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浦渔火
2020-09-24抒情散文天疆
石浦渔火天疆近山为石,临水为浦。山是浙江的象山,临海,远在东海之滨,高高低低,矗立在海面上,青黛一色,如同一群巨大的象脊,横亘在大海与内陆的地界。渔港的海面,波平浪静,一峰峰错落无序,围定一处港湾,把个古老的渔镇装在临海的港湾,轻轻地托举
石浦渔火
天疆
近山为石,临水为浦。山是浙江的象山,临海,远在东海之滨,高高低低,矗立在海面上,青黛一色,如同一群巨大的象脊,横亘在大海与内陆的地界。渔港的海面,波平浪静,一峰峰错落无序,围定一处港湾,把个古老的渔镇装在临海的港湾,轻轻地托举出海面,定格在我的心中。水是东海之水,枕着海浪涛声,基石坚固,韵致恬谧,像是一首渔村的歌谣,从远古低吟着踏浪而来,这就是象山县的石浦渔镇了。
视线游走在山围的狭长渔港内,海岸线绵延不断,沿岸尽是肩并肩,船挨船的渔轮。这阵势仿佛一个巨大的军阵。难怪有东海的驻军。
夏日温温火火,炉膛一般灼热渔村的心思。
人在街上,梦在歇鱼已久的渔船里。鱼港如同水军阵前的长蛇阵,都是水的套路,摆着一字水军的民船,大大小小七八千艘。海滩上,还留有戚家军演兵的操场,那面帅旗我知道是当年明朝著名的抗倭将领戚继光的战场,小镇仍演练着当年抗倭“戚家军”阵势,不论是军姿还是民品,到了三月三龙抬头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地再次操练起来。如今仍然如此,也许是为了旅游的需要,作为一种警示,我更看重他东海钓鱼岛的意义,春晓油田离这里挺远,大多的渔民都不太知晓,这只是题外的话语,而每艘渔船已经没有了统一的帅旗。举目瞭望,都是三角型飘带的彩旗,红黄橙绿各不相同,高高地挂在桅杆上,属于各家渔船的字符,“安全生产”印在石浦渔船的彩旗上,提示着鱼讯的渔民,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延续,警示着兵民的戒备之心,而性质两样,各有自己的操守。岁月匆匆远离了战火,倭寇侵扰的记忆模糊在渔村的波浪中,那些江浙的海防有过倭寇的侵扰,那已是旧事,石浦也是战场,远古的战争还能从渔乡老人的口中依稀听到一些残留的碎片与信息, 如今,战事淡漠在渔村的灯影里,洒下一束束夜航船长长的灯影。在漆黑宁静的港湾闯入我的眼帘,这天地间的事真是变化太快,别说农耕者看不懂,就是我也是个外行,似懂非懂,听着,更像是一个内陆客的心情,好奇着我的行程,理顺一下旅途的情趣。
其实,找寻那些陌生的画面,我更愿意看山看水,莅临而居不可能做到,临乡的渔民才有更多的话语权,说不完的故事都在渔港中。地界有地界的心事,各行人物都有自己的生路,石浦也不例外。六月初至九月中旬是东海渔场的休渔期,人们都停泊在渔港里,渔话浓浓地装在酒肆里,密密地编织或是酝酿,斜风细雨,间或有飓风,人们也不会在意,生命的停留舒适而又惬意,三杯两盏薄酒就能轻松地打开话匣,正所谓我现在看到的情形。而一旦出海,三天五日,谁又能看到谁的船影呢?
晨光下,织网的渔女三三两两地唱着渔歌,歌声婉转飘荡在港湾里。一些外来的工仔按照船主的吩咐早早起来,“当、当”地敲打着船体上被海水腐蚀的锈斑,渔港敲醒在金属声里,撞进我的耳膜,惊醒了一帘幽梦。
“醒得好早呀,渔港!”合衣柔醒懒散的睡意,声声落锤补白我梦境醒来后的空白,是时,我又能怨什么呢?
