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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只记花开不记岁

2022-01-09叙事散文文珺
只记花开不记岁二月十八日 雨水(县城生态苑) 玉兰花开学会结束,几个人一商量,决定去生态苑喝茶赏花。那里有一百多种亚热带热带植物,素常无事,最爱来这里,也是在这里,认识了香蕉,棕榈,桂花等许多树种,按季节来说,雨水刚过,应该是玉兰花开放的时……

只记花开不记岁
  二月十八日 雨水(县城生态苑) 玉兰花
  开学会结束,几个人一商量,决定去生态苑喝茶赏花。
  那里有一百多种亚热带热带植物,素常无事,最爱来这里,也是在这里,认识了香蕉,棕榈,桂花等许多树种,按季节来说,雨水刚过,应该是玉兰花开放的时节了。
  同事们都笑我痴顽,说外面还是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哪里就有花儿开放呢。我笑而不语,记得去年此时,就曾一个人来过这里,当然知道一定有花开了。
  园子就在路旁,拐几步就到了。推开园门,一下就觉得到了一个春意盎然的世界,高大的棕榈树都几乎要撑破屋顶了,即使那些低矮的冬青树,也在一个冬天里长大了不少。
  同事们都问玉兰树在哪里,我说,不急不急,随我来就是。拐过浓密的树丛,到园子里面,几棵正在开花的玉兰树,就那么笑吟吟的一下子站到了我们的面前。
  我们在高寒小镇待久了,很少看到这样的花木,都有点激动,连平时最固执的马老师,都忍不住的掏出手机来拍照了。
  听南方朋友说,玉兰花在他们那里,都是被当作景观树来种植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花开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馥郁的香味,令人感受到早春到来的美好。而在我们这里,她只是被当作宝贝一样的养在园子里,供来吃饭消遣的人们欣赏。
  那些花朵,硕大而美好,宛若一只又一只玉蝶一样,落在枝丫间,树枝上还没有长出叶子,她和桃花,杏花是一样的,是先把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人间的,因此,是不是还应该叫他玉树呢。
  那种能被称作玉树临风的人,一般说的是男子,外形清秀,气质高雅,又一种天然的儒雅风范。现实中,这样的男子实在不好找,大概他们都藏在古书中吧,像仓央嘉措,纳兰性德,大概就是这样的人了。
  我说与同事们听,她们都笑我胡思乱想。而作为我,怎么不可能胡思乱想呢,我就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不过,大多是对花。
  听说玉兰花还有这样的一种性格,开花的时候一起开,落得时候一起落。世上的花,最怕的就是下雨,而玉兰花尤甚。一树好花,只须一宿微雨,全都变色,而且腐烂发呕,到让人喜欢起那些不开花的树了。俗语说:弄花一年,看花十日。也难怪,那些古人们,总把一场一场的花事,当作人生的大事来做了。就像孔子说的那样: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这样的日子,又何乐而不为呢?
  罢罢罢,尘世的事,还是少想一些为妙,花开花落,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要了几杯热茶,坐在花木掩映的木几上,喝茶,聊天,打纸牌。花在枝头微笑,我们在花下窃窃私语,真是妙不可言呢。
 
