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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山峦皇后瑞吉

2022-01-09叙事散文芳菲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此刻,我们伫立在瑞吉山顶。放眼望去,阿尔卑斯山脉层峦叠嶂,中间夹杂着波涛起伏的蓝色和绿色。绿色的是葳蕤起伏的草地,蓝色的是静水流深的湖水,在阳光下泛着特别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更高更远处的白雪皑皑的崇山峻岭若……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此刻,我们伫立在瑞吉山顶。放眼望去,阿尔卑斯山脉层峦叠嶂,中间夹杂着波涛起伏的蓝色和绿色。绿色的是葳蕤起伏的草地,蓝色的是静水流深的湖水,在阳光下泛着特别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更高更远处的白雪皑皑的崇山峻岭若隐若现,灰蓝色的天空上飘荡着大朵柔软的白云,美的令人心醉。
而我们流连忘返的瑞吉山顶,位于阿尔卑斯山最前沿,是瑞士有名的观赏日出和日落的地方。是名副其实的山峦皇后。几朵叫不出名字的小花,在山头上鲜艳的开放着,笑意盈盈,令人说不出的温馨。“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与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此时此刻,我认定自己一定是伫立在东方的桃花源中,不染尘埃的人间仙境。
为了登临这人间仙境,我们做了大量功课。攀登瑞吉山有三条线路,在卢塞恩生活的朱迪和她的瑞士老公推荐给我们最佳的一条:从阿尔特戈尔道(Arth-Goldau)火车站,乘电动齿轨火车直达瑞吉山顶,观光之后,乘火车到达Kaltbad火车站,从这里乘坐缆车到达琉森湖畔的玫瑰小镇韦吉斯,从这里乘坐游船,一路观赏琉森湖的美景,最后抵达卢塞恩。
星期天早晨七点,风朗气清,阳光和煦。我和先生从苏黎世出发,乘火车到达阿尔特戈尔道火车站。刚登上站台,就听见朱迪的喊声, 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身穿米黄色长款大衣,肩挎红色帆布包,眉眼含笑,这张东方面孔让我感觉到如此亲切。我愣了愣神,我仿佛一眼就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一个人背着喜爱的军绿色帆布包,乐此不疲地东游西逛。
朱迪介绍,她叫沈清。是诊所新来的大夫。来自中国。人如其名。清朗潇洒,举手投足之间透着自信。看不出她的年纪,或者可以说,不适合在她身上寻找年龄这个词汇。她扭腰、转身、偏头,以及言语间的沉吟,皆散发出迷人的气息,令人情不自禁地渴望靠近,然后与她相识,乃至相知。
我们很快熟识起来。一同步行到达小火车站。蓝色的齿轨火车带着我们一节一节到达1800米处的瑞吉山顶。刚下火车,几个女人就走不动路了。层层叠叠的白雪一直延伸向很远的地方。阳光大写意似地泼洒在皑皑白雪上,白云在我们头顶的天空铺成一片又一片云海。一眨眼的功夫,沈清朱迪已经站在路边的雪地里拍起照片来。我也加入进去。沈清有着天生的摄影天赋,不经意之间即能拍出意境丰富的照片。我和朱迪的老公都不会拍照,看到他们拍的照片,常常扶额轻叹,哎,岁月不饶人啊!可是这会儿,受了沈清的影响,两个人早已将难过的记忆丢在一边,三个女人,摆着各种“疼痛”的姿势,酷酷地飞翔,笑靥如花,笑声在空气中肆无忌惮地飘荡。
正对楚格湖的山边屹立着一个巨大的木制十字架。踏着厚厚的积雪,小心翼翼地过去附身观看。山下的楚格湖水清澈湛蓝,给人一种一跃而入的冲动。我回身,笑着问拍照的沈清,“在这里拍照要摆个哪里疼的姿势?”她笑道,“不能刻意摆姿势了,太危险,一不小心出溜到山崖下就得不偿失了。”三个人轮流拍,拍进蓝天白云湖水雪上还有十字架。问两位男士,马丁悠悠地说,“我们不拍,拍照是女人的专利。”沈清微笑道,“果然。我倒是经常翻看旅行照片,好像重新走过一遍,感触更深。”
朱迪家住在楚格湖对面。与瑞吉山峰遥相对望。伫立在瑞吉山顶,瑞士最有名的瞭望台尽收眼底。这座被誉为山峦皇后的名山跟相隔8103公里的中国四川的峨眉山于2009年结为姊妹山。为了加强旅游文化与合作,两山交换了山石。2014年9月,来自瑞吉山的重达2.6吨的砾岩石落户峨眉山顶。2015年7月,来自峨眉山的重达8吨的玄武石安放在瑞吉山库尔姆顶峰的瞭望台下方。我们站在刻着“峨眉山”字样的巨石下摄影留念,内心涌起一股“我爱你祖国”的情怀。于是。我拉着沈清的手,在瑞吉山顶,高声吟唱起来,我爱你群山巍峨,我爱你淙淙的小河,荡着清波从我的梦中流过,我爱你,中国!
