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张耳（六）乱世奇谋（下）

六 乱世奇谋（下）

　　上文我们说的信陵君的事，这人真的很难得。我们经常说：春秋战国无义战。好像大家都在为着自己的小算盘打打杀杀，没有什么对错是非。在那个时候，谁要说“仁义”，那无非就是个大笑话。比如宋襄公。但是，我们看，信陵君这人讲的就是公义，并且凭着他的公义能够屡建奇功。这的确很了不起。也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所谓物以稀为贵，越是乱世，越要公义。真正讲的起的，才是大英雄。 　　相对比来看，在张耳时代，同样是个乱世，能讲得起公义的人，还真的不多。但是能出奇谋技巧的人却不在少数。
　　我们这次说的第一个人叫做蒯通。这人就非常善于辩术。有人评价，他的这些本领不在陈平张良之下。汉初，他曾经劝韩信造反，造反不成被刘邦抓起来，要用油炸了他。他站在那里几句话，说的刘邦心服口服把他给释放了。这就是著名的“蒯通八字立对汉高祖”。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查一下这段故事。我们这里说的，是在张耳等人过黄河，北略赵地的时候。当时有个地方叫做范阳，也就是蒯通的老家。那里的县令正准备守城与张耳他们誓死一拼，这时候，蒯通登场了，这也是他在历史舞台上的第一次露面。他的言辞非常漂亮又犀利，他去见范阳令，先是大哭三声，又大笑三声。就这个非常的举动先引起对方的注意，而后就说：知道我为什么哭吗？是因为你快要死了。知道我又为什么笑吗？是因为你还有一条活路。你听我慢慢说，你做的是秦朝的官，对吧。执行的是秦朝的法。别的不说，你杀了我们范阳多少父母？多少孤儿呢？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把刀子直接捅到你的肚子里去呢？可他们那时候还不敢。为什么不敢呢？不就是因为有秦始皇那个后台老板吗？现在好了，你看看，整个赵国都开始造反了，人家张耳的兵已经打到了城下，你那个后台已经说话不灵了。您怎么办呢？还想把范阳人组织起来，和张耳开战吗？只怕你刚把刀枪发给人们，人们转过身来就给您一刀。大人，您看这是不是要命的危险呢？不过，您也不要担心，我还有一计策，让你安危无恙。不但让您安危无恙，而且，您还接着干您的县令，一点不用担心。所以，我就提前笑两声，算是给您贺喜。
　　蒯通又来到张耳武臣的队伍上，劈里啪啦一通讲，张耳马上答应他提出的条件。于是，范阳城归降，范阳令照旧。蒯通算得一个奇谋辩士的形象。
　　还记得，我们说武臣在赵地称王，不打算再听众陈涉的指挥。并且想自己一家做大，开始向北方燕地发展。派谁去呢？他派韩广去向北取燕地，派李良往西去打常山。我们看，事情的发展就有点黑色幽默。武臣当年是怎么来赵地的？不是陈涉派出来的？结果怎样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现在武臣又把自己手下两员大将都派出去了。想没想过，那两人不回来了会怎样？事实上，他想没想都发生了，历史重演，如出一辙。
　　韩广去了燕地了，很受燕地老百姓的欢迎。于是，他也如自己的上司武臣一样，在那里就做了燕王。武臣当然也很生气。这一生气，就带张耳陈馀，领了了兵马去找上门去，还想讨个说法。结果，一不小心，还被韩广给拿住了。韩广没客气，把武臣当做人质，给张耳谈条件，要张耳这边割让土地，不然的话，我们就撕票杀人。张耳这边派去好几个使者，都被杀了。事情弄成僵局。这时候，张耳这边站出来一个打杂的零工，他说，这事我可以干得了。我去燕王那里走一遭，能把赵王带回来。大家不相信，但是，他就说到做到了。怎么做到的呢？他也去给燕王讲道理：你认识张耳是吧？原来大家都是同事。您觉得他这人怎么样呢？比您囚禁的这个赵王武臣本事大不大呢？您想想，您现在要把武臣杀了，会怎样？张耳会伤心难过吗？不会，这是他求之不得的啊。那样，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做了赵王。再以赵国复仇的名义，来攻打燕国。想想看，您能打得过张耳吗？
　　听这位零杂工一讲，燕王那边很快就把赵王放了回来。这次成功，是因为零杂工会说，也是狐假虎威，借了张耳的威风。
　　再说另外一个人，就是去打常山的李良。李良还算有良心，打下常山，还回来了。给赵王武臣报喜。武臣也喜不自胜，接着还派他出去打太原。这次，李良可没有那么顺手。太原没有打下来，还与秦军将军有了一些小暧昧。秦军给他戴高帽，说，您这么有本事，为什么跟个不成器的什么赵王造反呢？不如跟我们大秦王，保准你大有发展前途。
　　李良心里就有些小活动。带了兵就回邯郸，而这时候，适逢又遇到了一件事。当时，赵王武臣的姐姐喝醉酒了，带着一队人马过来。路上正好碰到李良。李良看这阵势，以为赵王的仪仗队，就赶紧趴在地上行礼。结果赵姐喝得迷儿八糊的，也没有怎么搭理他。这下，李良可受不了了。他觉得自己这么大一个将军，在自己全体将士的面前丢大人了。又想起前几天和秦将的交往，再加上部下一点火。一气之下，追上去赵王姐姐，把她给杀了。然后，一不做二不作，再杀入邯郸城，把赵王武臣也杀了。这就是武臣的结果。想想也简单，自己本是陈王处派的将军，结果自己称王。自己也要派将外徇，结果外将也反叛称王，并杀死了自己。冤也不冤呢？只不过是报应来的太快。
　　张耳陈馀两人又怎样呢？也确实是两人平时人缘不错，积攒了一些人脉关系。事情一生变故，就有人赶紧给他俩通风报信，这样，两人得以逃生。两人也是见过风浪的人，稍作喘息，赶紧招集人马。马上就有万数人聚拢而来。下一步怎么办？他们也要自立山头吗？没有。这是张耳的聪明处。他知道自己根基尚浅，威望不够，时机还不成熟。于是就立了赵国后裔，一个叫做赵歇的做赵王。以信都为都城，再事经营，再图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