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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津滩,那远去的记忆

2022-01-09叙事散文匡建华
朱津滩,那远去的记忆
文/匡建华朱津滩,离我老家不远,在清江对岸,也就是江南,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属宜都辖区,后划归长阳管辖,属自然小村,如今天的朱津滩村已非往日的朱津滩村,是前几年由原朱津滩、马家溪、板桥铺三个村合并而成,一村三地依附清江流域……

朱津滩,那远去的记忆 文/匡建华


朱津滩,离我老家不远,在清江对岸,也就是江南,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属宜都辖区,后划归长阳管辖,属自然小村,如今天的朱津滩村已非往日的朱津滩村,是前几年由原朱津滩、马家溪、板桥铺三个村合并而成,一村三地依附清江流域,青山绿水缭绕,风景秀丽,村庄被蜿蜒的清江分为两半。 江南是一片净土,从最初烂石激流的河滩,到迄今已变成库区内宽阔而又平静的江面,江南片区居民通往县城最便捷的方式是走水路,江边有好几个渡口,至今依然忙碌。随着长阳“清江特大桥”的兴建,这片土地将变得更加方便快捷。 在我记忆中的朱津滩当然是儿时的朱津滩,那时的乡亲们就与时俱进,最早开办了粮食加工厂,读小学时婆婆听说那机器打的面粉比石磨推的细,而且白,做粑粑好吃,就让我跟着邻居的哥哥或姐姐背着十多斤苞谷,或小麦到那儿去加工,走小路到江边大约十几里路,在白氏雄关下游约六七里路程的另一个渡口过河。过河不用交钱,船工的工资由大队支付,记工分过日子。船工是一位老爷爷,坐了几回也就熟悉了,几声爷爷一喊,老爷子高兴地合不拢嘴。后来我们大队有了粮食加工厂,不仅可以打面粉,还加工挂面,可朱津滩又开始加工空心面条了,吸引我们又去了几次。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每个大队都成立有业余文艺宣传队,大队之间时常有交流汇演。有一年放了暑假,我参加了大队文艺宣传队的活动,并在其中演了一个配角,还记得节目是《看看家乡新面貌》。一天下午,队长通知我到朱津滩去演出。或许那时的文化娱乐活动少,看一场电影,或看一场戏乡亲们比家里过喜事还高兴,那场面比过年还热闹,天还没黑,朱津滩学校的操场上早已挤满了前来看戏的乡亲们。那歌声、笑声、掌声,此起彼伏,让整个小山村都沸腾了起来。演出结束后大队干部还接演职人员吃了腊肉面条,在那困难的年月算是比较高的礼遇。 读初中时“勤工简学”搞的正红火,就在初中毕业的前一天,学校还安排我和另外几名男同学由老师带队到朱津滩购买楠竹,可当时没有存货,只好上山自己动手,砍了三十余根,先抬到河边的渡船上,过河后再用板车拉到学校,一个往返就是三十多里路,同学们累的腿都拖不动了。到学校已是晚上六点多,就在这时,传来一条坏消息,附近的永和坪中学出了大事,也就是那天上午,他们学校组织毕业生到江对岸搬运矿石,回来时船在江中倾覆,十三名同学不幸遇难。这也成了那一届同学挥之不去的伤痛。 王二是我小学同学,上初中时应该是在同一所学校读书,可他家没钱寄学,只好转到离家稍近点的永和坪中学,每天早去晚归。学校出事那天他正好和同学们坐在一条船上。他告诉我,他是凭一点狗刨式游泳技术才逃过了一劫,但还是从观音阁顺着江水漂到几里外的白氏雄关才上岸,多少年后还被类似的梦惊醒。另一名女同学虽然没有掉到江中,却被船上的开水烫伤了。真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啊。 自从参加工作后就再也没有到过朱津滩,去年秋天,听好友说那儿有一个景点,叫郑家老屋,也想去看看。后来因为疫情,忙到今年十二月才又想了起来。相约几个好友星期天去玩,本来想走走路,松松筋骨,可天老爷不凑趣,竟然下起了小雨,而大家前往的兴趣又不减,只好趋车前行。人虽坐在车上,脑海里总是猜想着老屋的模样。 一路上,因为下雨,又是村级小路,车行驶的缓慢,雨点被风吹的斜滴在江面上,溅起了阵阵涟漪,微波上不时有小船徘徊,野鸭戏水。沿路田园里的柑子树上还挂着红红的果实,不知是乡亲们忘记了采摘,还是销路不好被乡亲们抛弃,好友摘了几个柑子品尝,味道还是挺好的。 郑家老屋坐落的朱津滩,周围的乡亲们算不上富有,但却有着独有的安静与祥和,是个可以让人静下心来的地方。老屋掩映在林木花草中,旁边是一片茂盛的楠竹林, 竹子不仅长得粗壮,而且个头早已超过了老屋的高度。 郑家老屋由一位郑氏后人看护着。主人郑爷爷见我们冒雨前来参观,非常高兴,主动当起了我们的义务讲解员。据郑老爷爷介绍:郑氏家族原本是江西人,洪武年间江西填湖北时才来到长阳,后来郑氏家族有一后生考上进士,还在荆州当了大官。我问老人那“进士”金子横匾呢?老人告诉我,让“破四旧”给破了。 郑家老屋修建于清代中期,是构筑有天井的土木结构古宅,整栋老屋共设有两口天井,房顶青瓦所盖,坚固厚实的墙体由黄泥打制而成。已有240多年历史的郑家老屋,是目前清江流域发现的保存最完好、历史最古老的汉族民居。 据《郑氏族谱》记载,郑家老屋为郑氏第十世祖所建,建筑宏大,占地八百余平方米,曾建有高大围墙和巍峨的门庭,大门顶悬有鎏金“进士”匾额,屋脊上兽头造型栩栩如生,飞檐翘角上游龙画凤振翅欲飞,百铃床、太师椅古色古香…… 屋内格局古老,内附雕琢精美的木制窗花、栏杆,陈旧古老的精美工艺,彰显出悠远的历史文化与灿烂的文明。 其实在长阳像这样的老屋并不少见,如资丘古镇原来就有这样的房子,还有着石板街。只是大多建在清江边,由于清江梯级开发,那些老街、老房子、老故事均已沉没水底,成了父辈们永远的记忆。 据九十多岁的村民陈光明回忆,在抗日战争时期(1943到1945年),郑家老屋就成了抗战的后方医院,郑氏族人挤住偏房,睡地铺,腾出大部分房屋让给医生、护士和伤员。除此之外,郑氏一家老小日夜帮助护理伤员,参与后勤、做饭等工作。据史料记载,抗日战争时期在宜昌与小日本打的大仗、恶仗大部分是长阳展开的,其中日本人在长阳境内死伤者就达三万二千余人,从抗日战争开始到结束,仅长阳的人口就减少了四万五千余人,战斗之激烈、悲壮,由此可见一斑。去年我观看了电视剧《宜昌保卫战》,里面充分展示了土汉儿女在血与火的战场上与敌拼杀的场景。 朱津滩,那里有我儿时的足迹,这地方离我们很近,好像又很远,一晃就是几十年没有见面,但凡去过的人们都难以忘怀,因为那是一遍热土,那里有英雄智慧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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