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情人节迥然不同
2022-01-09叙事散文太阳神
今年情人节要在剑桥过了。剑桥大学的情人节前的气氛,没有天朝的那么浓。这倒令人有些意外。我当然不会过情人节了,因为一天要听六场课,从一个教室赶往另一个教室,中间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中午一直到1点钟,然后急忙到剑桥大学学生活动中心去吃午餐。那里的……
今年情人节要在剑桥过了。剑桥大学的情人节前的气氛,没有天朝的那么浓。这倒令人有些意外。
我当然不会过情人节了,因为一天要听六场课,从一个教室赶往另一个教室,中间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中午一直到1点钟,然后急忙到剑桥大学学生活动中心去吃午餐。那里的量比较足。吃完饭,再赶回学院,来不及喝咖啡,就又开始听课,课间再抽时间去图书馆借书,晚上可以看。然后课听完,回到住处,做完晚饭,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这样一个紧张的生活,自然不可能过什么情人节。
一
剑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自1901年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皇家科学院设置诺贝尔奖金以来,已有758人、18个组织获得诺贝尔奖金。英国大约有207名诺贝尔奖得主。剑桥大学有81人获得诺贝尔奖。排第2位的牛津大学有50人获得诺贝尔奖。排列第3的是美国的哈佛大学,有36人获得诺贝尔奖。 排列第4的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有34人获得诺贝尔奖。这个排名五花八门,几乎有些学校的学生都想号称自己的母校诺奖获得者第一,但是,剑桥大学作为获得诺贝尔奖数量第一,是无可争议的。
获得诺贝尔奖的人数名列世界大学第一,这是剑桥大学不同于其他大学的特点之一。那么,我最关心的是,培养了这么多的诺贝奖得主的剑桥大学,其教学上有什么独到之处呢?
剑桥的课分两种:一是lecture, 这是什么课呢?就是在一个大厅里,由教授向学生讲课。这个讲课,说到底,就是教授把自己的研究论文念一遍。一个小时的课程,就一篇论文念完了,就说声“谢谢。”算是宣布下课。
第二种课是seminar.就是在小教室里,由一个教授,或两个教授主持,由一个学生做读书报告。读书报告大约有十几分钟或二十多分钟。然后,其他学生提问或评论。这个讨论会一直开到时间完了。最后几分钟,教授会画龙点睛地提示几句。当然,在中途如果学生讨论相对疲软,那么教授会提问,使讨论进行下去。
这两种课能不能在我们那儿实行呢。我看不行。第一种课,那里的那些不学无术的学生会觉得“乏味”,相应的,不学无术的领导也不喜欢。他们喜欢玩花子,就是所谓的“教学方法”,所谓的“表演”,“做戏”,在中国,对本科生讲课,是“严师无徒”,或者是当老师就是耍小丑,小丑是国人最受欢迎,小丑在大学里大行其道。你不需要有“学问”,你只需要会耍小丑就行。
第二种课,也行不通。学生讨论不起来。他们对老师所列书目不屑一顾。上课要他们来讨论,他们哪有话可讲呢。像剑桥大学这样学生讲得津津乐道,抢了老师的时间,那要在是天朝,学生会抱怨老师一节课“没讲”。的确。我看教授在一个半小时的课里,讲话总数不超过二十句。
比较下来,剑桥大学的老师讲课方式很传统,论玩花子,他们绝对玩不过我们那边大学里那一大批“小丑”。这也是剑桥大学老师相形见绌的地方。
但是,剑桥大学的老师那“照本宣科”的内容,却是那些大学里所谓的“最受欢迎的僵尸”一辈子做梦都梦不到的水平。
其实我这个人骨子里头的确是有些“天朝自豪感”的人,但是,在剑桥大学,你会觉得真正的学问究竟有多大,再自豪的人也“牛”不起来了。在那边大学里,别说是那些半罐子“砖家”个个“牛B”哄哄,就连那些乳臭未干的学生,都能“上天摘月,下洋捉鳖”,末了除了对教育大骂一通,以显示自己无能无耻外,别无他能。
我详细观察了剑桥大学的学生,不仅特别有礼,而且做笔记相当地认真。做笔记之全,速度之快,令我大惊失色。在老师“照本宣科”地念的时候,他的语速可想而知,那是相当地快了。但是,每个学生都能记得满满地大本子好几页。
相反,在那边大学里上课,除非老师特别强调“这个期末考试一定会考,”大学生们才会老不情愿地举起那只懒得沉重的大手,一个字一个字地抄下来。还要不耐烦地对老师大声说:“慢点!”
