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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我们完成过“超马拉松”项目

2022-01-09抒情散文周翔野
前几天看奥运会马拉松比赛直播,从该项目长达42.195公里的赛程联想到自个儿曾经的战绩——完成了比这还长十来公里的“马拉松”——不禁为我拥有过的青春足力骄傲了一把。不过,也就是一把。当我看到那些参赛者特别是夺魁者昂首阔步分分秒秒不停步跑在赛……

前几天看奥运会马拉松比赛直播,从该项目长达42.195公里的赛程联想到自个儿曾经的战绩——完成了比这还长十来公里的“马拉松”——不禁为我拥有过的青春足力骄傲了一把。不过,也就是一把。当我看到那些参赛者特别是夺魁者昂首阔步分分秒秒不停步跑在赛道上的场景,获悉了斩金夺银佼佼者跑完全程竟然只花了2小时零几分时间,顿时惊呆了。刚刚泛起的骄傲再也举不起第二把了。 讲真,他们那个比神行太保更神行太保的飞毛腿功夫,那种比骆驼更骆驼更坚不可摧的耐力岂是我等庸常之辈可以效法可以练就的!就算曾经的我,16岁半的我,完成过比这赛程还长的“马拉松”,但也只是“完成”了,而用以“完成”的步姿压根不是跑,而是走。更确切些说,还不是不达目的不停步地走,而是走走歇歇中无端加持多种因素地走。走完那110里路,我竟然花了近九个小时。 走笔至此,我猛然发觉了自己的一个谬误,完成该“项目”的不是我,或者说不仅仅是我,还有我的知青小伙伴——杜鑫;而后半程,还有我那不到15岁的妹妹加盟。 那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我们下放农场第一年的初秋季节。 那时,虽然也耳闻世界上有个体育盛会,名曰奥林匹克什么的,奥运会有个田径项目叫马拉松,而且头一次听这名号时,我还跟杜鑫强拉硬拽着着雁城知青马大哈马哥到一棵有点像松树的高大水杉前,让他搂着这树用力拉,我和杜鑫两个促狭鬼在一旁一边笑一边大叫“马拉松,马拉松……”。还是这位马哥性随和,且见闻广,被调笑开涮完了后还告诉我们马拉松项目的一应规则以及相关轶事之类。饶是听得津津有味,也没动过自身践行一回“马拉松”的心思。那时候,每天披星戴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翻土坷垃翻得一身都要散架了,收工回家都想马拉我,牛拉我才好呢,怎么会把自己当马使,跑它八十多里路去拉它什么鸟“松”呢。 然而,一段旅途却把我们逼进了“马拉松”。 其时,业已休完十天探亲假的我和杜鑫,外加我妹妹,一行三人从家乡益阳小城出发,打道回北洲子农场(当然,“回”只是我和杜鑫,我妹妹是受好奇心驱使去看看的“去”)。那年月两地之间的交通大都是水运。大河里客轮小河里机帆小船,区区两百多里路,竟然要拂晓黄昏两头黑,耽搁一整天的时光。因这一回负荷重——给好几户贫下中农带的面条粉丝白糖冰糖之类“意思”不少,都快盛满够装50斤大米的麻袋了,再加上老妈舍不得儿女非要塞给我的七七八八打牙祭的玩意,大包小包好几个。拎着挎着兜着的,转船很不方便,瞅着这些“意思”,我不禁略有些发愁。 杜鑫这鬼精灵不知从哪里获悉一条陆上黄金通道,神秘兮兮卖了好一会关子才说是开通不久的一条砂石公路,他家有一个亲戚的亲戚在一家运输车队上班,明天他们车队有一辆车会从益阳运送物资到南湾湖军垦农场,那人跟司机说好了,让我们次日搭乘其便车,到军垦后,再搭乘一条新开辟的客运线,不出四个钟头就到大通湖渔场,离北洲子农场也就二十多华里土路啦。就算有特殊情况,路上耽搁太久的话,我们可以在渔场广厦哥那里打个尖,睡一晚也成呀。 谁? 早我们两年下放的益阳知青呀,杜鑫不无炫耀地说,广厦哥可是他最好的发小的亲哥哥。能文能武,年年三好学生,写得一手好字,还特喜欢长跑,好几次夺得全市中学生万米长跑冠军。还有一点,待人特热忱。 还真想拜会拜会,结识结识,不过不必在明天,来日方长嘛。 为啥? 就因为特热忱。你想啊,我们几个风尘仆仆的赶路人投宿广厦哥的话,他那么个热心肠,不知要忙东忙西忙哪样?辛苦劳累且不说,不知还得破费他多少呢?

