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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永远都在流逝

2022-01-09叙事散文房子
永远都在流逝和过去告别了。它们对你已无能无力。你从土堆上走下来,太阳已经落下。有人从过去看现在的你,你们无话可说。各自走了很多天,在那个季节、那条路口、那幢建筑旁、还有那棵越来越小的树下,走开了。一个人了,觉得自己在赶路,树影和车影,像虚化……
      永远都在流逝
  和过去告别了。它们对你已无能无力。

  你从土堆上走下来,太阳已经落下。有人从过去看现在的你,你们无话可说。各自走了很多天,在那个季节、那条路口、那幢建筑旁、还有那棵越来越小的树下,走开了。

  一个人了,觉得自己在赶路,树影和车影,像虚化的照片,一眼看过去的瞬间,已经变形。你在车站下车,停在流动着人群和影象里。你什么都没找见。“只要离开那个关闭的房间,我就是一个旅行者。”那一刻,世界总会在这样的偶然时刻,告诉你这样的发现。

  而你模糊的影子,向那一个方向流走。一个长长的过道,有时是沉睡的,有时是醒着的。“那一个早晨的迷雾,后来又有光穿过它厚厚的形体,不停地穿越向前。我换过一个方向看,你仿佛自上而下沉,遥遥坠下,甚至听不到摩擦空气的声音,寂静地,几乎要在某一刻发生爆炸。”

  那些突然浮现出来的面容、白色的花、行程中的车厢,突然爆炸的话,你的身体也会烟消云散。你看见流逝的过程就是这样的。那些日子里,你也看到的父亲和母亲的面容,它们让你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你辗转各地,一直也在流逝的时间之中。

  有一个人,也是这样:“这一刻,我只想流逝,不想未来。”她走在路上,拎着行囊,或步行,或坐车,或在飞机上,脸上是转身之前“留给世界的最后的微笑。”在人群中,有人发现了这样的绝望的美。你知道这样的一个身影,身边的一个旅伴,他就那么看着你。你那个随时转身离开世界的微笑,在这个世界布道。有人就在你这样的布道里,走了过来。

  这一行程,顷刻就会在飞机降落后,消失。他一定想,这之后,到哪里寻找这个销蚀世界万物而又丰盈一切存在的微笑。他就轻然说出:“能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你淡然地看了这个男人几秒钟,摇摇头:“我从不给人留联系方式。”事实上,你从来都害怕拒绝别人,但这一次,你确实拒绝了。除了已经产生的联系,你拒绝和人发生关联。

  作为一个叙述者,对于被叙述的她,我看到了她从我文字中站立、行走而又消失的背影。我捕捉到她的存在,在冥想的思绪中一闪而过。而记忆有时就是那么糟糕,那一刻,她描述给我时我想到了什么,已经不可寻找。我看到了一个身影,一张照片中,一种永恒的定格的表情。——作为一种年代久远的遇见,你叙述照片产生时,说的那句话:“一想到你看到这张照片,那一瞬间,我的眼睛就在看着你。”基于此,这一刻的永恒,就有了确定性。
  ……

  这一生,你总在和世界擦肩而过,不知各自消失在何方。有一些梦留在身边,被自己带走,有些梦一直跟随自己,像另一双手,搀扶着自己行走。无论这个世界怎么样,在经历丧失和无所归依之后,告诉自己:“天黑了,有一个地方是我要去的。身体就在那里,和灵魂达成和解。给自己预留了这样的一个空间。在这里,看世界如何流逝的,时间如何不可逆转的带走你我。”

  阳光流淌到这个空间里,我陷入半透明的光中。那些光带着某种使命,悄悄的挤走门关着的黑暗。借着这样的光,我进入了头脑里的时空。我在那个空间里旅行,在时间里自由穿梭。“你在黑暗中,坐在没有灯光的床上,你忘了吃饭,只是那样长久地坐着,我想摸摸你的脸,让我觉得你不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摸到一张我熟悉的脸,就觉得这个世界是存在着的。觉得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对着一个看不见的空间,这么喃喃自语。

  ……衣服轻微地飘动,从我手边滑过,它那么脱离了手指,脱离了目光,甚至脱离的最后一丝内心的关联。它多像无奈这个词,表达出来的纯粹觉悟。这样在黑夜中,我看见了你。看见我经过一个斜着立在地面的墙,那不规则的白色的墙,一个艺术的建筑门脸,那是一道门柱。和门柱比起来,你多么矮小。背后一丛夏天的植物是鲜绿的,你站在那里,眼里流淌笑意。你看见的只是一个瞬间,就在那一刻,合欢树的绒花从前面的树枝上,飘落下来,风那么无形,它轻然地完成了一次美丽的降落。——我看见了那一刻的我,远比现在的我简单。

  你在这样过程中,处于流逝之中,那个无限长的距离中,在一个不断流逝的背景中,那种无法返回的动态,把你回望的目光带走,它像一个施了魔法的绳子拖着你的身躯带离永不归还的现场。“你要潜回去吗?或者现在你已经潜回了?”那种悬空感,一直存在,将你晃荡着。那是一个巨大的时空秋千,那种没有着落的消失感,发生你的头脑里。

  哦。流逝出现的时候,时间从来就不是静止的。它在你身体里打开了另一扇门。你现在在一个房间里,自由穿越脚下的空地,你需要找到自己身体存在的参照物。你对着一面不动的墙,灯光把你的影子按倒在地面上。那一刻,轻微的眩晕感消失,你站在地面上,那种实在的感觉回到你的意识之中。此刻,那个房间真好,它空开许多地方,任你走过去,在它的地方沉默、观望,在那里,想它的安静。

  风大概还在树梢上。中午12点,闹钟响了。我穿着拖鞋,走到关着门的房间里,一个个打开它们。每一个房间里,在打开的瞬间都涌进了光亮。这些光里,我仿佛回到昨天的夜里,我碰过你的脸。外边响起火车的声音,它们把记忆的空间带走了。

                   2013年11月3日
[ 本帖最后由 房子 于 2013-11-6 08:4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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