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小站趣事（散文）

（原创散文2285字） 　　 难忘小站趣事
　　 ○崔运民 　　70年代，中国铁路除城市大站外，沿线每隔10公里就设一个小站，或四五股道，或二三股道。每天有少量的货物运输业务量，停靠的客车也就两三趟绿皮慢车。虽然如此，这些小站却不能少，像一颗颗明珠点缀在千里铁道线上。随着铁路六次大提速，小站越来越不适应经济发展需要，也逐步撤消了。小站虽然没有了，可在小站工作的铁路职工却时时回忆着那峥嵘岁月发生的故事。 　　1977年，我从铁路运输学校毕业分配在杏花营小站工作，在那里度过了二年难忘时光。杏花营小站距开封一站路，有10公里远，是陇海铁路线上的一个四等站，全站有车务、工务、电务、供电、公安五个系统的职工20多名，维持着小站的铁路运输工作。 　　我所在的信号工区只有三名职工，工长胡文生、师傅周文芳和我（小六子）。工长胡文生，40岁左右，嘴有点歪，人们戏称他“胡老歪”；师傅周文芳，比胡老歪小一岁，人称“周大个”；徒弟小六子我20多岁，在家排行老六，人称“小六子”。我们三个人的家都在外地，工作吃住都在小站工区，每月才能回家一次，带点粮食、青菜回来，把小站当成自己的家。 　　那时候，工区还没有电视机，业余生活很单调缺乏味，大家白天干活还好说，晚上没事就是喝酒、拱猪、吹牛……议论最多的还是女人，多说一些荤笑话儿。胡老歪说，他的老婆是公交车长，会开公交车，人长得漂亮，个子高，像个大洋马，很自豪地向我们谝他老婆如何贤惠，勤奋，能干；周文芳说，他老婆在老家农村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人长得丑点，却有本事，能干活，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我说，俺还是青头丝，光棍汉一条，不知老婆啥样子呢。三个大老爷们，说着说着就说到茄子棵里，相互寻着开心，打发着寂寞难熬的日子。 　　这天是星期六，胡老歪的妻子“大洋马”从开封来了，胡老歪高兴得合不拢嘴。我们一看“大洋马”，果然人长得漂亮，高高身材，不胖不瘦，像电影演员张金玲一样。周文芳一见到“大洋马”就开玩笑起来，说嫂子来啦，晚上可不能让老歪一个人享受啊，大家都有份，见面分一半！“大洋马”笑着骂周大个，你个狗孬孙，把我当成水果啦，见面分一半？周文芳又跟胡老歪开起玩笑来，说，老歪啊，嫂子长恁漂亮，晚上大家共享啊！老歪说，中啊，只要恁嫂子愿意啊！当然这都是开一开玩笑，逗逗乐，说说笑笑，热闹热闹而已罢了。 　　工长家属来了，又是个漂亮的嫂子，我们三个人像过年一样高兴，趁机改善一下生活还是可以的。下午，我到村里农户家掏三块钱买了一只大公鸡，又跟老乡要了一些萝卜、白菜，拿回来交给嫂子“大洋马”；师傅周文芳买了两瓶高粱酒和一些花生米，说要请嫂子喝酒。晚饭是“大洋马”嫂子做的，炖鸡子，炒辣椒，熘白菜，饭好后，四人坐在一起，喝着说着吃着，用河南话说：那叫一个得劝儿，真得劲！ 　　胡老歪、周文芳都能喝酒，像喝水一样痛快，也没有见他们喝醉过。“大洋马”嫂子性格爽快，也端起酒杯喝起来。只有我喝酒不行，二两下肚就晕头转向了。四个人喝着酒，开着玩笑，不知不觉到晚上11点多才散场。师傅周文芳说，嫂子难得来小站与老歪哥团聚一次，我们走了宿舍让给你俩，你们早点休息，就放心“啪啪啪”，进行“造人”工作吧！“大洋马”笑着又骂了一句周文芳。我与师傅看着胡老歪、大洋马，相互挤挤眼，哈哈笑着跑开了……. 　　胡老歪、周大个和我三人合住一大间宿舍，谁的家属来了，其他二人就得到工区办公桌上将就。吃罢饭，我把师傅周文芳的被褥抱到工区办公室，铺好被子准备睡觉。这时车站值班员大河、二力过来了，他们听说胡老歪的老婆“大洋马”来了，就想找点乐子，逗逗胡老歪和大洋马。怎么找乐子呢，说要听胡老歪与“大洋马”的叫床。他俩一搅和，把师傅周文芳的兴趣也带动起来了。于是，我们四人来到宿舍隔壁的仓库前，悄悄打开仓库门轻手轻脚进到屋内。原来我们工区的仓库与宿舍是四间相联通的大屋，中间用秫秫杆隔开糊上泥巴当作两间用，隔着缝隙能看到宿舍的情景。四个捣蛋货轻手轻脚到了仓库里，见隔壁宿舍里黑灯瞎火没有一点儿动静，都怪失望哩，哪有什么叫床的声音啊！走吧走吧，可是我们正准备走时，忽然，隔壁宿舍里电灯亮了，并有了说话的声音： 　　“老歪，我想解手啊。”“大洋马”说。 　　“想解手出去吧，厕所在外面！”胡老歪说。 　　“天又黑又冷的，你想冻死我啊？” 　　“那你说咋办？” 　　“找个盆来，尿盆里吧！” 　　胡老歪睡得迷迷糊糊的，停了两三分钟，才伸手把床下一个洗脸盆抓过来让老婆当尿盆用。 　　过一会了“大洋马”还不起来，胡老歪催她快尿啊！老婆撒娇，嘻嘻哈哈说，你抱着我尿啊。老歪说，我累了，没劲！“大洋马”说，你不是没劲，是根本抱不动我。老歪说，哼，小看人！谁说我抱不动你？“大洋马”一使激将法，胡老歪来拧劲了，起来就把老婆抱在怀中，让老婆对着洗脸盆尿尿了。 　　“哗，啦啦啦……”一阵尿声传来。隔壁听床的我师傅周文芳一看，“大洋马”尿到他的洗脸盆里了，很是惊讶，脱口喊了一声“胡老歪，你个熊货.......” 　　谁知这一喊声不当紧，话还没有落音，把隔壁胡老歪两口子吓一大跳。胡老歪一松手，把老婆“大洋马”丢在地上了，大洋马“卟嗵”一下坐在尿盆里，尿液崩到地上床上。隔壁我们四人一看这情景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地跑出仓库……至于后来，两口子说些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没有什么事，第二天，大家一见面都哈哈大笑起来。从此，“大洋马”坐尿盆的故事成为小站职工的趣谈。 　　工作空闲时，车站职工讲着胡老歪的故事，满足精神上的快乐，更是盛赞胡文生他两口子是一对恩爱夫妻，虽然两地分居，却也相敬相爱，是多么令车站职工羡慕啊！ 　　二〇一六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于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