那好,听你的。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就把去他那里作第二方案吧。
  第二天,太阳在厚厚云层中时隐时现,有点磨磨蹭蹭不想过分灼烤我等贱民的意味。说好早上开动的车不知何故,也磨蹭到上午十点多钟才出发。旅行模式从一路滔滔看水切换到滚滚扑尘看石子路,给我们几个添了些新鲜味儿。从沅江、南县方向穿行洞庭湖,一路过了好几个汽车轮渡,每个渡口都候了好久,耽搁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到了茅草街镇,都过十二点钟了。 司机大叔让我们下去。我说吃饭去吗?他说吃饭去,还有……边说边帮我们从车上往下拎行李。杜鑫接口道,还有……到军垦不是还有六七十里地吗?咱几个穷知青,有啥贵重物品不敢搁在车上的呢?寻个小店吃个饭,都拎着挎着兜着的,这样多累赘呀。大叔拍了拍驾驶室座椅,笑了笑说怕累赘就让我替你们化了这些“累赘”吧。你们自己想办法到军垦去。我这车今儿就到这了,你那表叔啥的没跟你说清楚吗? 一番争辩,才弄清楚杜鑫那个亲戚的亲戚把这车的出行目的地给弄错了,压根不是到军垦的。 唉,这个乌龙闹得!没法子,带着“累赘”,找车站,哪有?打听去湖州农场的无站停靠过路客班车,无人知晓。我狠狠瞪了杜鑫一眼,擂了他一拳,这家伙汗流满面,然后破口大骂,当然不是骂我,用八百里外骂知县的阿Q胜利法把他那亲戚的亲戚骂得狗血喷头。   我就算依样画葫芦,效法诸葛亮骂王朗把杜鑫这小子骂死也骂不出代步的交通工具来。就算退而求其次,实施第二方案,投宿渔场一夏哥,接下来也有约110里路呀。撒开脚丫子走吗?可能吗?就算我和杜鑫俩毛头小伙空身勉强能行,我这不到15岁的妹妹怎么办?大包小包诸多“累赘”怎么办?我们三人这下可急坏了,难不成今晚要在这镇上找家旅店投宿,我们身上都没多余闲钱呀! 找了家面馆一人吃一碗肉丝面之后,主意出来了,不过不是出自杜鑫,而是我老船(那时唤作小船):很简单,拦车求搭。沿途车辆固然很少,可这时一辆标有大通湖渔场字样的大卡车朝我们所站的地方开过来了,几个人齐齐招手示意,杜鑫忙不迭地向路心跨步,我拉了一把也没拉住,他几个箭步就冲到马路中间,一副火烧眉毛不顾生死非要逼停卡车的架势。 随着一串刺耳的巨响,车总算在离杜鑫一米多远的路上刹住了,一脸络腮胡子的司机骂骂咧咧地教训了我们半晌,一听说我们要搭载他的卡车,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说小兔崽子不晓得行车规矩呀,上头可不准人货混装呢,再说今天他也不回大通湖老河口,只到金盆农场。我说到金盆也好呀,离大通湖也近了不少呀。再说我们还不用到金盆,到军垦就下,那里不是有客班车吗?大胡子瓮声瓮气说哪有?我常在这一线跑,有的话,还能不晓得?我看你们只能两条腿走路了,没读过红军长征的课文吗?红军有好些个红小鬼,比你们还小几岁,不是也有坚持走完二万五千里长征路的吗?你们只有百多里路要走,算个什么?杜鑫说这点路不算什么,我们也不算什么。可长在红旗下泡在甜水里,一直没走过长路没锻炼过,冷不丁一下子要走这么远,不会累趴下吗?趴下了,动不了了怎么回农场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再说还有这么小的从没徒步走过十里路的女孩子呢? 好说歹说,只差给这大胡子磕头了。