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椿芽满院香

　　美文：一树椿芽满院香

文/流浪流浪去吧
　　在我的乡下，也就是鲁北一带，在早些年，差不多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有一到两棵的椿芽树。名叫香椿树。
　　香椿品种很多，我见过的大致有紫香椿和绿香椿两种。
　　香椿是多年生的落叶乔木，树皮粗糙，深褐色。叶具长柄，偶数羽状复叶，长30-50厘米或更长；小叶16-20，对生或互生，纸质，卵状披针形或卵状长椭圆形，长9-15厘米，宽2.5-4厘米，先端尾尖，基部一侧圆形，另一侧楔形，不对称，边全缘或有疏离的小锯齿，两面均无毛，无斑点，背面常呈粉绿色，侧脉每边18-24条，平展，与中脉几成直角开出，背面略凸起；小叶柄长5-10毫米。
　　民间素有“门前一树椿，春菜不担心”的说法。杨柳树好成活，尚需要将树枝截成一段段的，埋入地里育苗。香椿树属于根生，常常是树根伸到墙里院外，甚至从地下伸进四周邻舍的天井里，而在根部自己生长出了小树苗。所以，各家移栽的香椿树苗无需购买，跟村民讨要，或是亲戚朋友赠送，也有的就是自己从地里长出来的。可以说，一个村子里，一家有香椿，即家家户户的院子里，也就都栽种了香椿。每年的清明节前后，在乍暖还寒的春天里，伴随着杨柳树芽一起，各家的香椿树枝的枝头上，即窜出了红殷殷的椿芽芽。有的家里把做菜后的鸡蛋、鸭蛋和鹅蛋的蛋壳，倒扣在椿树的芽芽上。不用放鸡蛋的香椿芽，炒出来，也会有一股香香的鸡蛋的味道儿。
　　各家农户里，大多都是图着自家吃着方便，很少有拿到集市上去卖钱花的。采摘得多的时候，一时吃不了，即会左邻右舍地分给没有香椿树的人家，也尝尝鲜的。也会作为礼品，送给亲戚朋友的。
　　香椿芽芽，被人们称之为长在树上的树菜。香椿树，没有给它起错了名字。因为，只有在春天里窜出来的树芽芽，放上鸡蛋，炒出来才好吃。大多采一至二茬，和韭菜一样，采摘了以后，还会再生长出来的。记得小的时候，最爱吃的，就是母亲给炒的香椿芽炒鸡蛋了。吃一筷子，满口香啊，而且还会回味持久，会让人一天心情愉快精神爽啊！
　　望着枝头上长满了的椿芽芽，整个偌大的院子里，空气中和刮起的春风里，都会弥漫着一种椿芽的香味儿。家家户户的香椿树上，都长出芽芽的时候，整个村子里也是洋溢着幸福的椿芽炒鸡蛋的香味儿。香软可口，容易消化，最先吃到嘴里的尝一口鲜的就是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们了。
　　苏轼《春菜》：蔓菁宿根已生叶，韭芽戴土拳如蕨。烂烝香荠白鱼肥，碎点青蒿凉饼滑。宿酒初消春睡起，细履幽畦掇芳辣。茵陈甘菊不负渠，绘缕堆盘纤手抹。北方苦寒今未已，雪底波棱如铁甲。岂如吾蜀富冬蔬，霜叶露牙寒更茁。久抛菘葛犹细事，苦笋江豚那忍说。明年投劾径须归，莫待齿摇并发脱。他还盛赞说：“椿木实而叶香可啖。”早在汉朝，食用香椿，曾与荔一起作为南北两大贡品，深受皇上及宫廷贵人的喜爱。
　　可见，从文人骚客，到皇室贵胄，和黎民百姓，无不喜欢品尝香椿芽芽的鲜美的味道。香椿芽芽也是一道，上得宫廷大堂，下得百姓厨房的即高贵又普通的大众皆喜爱的名菜。
　　香椿芽芽当然不只是炒鸡蛋的一种做法，可以有多种做法，和做出多样的鲜美的菜肴。一时吃不了，还可以放上盐粒子，腌渍起来，待到寒冬腊月天里，没有椿芽的时候，捞出来裹上面糊糊，用油炸出来，外焦里嫩，味同炸鱼一样地鲜美。或下酒、或做就菜，都是不俗和不可多得的一道好菜呀！
　　香椿树是生长速度比之于杨柳树要慢，比之于枣树要快一些。十年左右，即可长成一棵树荫遮瞒院落的大树。由于能够发散出一股芳香的气味儿，天然地抗拒鸟虫的侵蚀，不用喷施农药，也不用担心着虫子，由于枝叶稀疏，鸟儿也不喜欢在上面做窝儿。
　　老了的香椿树，被人伐倒后，大都不舍得做了烧柴，由于生长着致密好看的木纹儿，又因为有一股自然的香味儿，即把木匠请进家里来，做成了餐桌或是茶几儿，一家人围坐着吃饭或是喝茶的时候，赏心悦目，看着好看的木纹，闻着香椿芽的香味儿，即是随着季节的变化后，吃不到椿芽了，在吃着的饭菜的味道里，也掺和进去了一股香椿芽的香味儿了。
　　现在的年轻人，大都建造了好看坚固的砖石的院落，天井也都用混凝土硬化了，在他们的院里墙外，香椿树的芽苗儿，根本钻生不出来。他们的院子里，要么光秃秃的，什么树也不栽种，只在一个不大的花坛里栽种了一些奇花异草。夏天里又热得出奇，在天井的上方支起一张黑色的塑料的遮荫网，来遮荫，也不愿意栽一棵树，既美化环境，又能遮一片荫凉。当然，现在市场上有成片种植的矮化了香椿芽芽出售。他们也只有花钱，买香椿芽芽来尝尝鲜了。因为，现在只有在很少的老年人们居住的老旧的院落里，才能寻觅到香椿树的身影了。
　　还有一种被人们称作臭椿的树，由于树形和生长着的叶片，和香椿树一般无二，又因为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儿，所以让人们叫了臭椿。这一种树，还有一个正当的名字，叫樗树。由于气味不佳，院里村内，是见不到樗树的影子的。以前，在人们不常去的墓田里见到过它的身影。在上面做巢的，也只是乌鸦这种不让人待见的黑老鸹鸟了。现在则几乎绝迹了。即使这个樗树的“樗”字写出来，也很少有人认得出来了。
　　树也是有品格的。鸟儿择木而栖。人也是择木而居，或择木而种。人品好的人，周围自然少不了朋友；同样，树品不好的树的身影，也是不常寻觅得到了！
　　2014.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