绕着瑞吉山顶漫步,欣赏阿尔卑斯山全景。山下,大大小小13个湖泊点缀在雪山与绿洲之间。最大的楚格湖与四城湖,隔着绿色小镇韦吉斯(Weggis)遥遥相望。有如一尾妩媚的美人鱼,饱满丰腴,曲线优美。幽蓝的湖水,低调沉静,守护着古往今来水云之间深藏不露的美丽和富饶。
我们边走边欣赏景致边聊着天。瑞士是个高收入,高福利的国度。有相当多的在英国工作的中医到瑞士来工作。沈清便是其中的一个。不少中医甚至携家带口而来。沈清则是一个人,老公在北京,女儿在英国。三个人三个地方。每个周末,她一个人拔脚就走,经常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她来瑞士半年,比在苏黎世住了九年的我走过的名山大川还要多。她住在卢塞恩。 卢塞恩附近的瑞吉山(Rigi)、铁力士山(Titlis)、皮拉图斯山(Pilatus), 石丹峰(Stanserhorn),还有更多的小山,她利用闲暇时间走过差不多每一个角落。“她负责我们今天的游览路线。”朱迪道。
沈清率领我们在卡尔特巴德站(Rigi Kaltbad)下车,沿着林间小路散步。路的右侧是四城湖,左侧是森林。浓密的森林中依旧结冰的瀑布,与山涧周围的树木和褐色的土地形成天然冰雕。面朝湖水的斜坡上设置有长椅和躺椅。两名男士坐在长椅上聊天,我们三个女人则以躺椅为道具轮流拍照。躺椅是人体结构的,正午的阳光洒下来,一股惬意而慵懒的倦意恰到好处地袭来。
回到卡尔特巴德站,乘坐缆车滑向山下的韦吉斯小镇(Weggis)。巨大的落差,仿佛从天上降临到人间。山脚的坡地上绒毯般的绿草地,碧蓝的四城湖边一座座造型别致的小屋,轰轰烈烈地迎面扑来。我拍拍胸脯,对着同伴感叹道,“好久没有经历这种震撼了,真是不虚此行!” 是呀,天空澄澈如洗,云如同绣上去一样,轻盈蕴藉。当地牧民赶着一群高头大马翩然而过。此刻,我的内心充满欢喜,我满怀感恩的向这山,这水,这草地,这人世间,深深地鞠了一躬。
坐在湖滨饭店外的露台上,面对湖湾,我如醉如痴。艳阳驱散早春的寒气,梧桐树巨大的枝丫铺展在头顶,夏天这里将是另一番景象。20年前,朱迪在附近的酒店管理学院就读,对这一带非常熟悉。随着更多的人来瑞士旅游,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修建了更多的度假屋。用过中餐,我们登上了开往卢塞恩的游船。
四城湖的风景多彩多姿。湖水浩大清澈,湖中岛屿连着岛屿,远处白雪覆盖的崇山峻岭在白云间忽隐忽现。两条小船与我们乘坐的大型游船交错而过,涌起一缕缕白色的浪花。一艘游船船头船尾插着醒目的瑞士国旗,鸣着笛对开远去。一座小山上的白色城堡映入眼帘,周围为森林和草地所环绕。 附近种植大片葡萄园。 马丁告诉我们,这座城堡为政府所有,可以租用于团体活动。一个据说建于19世纪的木结构船屋从我们的视野中掠过。
众人坐在船侧的座位上,男人一边,女人一边,边欣赏风景,边聊天。沈清打开手机相册,给我们看她的旅游随手拍,她笑道,卢塞恩附近有很多远足的地方,上次去的Meggenhorn是她最喜欢的地方,是突入琉森湖并将琉森与Küssnachter湖隔开的岬角。那里有一座建于18世纪的城堡,白色的外观,多个尖塔,浪漫而梦幻。然而,她最喜欢的却是一座小亭子,她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与远方的老公和女儿视频,脸上闪烁着幸福的光彩。听到走近的脚步声,她起身相让,对方却笑着摆手,“没关系。”于是,她一个人与那座小亭子还有视频中的家人共同享受了一个午后时光。
我们在卢塞恩的KKL文化中心码头下船,沈清背上双肩包,笑着与我们挥手告别。这里截然是另一种景象。那是与瑞吉山上完全不同的城市风情。正值复活节前夕,城市的各个角落装点着大小各异色彩斑斓的巧克力。然而,我的心却留在瑞吉山顶。山峦皇后高贵的美令我心动,令我折服,令我敬畏。我仿佛看见山峦皇后瑞吉,正以她无与伦比的尊贵的美,吸引着一波又一波游人前来游览。相较城市中矫揉造作的繁华,也许,人们更喜欢山峦湖泊的原始美,更喜欢瑞吉山毫无人工雕琢的野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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