这也不能理解,剑桥大学的学生不需要“情人节”,他们太忙了。天朝的大学生如果没有情人节,就没法活了,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还可以干什么。
在课堂上看到剑桥大学的学生用功程度那么出色,我就觉得特别灰心:70年前,有学生惊呼,“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70年后的今天,所有的学生都“淡定”到了“找不到一个安静的读书人”的地步。
我们和剑桥大学的差距是永远的,是不可追上的,就像龟兔赛跑,可怜的乌龟做着梦,希望兔子半路上睡大觉,可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要是真在半路上睡觉了,他就不是兔子了!
不信,你看这两天,那边各大学里要是开学的话,那最忙的事情就是过“情人节”了。
二
其实,西方的情人节2月14日,自从这个流行色登陆东方古国,我没怎么好好过过。其实,我们的情人节是元宵节。所以,对我而言,情人即元宵节有着抹不去的印象。
我现在能记得最早的一个情人节,是那个面如满月的女孩子。我竟然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了。只知道她那个美丽的表妹姓黄,而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一个腊月二十八,我到凤凰镇去赶集,但是没有买到什么东西,就只买了一大饼鞭炮。离开镇子,回我那山沟。刚转过河湾,就见一对姐妹,坐在路中间下棋,我走到身边说:“小心你们叫人踩了。”
一个女生仰头,睁着大大的眼睛,对我说:“踩呀,踩呀,踩了才好呢。”我说:“你真要踩吗?”她说:“你踩啊。你踩了我,就得背着我啦。哈哈。”
我想,这是遇到个无赖啊。准是不想走了,要赖人背她。正要离开,只听她妹妹说:“我们就跟着他,可以走很远的路程。”说着,这两姐妹就爬起来,那个姐姐说:“我们跟你走吧。”
我只认识那个妹妹,但不认识那个姐姐。知道她们嫌路上害怕,需要一个比较认识的人跟在一起做伴。
但是,那个姐姐比妹妹顽皮多了。丹凤眼,柳叶眉,圆月脸,总之,那是我一生见到的第一个令人可以百看不厌的美女。
她居然在我背后点着了我背的一大饼鞭炮!我吓得把鞭炮扔到了路下的河边,又不忍心让鞭炮炸完,就跑去踩。大眼睛就抱住我,不准我去。我挣脱了她的双手,赶到河边,她居然跟来,一掌把我推到水里。河里结着冰,我的脚全打湿了,等我上到岸上,鞭炮已炸完了。
大眼睛从包里取出了一双布鞋,一定要我换上。我看是新的。就坚决拒绝了。她的举动,让我很感动。我的拒绝,也让她很感动。
在一送一推的过程中,我看到了她的眼中流露着一种异样的光芒,那光芒我不清楚,那时候,它意味着什么。但却令我终生难忘。
这样我们似乎从陌生一下子变成了知心了。我们一路上海阔天高地闲谈,越谈越投机。她妹妹不停地催我们快点走。但是她依然要玩耍,要跳到我背上,让我背,还要站到我肩上,学杂技团的人。还要和我赛唱歌:“你依依我靠靠,永远不分开……”
就这样一路上玩耍,回到我家,天已黑了。我回去拿了手电筒,送给她们姐妹俩。等我回去,告诉了爸爸,爸爸责怪我没让人家到家来住一晚,因为天太黑了,两姐妹很危险。从我家到她们家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
我非常后悔,没有答应她,专程送她到家。
第二年元宵节,我在县城看灯谜,居然又和她撞个满怀:“是你呀!”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她凑到我耳边:“那晚为什么不送我,害得我差点叫狼吃了。”我说:“我不敢,怕你吃我啊。”“那今天我就吃了你。”说着,她狠狠地咬了我一口,我觉得脸上肯定渗出血印了。我痛得用左手去捂脸。她拉着我的左手:“没那么痛啦。小气包。帮我猜灯谜。”
那是第一次,平生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牵手。一直牵到月亮偏西。“我要嫁你。”她说。
可是,那个元宵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了。我后悔没马上答应她的话,后悔没有记下她家的地址,后悔……
三
