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秋天脱下盛装去远行

你在秋天脱下盛装去远行 — 悼李公啸东先生 花香在晚秋时节渐渐睡去你来不及辞别，在秋天脱下盛装匆匆带走所有的尊严慷慨地到远方旅行。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犹在梦里。我无法在秩序的酒杯里取出纷纷退后的菊花和一群佩戴着汉字奔走在豫西山地的同路人失魂无助的秋天。这个寒秋被你戛然而止的脚步定格在2016年10月16日日如中天的午时时刻。
我是次日晨晓间习以为常地惯性打开卢氏作家微信群，被一串惊恐的文字震慑的。巨痛袭来，难掩悲戚，顿觉入坠深渊。当我从木雕般混沌中苏醒意识，挥之不去的是先生昔日谈笑风生，豪气冲天，激扬文字，被万丈激情浩荡璀璨的一脸阳光折射的灿烂音容。而在昨天晚上，我还在关注这次“探访楚长城，拥抱大森林”文学采风活动之一举一动，且倾听与凝视着群里不间断发的翔实本真原创的影像图片。
实话实说。我原本是想抢在第一时间把我的与这次采风活动有关的作品发出来，激励一下正在实地采风的文朋诗友们。此次采风我原计划同行，因天气原因，加之身体欠佳，不得已只能忍痛割爱取消活动。虽不能亲临参与，但我通过微信群的影像跟踪，关注着每一个活动场景。如火如荼如诗如画的场面，同样鼓舞着我，激发着我灵感闪现，很快促成组诗系列，也想借此弥补一下未能成行的缺憾。说起来，长我八岁的先生对我真的是疼爱有加，像兄长，更像恩师。每次组织活动，总是念念不忘于我，只要条件允许我能参加，对身体无恙，次次不落情怀。并多次嘱咐我，多保重身体，不能丢了革命本钱，多观察，多写作，不愧无悔之生命。并多次在公开场合，夸我赞我，说我是咱作协里能打能战的一员骁将，砥砺我越战越勇，勇往直前。而如今，谁能在我茫然、彷徨、失迷之时，为我引领方向，指点迷津。呜呼！哀哉！如今先生你在哪里？我梦里寻你千百度也不见踪影。也许是你真的累了，想很好的歇息一下，我真的不想再惊扰你刚刚入睡的梦境。但我却遏制不住，那被月光咬碎的旧时光，一幕一幕再现的金镶玉似美好记忆。作为性情中人的我们，快乐时光中避免不了把酒言欢，举杯同庆；先生也明楚我嗜好饮酒这一口，也是诗人情怀所致。每逢文朋相聚会，我试图开怀痛饮，先生总是强调少饮，不饮，抑或以茶代酒，这样既保护了我的身体，又维护了我不轻易显怯的颜面。可谓处处对我“另眼相待”，呵护备至。细细想来，倍感撕心。
更有一件事情令我感动，且终生难忘。去年六月，当我用半年多的时间杀青诗解水浒人物一百单八将，绣像完梁山众好汉后，先生向我走来，为我的创作精神给予肯定，并为我点赞同时，先生更加关怀我的身体状态，一再叮嘱我劳逸结合，切勿过度透支精力。从这些点点滴滴足以证明先生一身正气，胸怀慈悲，文如其人，文如人生。而我从诗江湖的梁山下来，你又用高于文字的亲情盛宴在菜根谭酒店为我洗尘接风。尔后之日，又诺言并多次征求我的意见意欲为我开作品研讨会。我名高山，而在先生这座无法逾越的高山面前，我怎敢轻举妄动而冒大不韪，我只能心存感激，婉言谢绝。但它像成吨的TNT，激荡我从容不迫炸掉文学前行路上的障碍物。让我更加对文字充满敬畏，对先生充满敬意。那时的你，目光里流淌的是真挚，是友谊，是鼓舞人心的鼓舞。先生，我怎能忘记，一切的一切恍若还在昨日。