 
  四月四日 清明 (凉州植物园) 樱花
  清明节,回家给父亲上坟,顺便去凉州植物园看樱花。
  早春时节,柳似如烟,微风尚有丝丝寒意,植物园里,行人稀少。小路旁的沟渠边,二月兰刚刚长出了一些叶子,叶子上,还沾着一些枯草叶,有点像老家地头上的油菜籽,难怪人们还把它就叫做诸葛菜呢。
  核桃树纹丝不动,树皮皱着老脸,他还在冬天的梦里沉睡。高高的杨树上,喜鹊窝,安安静静挂在那里,看不到喜鹊,大概是到园子外面觅食去了。
  走了很久,才看到了一个开花的树,是在一条小路拐弯处。几朵粉白的樱花,静静地开着,从树梢一直开到了树根部,也有几根枝条垂下来,开满了花。花朵们很素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美。令人想到了北国的雪,安静,寂寥。甚至,还有一只跌跌撞撞的小蝴蝶,她大概刚从冬天的梦中醒来,还看不清眼前的世界,看到了花朵,就凑了上去,不下心又掉了下来。我把她放到一朵花的花蕊里,她却吓得又掉了下去。在春天里,花朵和蝴蝶,都是最美的仙女儿。
  梨树林还很空旷,地下的叶子上,有几只小狗在跑来破去,几个小男孩去逗它们,它们有的被小男孩抱在怀里,有的急忙钻进一条过水渠里。
  路过牡丹园,一切都很安静,那些枯寂的牡丹枝,看不出曾经开出过怎样盛大的花,但一切的力量,已经蕴含在里面。
  路角边的那丛蔷薇花,刺很尖锐,枝条刚刚柔软了一点点,她在整个的夏天,给我们带来了美丽和幻想。
  终于走到了园子的中间,看到那些开满了花朵的樱花树。此时,园子外面的樱花还没有开放,这里是城区中心,气温要比周边高,所以,花开的早一些。
  前来看花的人,都在这里,有老人,也有孩子和妇女,都在拿着各种各样的手机平板拍照。花朵很密,淡淡的粉,和淡粉的白,还有一种粉粉的白,但无论怎样,开在这里都很好看。因为人们都刚刚从一个漫长的冬日里醒过来,看到花,心情自然很愉悦了。
  淡淡粉的花树,和粉粉白和花树,还有淡淡绿的柳树枝条,穿插在一起,构成里一幅淡淡的水墨画,这时,有点恨自己年少时不努力学画了,若是有此专长,在此坐上半日,把这水墨佳境收入在笔墨之中,不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吗?
  不过,自认拍照技术还是不错的,虽然手机不怎么样,还是能拍到意境很美的照片的。
  我在那片树林边站了很久,这里是我每个春天必来的地方,我在这里看到春天真正到来样子,而后跟着春天,又开始一年的日子。
  四月二十日 谷雨 (什川古梨园) 梨花
  去什川古梨园,要先过黄河,河上有过一座钢索吊桥,叫“中国农民第一桥”。
  真是有点奇怪,天下农民千千万,修的桥也有千千万,为啥这座桥,就叫“中国农民第一桥”呢。后来知道,这座现在看起来有些简陋的钢索吊桥,是在上世纪70年代由什川镇的三个农民出资、在省上二十多家单位的支援下修建的,使原先仅靠驮道和羊皮筏子摆渡的什川人,和什川的瓜果菜品有了顺畅的通路。什川黄河吊桥的建成,结束了什川靠羊皮筏子渡河的历史,这件事引起了海内外媒体的关注,这座大桥也被誉为“中国农民第一桥”。
  过了吊桥,就到了梨花码头。真是喜欢死这个名字了,若是一个人来这里,此时,不用多问,就会在码头等一艘载渡的船,一路顺着黄河飘下去,飘到哪里算哪里,反正我是从梨花码头来的,走起,就带着一路的诗意呢。
  可事实上,并没有看到有载渡的大船,或是羊皮筏子,只看到有许多的游客,站在码头拐弯处拍照。
  是因读了习习老师的《梨花堆雪》来的这里,远远的看到那片梨园,心就不由得一阵激动,那个曾经梦中来过多少次的地方,就近在眼前,就像那个等在前世的人,心是忐忑的,情是怯怯,都不怎么敢向前走了。
  习习老师的《梨花堆雪》,写的是她在一个叫梨花沟的地方教学的事,而我来的这里,是有着“中国第一古梨园”之称的梨花镇。一个地方为花儿起名,即使地方的幸运,亦是花的幸运。此时,梨花已开到全盛处,远处,近处,都是梨花的影子。在街角里,在河湾里,在地头上,在坡顶上,只要是能长树的地方,就有梨树。
  据说,这里的人,在明洪武年间就开始种梨树,最老的梨树,已有300年树龄了。一个人,若能活一百岁,就成了老妖精了,那么,这些300年以上的树,不个个都是老树精吗?那么,我们就在树精园里走了。
  这些树,个个造型奇特,但都开满了梨花。也只有在这里,才能真正体会到梨花堆雪的含义。那雪一般的白,白得朦胧,白得素洁淡雅;繁茂的梨花多得满树枝都是,花儿们你拥我挤,手挽手好像赶集似的,有盛开的,有含羞欲放的,有花骨朵般犹如处女的;还有遒劲勃发的老枝横陈岁月,鱼鳞般的树干诉说着沧桑的记忆,让每一个前来赏春的人们感慨大自然神奇。
  有些老梨树树根都已成空洞,但它的树冠顶部新的枝条上,照样开放着一簇簇雪白的梨花。这或许就是什川梨园的神奇。记得古人曾把雪与梅花作过对比,"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身处在万亩梨园中,觉得将梨花与雪、梅相比,梨花既不逊雪之白,也不输梅之香了。难怪清代文学家李渔赞曰:"雪为天上之雪,梨花乃人间之雪;雪之所少者香,而梨花兼擅其美。"当代诗人王传明在游历什川后赋诗赞誉"小立河西望,绿云水一方。溯洄成往事,通达赖新梁。春暮花堆雪,秋深果溢香。陇原佳丽地,半在什川乡。
  在梨园行走,似在梦中游,又似在现实中走。那一树一树的梨花,给人一种梦幻一样的感觉,而那一家一家挂着不同招牌的农家乐,又使人确信,梨园的静谧早已被现代化的脚步踏破,这些被编了号的树,已被人们领回了家。
  几乎所有的树,都被分到了各家各户,想看一棵奇树,就要走进一家院落,而这院落里,一定就有热情待客的主人了。当然,你可以坐下来喝茶,也可以坐下来用餐,还可以什么也不做,就那么在树下仰望一会儿。
  我和金莲姐走街穿巷,后来,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就进到了一片新种的梨园里。
  这里游客很少,相对很安静,而且有许多开花的桃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这些桃花,在梨花的雪白里,她们的桃红,真像是给梨花腮上涂的胭脂。每一朵花,都以自己最美好的方式开放着,把缕缕幽香送出很远很远。
  我们就那么无目的的在梨园里走,有时看花,有时,听一听布谷鸟急促的叫声,有时相互拍照;有时,又在脚下的泥土中辨认一棵新长出的野菜,一时,感觉回到了小时候。
  后来,顺着一条小路穿了出去,却又到了黄河边上,回过望去,那片梨园又成了一个梦境,游园的人们踏花而行,从小路上缓缓走过,似画,似梦。

县城生态苑

凉州植物园

什川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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