那个大眼睛的女孩子算是A吧。第二个难忘的元宵节,是我正式谈恋爱的对象B。记得是一家结婚,我们在那里送礼遇上B的。这时候被女孩子牵着手,已经习惯了,A教会了我牵手。B教会了我怎么约会。她牵着我的手,悄悄说:“我有在那个月亮最亮的小山顶上去吧。”于是,我跟尾随着她,在过喜事的那户人家的左边山梁上约会。
B是一个大人似的。很有主见,对一切约会的事情都有充分的安排。不知为什么她要躲着父母,也不知为什么她不准我找媒人去提亲。凡事我得听她的。约会都是在没有人的地方。但是,约会也不知道说什么,反正她总是吩咐,叫我不要这样,不要那样,还要帮我把脖子上那个钮扣扣上,我感到脖子痒痒的,但能闻到她凑得很近的香气。
又到一个元宵节,她放了工,跑到我教学的宿办室,不要我开灯。她做事总是神神密密的。一晚上我们就坐在床上聊天,她说了好多好多结婚后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反正就像是一部宪法,说了一晚上,我都记不住,太多了,最后我不知道她说到第几条,就睡着了。
我醒了是她拧了我的耳朵:“死猪,你只知道睡。天都亮了,什么都没做。白来了一趟。”我很奇怪地问:“你还要我做什么呀?”她狠狠地说:“白痴。”然后拉开门,甩了门,就走了。
后来,她嫁给了别人。
四
能得记的和我一起度过元宵节的第三个女孩子C,名字没有忘记。她叫君。我们跑到杭州的河坊街看灯,就在那儿玩了一晚上。照了很多照片。可惜现在不知弄到哪里去了。现在想起来,最后悔的就是玩的这个游戏:
她站在龙船旁边,大声朗诵: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花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然后我在录音。每录一遍,就放出来试听,效果很不好,于是重新录,她再重新朗诵。她的诵读的声音一遍比一遍高。最后引得游人观看。我们不得不换了地方再录。
现在想起来,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干嘛诵读了这样一首词,预兆太不好了。自从元宵节一起牵手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见过面了。我不知道被什么样的琐事缠住,一直说要去给她送照片,但一直没时间。就这样,那个元宵节就成了远去的记忆。
五
最后和我一起度过元宵节的女孩子,就是D。她的名字中有个丽。那天我们去上海的城隍庙。这是事前打听好了的。她说元宵节要来和我一起过。我就到处打听,上海哪里元宵节好玩。阿拉上海人就说:去城隍庙。
于是她牵着我的手,到了城隍庙。那里人山人海。我们进去得比较早,当然每人花了五十元买门票。先在外面抢了两元一只包子吃了。谁知进去之后,还有很多小吃,比外面的还便宜。于是我们买了一碗。刚在池边一个石柱上放下汤手的碗,后面就有人扯我的衣服:“让一下。让镜头。”我很生气地回头一看,一个人说:“电视台的在这里摄像。你让边上去吧。”
我说:“摄像啊。这个地方很不好。那边楼上视野更好。你要摄好场景,就该上楼。”
过了一会儿,一个戴红袖圈儿的小伙子来拉我,让我给电视台的镜头让个地方。我就火了:“你那张门票五十元是不是比我的门票要大些啊?我凭什么要给你让地方?”
于是,就和那个小伙子吵了起来。我就偏偏不让。什么东西,电视台。见了电视台我就恶心呢。还要我给你让镜头。
小伙子说:“那你大,中国最大的谁呀,毛主席,可是毛主席死了。”
我说:“那是。你这样子比毛主席大多了。什么没跟他老人家一起去呀。”
旁边几个老太太也七嘴八舌地说:“小伙子,不要那么冲,动不动就叫人给你让路,没看人家在吃东西嘛。少说两句。”
那小伙子见拉不动我,便悻悻地离开了。
等我吃完了。D说:“这下该走了吧。我们还有好多地方没转呢。”她便拉着我的手,再去游了其他地方。没想到要游的地方还真多。早知这样,就不该和那破电视台争地盘了。
D最终还是没有嫁我。
于是,我总结了一条真理:你要想和谁相爱到白头,千万别和她过情人节。有了情人节的美好和浪漫的牵手,就没有相爱到永远的命运。
[ 本帖最后由 太阳神 于 2011-2-16 16:19 编辑 ] 太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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