呜呼！哀哉！如今先生你在哪里？我无法用秋天的挽歌为你送行。 有谁能扼住这无常生命，苦短岁月？短到来不及说声告别，你和我们竟天地两界，阴阳相隔。先生，你是倒在生命攀登高峰的路上，你带走所有的尊严未留只言片语悄无声息的走了，走的是那样的从容而令人难以置信，走的是那样镇定让人不容置否而难以接受。先生，你可知晓，一个人突然离去是残忍的，你那么慈善，厚道，博学，无怨，心存良知，严谨治学。你说，从文的人作文不能有丝毫马虎，不能被自己的文章首先打倒，错字别字贻误人，零发生才是本真，哪怕是在允许的范畴里，万分之三错别字也是有错。你一再强调，白玉无瑕方能惹人注目倾爱。你著作等身千古垂范，若把一千多万文字堆砌起来氤氲开来的气象，我敢说肯定比云天还高，比四千零四平方公里的卢氏山河还壮丽，还唯美，我辈每每捧读收益无穷。以及后来居上成为本土，乃至影响豫西，波及华夏文学的《卢氏文学》俨然已成为一面猎猎作响的旌旗。先生高举大纛，披荆斩棘，每每采风活动组织的井然有序，一丝不紊。二十三期熠熠生辉文字亦足以佐证！这些统筹起来，足以标榜青史，足以让读者折服。而就在这即将光耀神州文坛，真正精益打造卢氏文化名片之际，先生为何急于又做此选择？！我们不懂。你留给我们的是终生的痛苦和思念，而那遗留天地人间无法逾越，无法填满的文学之沟壑我们该怎样面对？怎样化解?
高高在月亮之上的先生你可听到我们的呼与唤？！垂泪的山河，同悲的大地，一行上青天的白鹭可否用另一种方式替代我们告知先生？
仰天长叹，天问拷问。与文字相敬如宾的人都知道，写作需要孤独，孤独是一个人的沉思，一个人的盛宴。莫非你独自远行就是为了诗和远方？为了寻找另一种生命的载体，抑或灵感？站在空旷凄凉的晚秋，大地无语，秋天没有你的影子，你一个人的秋天在哪里？秋色与落叶，把你和我们一群佩戴着汉字行吟的歌者隔在了秋天背面，那叮咚作响的文字交响的声音此刻是那么的憔悴，无奈，彷徨，无主。 在低处，甚至更低处。誓言挡住了我们的视线，诺言亦已被无情的秋风吹散。你在秋天脱下盛装，纵身跃进一个人的天地，一个人的王国，不，绝对不是一个人，那里有你一生倾慕的上下求索的三闾屈大夫原在等你，等你重开新篇，有称誉华夏二十五史之首的“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太史公司马迁在等你，等你著史立传再添华章，有携满故园气息站在文学峰巅一代宗师曹老靖华先知在等你，等待与你相握相拥相抱，一起仙居，谈古论今…。你不孤独，云端高路你有签证，一方山河你有知音，但我们还是多么地希望你放慢脚步，回头再看我们一眼，再去何迟？你义无反顾，毅然决然去探索，去追求令人望而生畏超越灵肉的跨越。我肯定，那里一定有让灵魂生香的文字在召唤。若此，先生且行且珍惜吧，我用夕阳西下的挽歌为先生送行，在落日里目送你到充满诗意的远方旅行，客居。
花香在晚秋时节渐渐睡去，你来不及辞别，匆匆带走所有的尊严慷慨地到远方旅行。这被灵肉框进思念的永远难解的方程，我不知道怎样用减法在减法里绽放。

苍天啊，如果你灵感有知，请你扭转乾坤，让时光回流，留住那个渐行渐远在秋天脱下盛装的人，他的行囊缺少亲人们永远无法修改的一个“病句”，这没有注解的晦涩的西游记我们难以捧读，这落满乌鸦悲戚咏叹调的辞赋我们不忍卒读。苍天啊，如果你悲怜人间，请借我千亿吨痛苦的泪水，我要彻底淹没2016年这个多事之秋，这个为我所不齿必须诉状的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