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原创】妈祖的各类型粉丝

　　我暗自惊讶：前年作的画《共同的妈祖》（封面）前天脱手了。我问画廊老板，是什么人买这种有点沧桑感的作品？老板笑道：管它呢！一手卷轴，一手扫码，银子没少，不问缘由。我也笑了：这种不适合点缀居家的画也有人要，所以好奇。于是，画廊老板给我讲了两个妈祖粉丝的故事。 　　甲粉丝故事的三要素分别是：解放前的农历三月廿三天后旦、潮汕商埠、店铺里的伙计。 　　天后旦一大早，俩伙计奉老板之命，带着祭祀用品、代表老板去“老妈宫”拜妈祖。祭品中的卤鹅体积庞大，需要两个人抬着才无损其颜值。但为了争得第一炷香，脚步不一致的伙计俩在半路上摔了跟头。大卤鹅也因而从大篮子里跳出来，在石板街上翻滚了几下。 　　卤鹅“翻船”的事，绝不能让老板知道！虽说老板不是渔民，但进出口的航运也是需要妈祖保佑的。所以尽管祭拜规模不如渔民，但心意同样虔诚。平时勾心斗角的伙计，此时的想法惊人一致。他俩默契地走进临近商户，讨些清水冲洗粘在卤鹅的泥沙后，才重启程。 　　老妈宫的妈祖如常不动声色，对祭品鹅的毫无“卤”色视而不见。这让刚进庙时还面无人色的伙计俩，恢复了人形。仪式结束后向老板复命时，伙计俩除报告已争得头柱香之外，还谈了自己的祭祀心得：最钦佩妈祖这种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大家——庙不在大，有心则灵。 　　老板怀疑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妈祖想法的？伙计俩不敢说卤鹅“失色”时妈祖的脸不改色，只能支吾道，当老妈宫里祭拜者群情迸发时，妈祖并没有对不同类型的诉求作不同的回应，一切尽在不言中，让粉丝去分析。我祈求妈祖保佑本铺的财运时，她同样只是“心领”。 　　乙粉丝故事的三要素分别是：清末的农历三月廿三天后旦、粤东山区、那儿的成功商人。 　　粤东某山区的张姓宗族，虽然没出过一名渔民，也不像商埠那样搞过外贸，但三月廿三同样大张旗鼓地拜妈祖。不过，那儿的人将妈祖的生日称做“娘妈生”。山区人拜妈祖，源自当时一位落难的张姓男子，在梦里高人的指导下，屡次在即将被处死的前夕，都能化险为夷。 　　落难张姓男子成为死囚之后，晚上做梦时都有一位女神为之透露监斩官的行刑抽签模式，比如单日是从甲牢房里的犯人开始执行，双日又从乙牢房开始；甚至混合抽签的时刻，女神也能准确地通知他。这使得张姓男子能够准确地回避那种骇人的死亡模式，直至大赦天下。 　　死里逃生的张姓男子从此拼命工作，积累财富、谋求扩张，但也始终不忘梦里为之指点迷津的那位“女神”。但在那肉体痛苦、精神紧张的岁月里，睡梦里的张姓男子对快闪“女神”的印象也是模糊的。直至有一天，他在县城赶圩看到雕塑店里一尊塑像时，模糊印象闪清晰。 　　他咨询雕塑店老板后，才知道那是以中国东南沿海为中心、包括东亚等地信仰的海神——妈祖。女神找到了，已财大气粗的张姓男子立庙祭祀，并下令从其开始子子孙孙必须纪念“娘妈生”。从此这个沿海地区才流传的节日，由于报恩的原因，成为该山区张姓居民的节日。 　　……。 　　我暗自点头：画廊老板的故事意在栓释事物的多面性，连神仙也不例外。就像妈祖，这个沿海居民的偶像，同样可以拥有不同类型的粉丝。拜妈祖，也总有各自的原因。像卤鹅“失色”的伙计钦佩妈祖的有心则灵、张富豪为报恩拜妈祖，买《共同的妈祖》者又属哪一类粉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