人家总算动了恻隐之心,答应让我妹妹坐在副驾驶位上,我们的行李全放在车厢里。到金盆与大通湖农场的交界处,让人和行李下来,妹妹在路边守候就是。   看着车子启动前行,瞅着太阳钻云层打盹儿了,我和杜鑫两手空空,轻装上阵,高视阔步,好不舒爽! 可那车没开多远又停了。妹妹下车,递给我两个水壶。我只接了一个,递给杜鑫,说这一壶水你留着自己在车上喝吧。大胡子司机从车窗伸出头,让你带着就带着,这车上我备的水还少吗,放心吧,渴不坏你妹妹的。 背上水壶,突然觉得背上了生命之泉,背上了信心和力量。大步流星走了一段路,感觉不够味,两个瘦瘦的小青年在无人观赛的路上赛起跑来了。两人都不甘示弱,发足狂奔,你追我赶,交替领先。我比杜鑫略高一点,腿长一点,不至于全力以赴到完全没有旁骛的地步,眼角余光不时地扫扫路边计程石碑,当我跑过了两块1公里路碑的时候,太阳显身了,火辣辣烤着,腿脚有些酸疼,整个头脸身子都被汗水湿透了,便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而周边空无一人,向后看,十多米处,杜鑫这个小小的身影正一步步吃力地走来。 两人抄起水壶仰脖儿灌,还没什么解渴的感觉,壶就空了。衣襟更湿了。一不做二不休,脱下上衣(那天咱俩不约而同都穿了件的确良衬衫呢),抖干水,再穿上。在树荫下坐了一会儿,不是我催促加拉扯,杜鑫不定还要坐到什么时候呢。 接下来是尽可能避开阳光直射,沿着路旁树荫不疾不徐匀速前进了。我说边走边聊吧,好歹分散一下注意力和焦灼感,从这里到金盆的七十来里路,说不定就在咱俩的谈笑风生中不知不觉给干掉喽。杜鑫说聊什么?聊马拉松?聊红军长征?拉倒吧,你是比我稍微强那么一点点,可咱俩“天生丽质”,筋骨不太强壮,肌肉不够发达,也吃不了太大的苦,当不了飞毛腿,炼不成红小鬼超强的意志。 我说不如聊广厦哥吧。 这下子杜鑫来了劲,滔滔不绝说开了;广厦哥的字写得好不是我这破嘴吹的哈,都上墙了,都写上招牌了。我们居委管区院墙上的四条毛主席语录,哪一条不是他用红油漆写的?跟书上印出来的一模一样,还大很多很多呢。还有这个革委会,那个宣传队,林林总总的新组织招牌,他可没少写呢。再说长跑,刚刚咱俩这一点点路程还不够他热个身。要知道,他是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坚持不断,风雨无阻,奔跑着他的童年少年青年时光的。跑多远?循序渐进呗。从1公里到2公里、3公里……直到初中后稳定在12公里。我说难怪他在长跑比赛能跑出那么好的成绩,还真是训练有素,要是再坚持几年,跑马拉松绝对没问题呀。 两人就广厦哥和马拉松未来将产生交集的若干种可能一通胡侃海聊,越侃越没边,越聊越离谱,直说得喉干舌燥,都忘了水早喝光了,还抄起水壶往嘴里灌。灌了些空气,对自己之前的无节制喝水的颟顸气不打一处来,罚自己坐地。刚落坐杜鑫就弹了起来,往路旁沟渠一路小跑。我紧随而去,看了看不太清亮的渠水,犹疑片刻,居然异口同声“喝不喝,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两人都忙不迭地双手掬水一捧捧地喝了个痛快,临了再把水壶灌得满满的,这才脚步生风,加速前行。 这一路上,头上太阳烤炙着,鞋底小石子硌着,身上热汗淋着,腹腔里水气热气咕噜着,空空如也地哀鸣着……多种状况同时或不同时地眷顾着咱俩。我还算撑得住,杜鑫把水壶里新盛的渠水喝下一半后,五官都扭曲了,脸色都苍白了,忙不迭跑几步道路旁田野稻草垛下稀里哗啦“方便”起来。