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茅厕的婴儿
2022-01-09抒情散文古堡牛郎
生在茅厕的婴儿卢沟桥事变那年，北方农村的暮春乍暖还寒，迷糊糊的太阳，似乎很不情愿地把它的温暖赏给大地。 正在准备晌午饭的妈妈，突然觉得一阵内急，连忙掀起围裙，擦擦湿漉漉的双手，一步并做两步地向房西头的茅厕跑去。 当解开裤带蹲下之后，……
生在茅厕的婴儿
卢沟桥事变那年，北方农村的暮春乍暖还寒，迷糊糊的太阳，似乎很不情愿地把它的温暖赏给大地。 正在准备晌午饭的妈妈，突然觉得一阵内急，连忙掀起围裙，擦擦湿漉漉的双手，一步并做两步地向房西头的茅厕跑去。 当解开裤带蹲下之后，妈妈方觉得有异，腹部一阵阵地抽搐，而且说不出地疼痛。她已经无力重新系上裤子回屋叫人，索性豁出性命地使出全身气力，越痛越用力…… "哇……哇……"婴儿用响亮的第一声啼哭，宣告了他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的诞生。 张嫂低头看见血胞中的孩子，顺手从秫秸栅上劈下一节秫秸杆，用嘴磕开，三两下便截断孩子的脐带，随即拣在围裙里，缓缓地向屋走去。 刚巧，回家吃午饭的爸爸走进院，只看了一眼便明白是怎么回事，随手扬起撮粪的大板锹，猛虎般地奔向妈妈，边跑边骂着：“这还愿的娘们儿，把孩子给生在毛道子里，还不该揍！” 妈妈刚才疼得死去活来也没掉下一滴泪水，这时却如断线珍珠般地流淌下来：“你……我刚给你生下儿子，你竟然还要打我？” 婆婆闻声飞快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冲着大儿子怒喝一声：“还不快去烧水！你使什么穷章程！” 很快，西屋北炕的炕席卷了起来，洗净的孩子和妈妈被安排在新换的谷草上。 婆婆从柜里翻出一小袋小米，不一会儿，一碗小米水饭和两个水荷包鸡蛋，热腾腾地送到妈妈身边。 张嫂盯盯地看着饭碗，半晌没有动筷。要知道，这可是她嫁过门以来第一次吃到的最好东西，而且是婆婆做的…… 妈妈觉得肚子很空，更觉得很累。于是，三下五除二地把饭倒进口中，那鸡蛋是和着眼泪吞下去的。 这时，全家人都听到大门口有“抽灵帖，算灵卦”的吆喝声。奶奶让７岁的小姑去把先生请进来。 先生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拱手说：“大喜大喜，祝贺喜生贵子。” 奶奶说，家里是添了一个男孩，请先生给算算。边说边把四个鸡蛋递过去。 先生慢条斯理地正正老花镜，有板有眼地说：“按理讲，刚生的孩子还没有扎根，是不能立命的。但是，你家这孩子特殊，”“那就请先生给瞧瞧吧！”奶奶边说，边把鸡蛋往前推了推。 有顷，先生郑重地说：“他原本是天宫守卫南天门的一员武将，因为调戏了嫦娥，被王母在蟠桃会前一天，给贬下凡尘，而且会落草在脏地方。你们看，今天不恰巧是三月初二嘛！” “那……这孩子一生会太平么？” 先生再次正正老花镜：“难啊，逢三六九对他都是坎儿 ,而且，总会有女人和他为难……” 全家人似懂非懂，也似信非信。 直到80多年后的今天，奶奶、爸爸、妈妈，乃至叔叔、婶婶和姑姑们，都早已辞世，谁能来为此无稽之谈解析与佐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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