重新涂刷新漆,这是每个渔船都得做的事情。几百万的渔船就是家人的资产,三年五年全要靠它营生养命,保护好能用到25年的最终报废期,才是他们关注的主题。所以,好的人家不惜一年里两次油漆,少则,一年也要重刷一遍。这渔村,我敢说两百年前还没有铁甲机动船,大凡要远航捕鱼作业都是木船,桅杆桨板,借风扬帆,更不需要如今这些程序。木质的船体,只要刷上桐油就能很好地保护船体,如今,科技改变了作业的工具,也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方式。庞大的渔轮动力强劲,足以抗衡海上的巨浪狂涛,这是渔民的自信,也是时代的进步。有渔民告诉我“一艘机动船少说也要二、三百万,在改革开放之初,一家一户难以购置。而今,富裕了,百万富翁已经不足为奇。”梦想成为现实,天时、地利、环境,再加上人为努力,这些都已经可以自己做到。
谁说不是呢?近着海,亲着海,开张大吉,鱼讯没有回头箭。如是没有得力的家什,那样的化,只能望洋兴叹。难怪,虽然是休渔期,人们还能过得闲适自在。有海就有蓝图,谋划在人,盘算需要细到缜密。一旦鱼讯到来,渔轮就能加足马力开网出海,有限的渔期是耽搁不起的,一帆风顺就有了一半的丰收。这与农事大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之处只是个季节、作业对象与场地。夏季正是农忙作物收种之际,而此时,大海恰恰是渔民的休渔期间,备讯才是他们要考虑的正题。悄然地运作,属于个体行为,是流水线上的工人无法比拟的。工厂毕竟是工厂,都像机器上的螺钉一样,拧在那里就动弹不得,按时按事,机器一样不能自我。而大海属于渔民,那部歌谣催醒了太阳,潮升潮落,不曾停歇。遥远的天永远在天涯,水天一线是他们的海程,一里里赶着海路,追踪着鱼群,下网起网,鱼讯的事尽在舵手的掌中,机声一响就是自己的波涛。财富敛在网里,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天堂。海底,海面,生命忙忙碌碌,鱼为我生,我为生存而忙。
据说,渔船有很多种,从外观上我们是很难分辨类型的。而渔民自己清楚,捕虾的、打渔的各不相同,即便是鱼群,网的不同,也是应鱼种类的不同而各有差异。只有渔老大的眼里才能分辨清楚,带鱼或是黄鱼,渔具是不能随便下的,这是多年捕鱼经验才能判断的围场知识,差别都隔在海面下,只有一副鱼鹰般锐力的眼光才能看得透彻,代代相传的经验,没有十次八次的海路,一般的人谁又能做到呢?
大海与水乡的文明,也许只有良渚文化的先民才能进化的这般细致,拓展的空间如此广阔,深邃,我不得不信服。看来,拜海更该拜人。
江浙人不服不行,事业在海,也在陆地,当年,在遥远的新疆农场,我们还在按部就班地听从统一号令的时候,那些追求自身财富的江浙百姓就来到了我们的私家院落,独挑大梁,帮人打制家私,让人看懂“天下为公”的一些门道。下海有财富,上岸总不停歇脚步,经商办厂,股市里博弈,无所不及其先。千禧年之后,我回到江城,还没有完成新居的购置,一群江浙的大款就悄无声息地来到武汉运作其手中的资本,仅仅一两年时间,就把武汉的房价抬高到一个新的层面,江浙炒房团大佬的背影还依稀留在眼前,其吃苦冒险的精神,敢为天下先的理念早早就植入了他们的内瓤。难怪,海路长长总是走不完江浙人的步履;难怪,走不到尽头的欧美、外乡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学识有时候不在书本,都是生活理念与行动留下来一本厚厚的教科书。
夜深了,今夜没有海浪,远处的象山锁住石浦渔港。朦胧中,隐隐地看到一盏灯塔闪着耀眼的光斑,围绕着石浦,慢悠悠地旋转,像是在寻找着又一个方向。光束长长地洒在海面,指引着夜航的石浦渔船。它忠诚地坚守着自己的职责与行为底线,就像一个士兵,播撒着自己的信念。
这个夜晚,无时无刻不是海上留下的点点光彩。
2012年7月11日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代表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有限公司授权,其它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 本帖最后由 天疆 于 2012-11-12 13: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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