一路上如是者有三。 当然,还得对付肚子里鼓捣个不停唱个不休的“空城计”。我们就近探查田间阡陌田垄边,察小洞掏鳝鱼洞、翻田泥捉泥鳅,瞅见青蛙手到擒来……摘下几片硕大的荷叶包了,可这些个滑滑溜溜的玩意滑脱逃窜起来,我和杜鑫竟然无计可施。到头来像小猫钓鱼一样所获寥寥无几。好在附近有一爿茅草房。我俩走近,学着京剧《智取威虎山》参谋长少剑波的亲和力满满的腔调朗声问道:“老乡,家里有人吗?” 还真有人出来了。一对看起来足有七八十岁的老人(第一时间让我联想到辛弃疾的词“白发谁家翁媪”)迎了出来,听我们说了说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却请求群众给解决饥饿问题,因此要以“生鲜”换饭吃的意思后,接过荷叶包,二话不说走到门口池塘边,打开,5只青蛙3条黄鳝6条泥鳅如获大赦,蹦蹦跳跳滑滑溜溜水中去也。 这下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赔了生鲜还饿肚哈。看来只能屈尊当一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斯人,让上天对我俩“饿其体肤”了。我抬腿就向公路走去,“别忙,先坐一会儿吧。”老翁洪亮的声音扯住了我。与此同时,杜鑫砉然一下脱下了的确良衬衣,并朝我眨了眨眼。这点默契在咱俩之间自然是没说的。和杜鑫一样,我也迅速把上身脱剩一件背心,手上拿着自己的杜鑫的共两件的确良衬衣朝老翁递过去,说请二老多拿些或做些管饱的饭食给我们填肚子吧。这两件的确良作为饭钱。老奶奶笑了笑,说吃顿饭算什么呀?哪里值当这么贵重的两件衣服?说着从老翁手里拿衣服要退给我,可老翁攥着不松手,白了他老伴一眼,说快去做饭。 老奶奶像变戏法一样地不消一刻钟便变出了一锅饭,三个菜:南瓜豆角辣椒炒小鱼干。两个饿鬼投胎的家伙老实不客气大嚼起来,老翁在一旁点燃长长的旱烟袋,半眯着眼,喷云吐雾好不悠然。可没抽完三烟锅,我俩就风卷残云般干掉了桌上那些菜和饭碗里三轮堆叠高高的“山”。 最后一口饭还在嘴里,我们欠身朝二老道了个谢就急着出门。还没走两步,裸露的双肩就有东西搭了上来还叠加了一份重力,原来是二老各执一衣分别给我俩披上并紧紧摁在肩头不让我俩甩脱。这份深情厚谊只能让我们默默承受,哪怕背上破了“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戒条的深深负疚感,也只能实实地背着。 吃饱喝足了,日头又躲进厚厚云层里去了。两个家伙似乎满血复活了,加速前行,再没出啥状况了,不知不觉就到了金盆,到了金盆与大通湖交接之处。   妹妹在说好的路段边上一个阴凉屋檐下守着一堆大包小包,望眼欲穿等我们,好不容易看到我们,若大旱之望云霓,她说,我可急坏了,一次又一次看那户农家的挂钟,这不,现在都快六点了。你们一点钟动身走路,都走了近五个钟头呢。总是看不见你们影子,我急得都哭了两回了。 我说你以为我们是神行太保吗?再说咱这速度比戴宗也慢不了多少呀,要是减去步行途中那些个掏鳝捉鳅抓青蛙、得遇白发翁媪疗饥肠等等临时添加活动的话。妹妹说好好好,你们厉害,没等到太阳落山就跟我胜利会师了哟。 杜鑫在一旁“发号施令”:不管怎么说,今晚,就不打算回北洲子了,带你们兄妹拜会拜会广厦哥去吧。 “会师”后,打开行囊,我取出些辣椒萝卜、熏香干、葱油饼干……还有一瓶雪梨罐头,让一直守护着这些东西而绝不独自一人当食客的妹妹放开吃。当然,我和杜鑫也吃了一点。边吃还边对她说,出门在外,牢记两条准则。一是砍柴不误磨刀工,休憩不误快速行;二是人是铁,饭是钢,肚饿不吃准发慌。 掐指算来,我和杜鑫从茅草街干路,走到此地也就是干掉了全程的三分之二左右,七十多里地。接下来负重前行到大通湖渔场所在地老河口广厦哥住处大概也就是三十多里路吧。于是乎,好好整理了一番减轻了一点内存的行囊,原来的六个袋子合并成了四个,我和杜鑫一人挎两个,叫唤也不少给。妹妹也绝不肯空手而行,颇为灵巧地向那户农家要了些井水,灌满了两个水壶,交叉着背在双肩。一路上,谁口渴了就给谁喝一口。 你还别说,这负重行军跟徒步干路的区别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哈。起先还好,走到太阳严重西斜时,感觉双腿像灌了些铅,肩背疼痛起来有了些火烧火燎的感觉。但我和杜鑫谁也没吭声。杜鑫还一个劲地问我妹妹还能走么,把水壶给他拎着吧。妹妹说你们走了那么远,这会儿又背着重东西还走几十里,你们能,我一个空人只走区区三十里怎么不能呢? 我好几次都想让大家坐下歇歇,可屡屡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就让我这个从小就要强的妹妹咬牙忍疼走完这几十里地吧。她不必下乡留在小城读高中,体能上的历练少了点,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一时间谁也没说话,默默的行进着,不时也抬头看看夕阳给埋到地平线下,又大又圆的月亮从东边天宇升起,默默照着打量着也许还羡慕着我们几个行路人吧。   杜鑫可能是以为我们兄妹俩相互体贴而又不便说出口,便率先打破沉默,说广厦哥家门口就有个大鱼塘,常年累月都有鱼吃,那里的鱼呀,又大又肥,青鱼呀,鲫鱼呀,胖头鱼呀,啥都有,都一色是活水的,一湖生态的,味道好极了,活蹦乱跳的,放到油锅里那么“吱溜”一下,没几分钟就香飘十里了。还楞着干什么,打起精神,快去吃呀!   尽管此时脚板早已打了好几个水泡,但意念里的鱼香早已在不知不觉地驱赶着疼痛和不适,策动我们向前机械般挺近的脚步了。   饶是如此,三十多里的土石路,我们走了快四个小时。好不容易看到近乎偶像般的广厦哥,杜鑫把行囊一扔,对着主人张开手臂,做了个拥抱的姿势,还没真抱上,就扑到床上去了。 我和妹妹接过广厦哥递过来的两杯加了冰糖的井水,寒暄两句自我介绍一番之后,便一见如故地聊起了这次百余里徒步经历,还表示了对他常年坚持长跑锻炼身体和意志的衷心佩服。 他面带微笑地听完后,不禁长叹一声:呀,了不起!不管步姿是跑还是走,不管耗时多少,这110里路程毕竟超过了马拉松里程,而且,百分百是靠你们自己的双腿完成的。说好听点,你们这不是完成了一个“超马拉松”项目又是什么呢?至于我,下放大通湖之后,整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坚持多年的长跑早给挤跑了,累跑了哟。你和杜鑫为我设计的未来马拉松,看来这辈子可是跟它无缘喽。 那晚,广厦哥的青鱼和胖头鱼以前所未有的鲜香扎扎实实轰炸了我们的味蕾。还有,细细的凉风放倒了周身的疲惫,让我们睡了个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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