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刺

　　小花园中有一簇月季，花季时也曾开得鲜艳，引得蜂蝶舞。呀呀学语的小孩子被年轻的母亲牵了手来，小手指指戳戳。母亲笑了，宝宝，小心刺着。
　　阳光裹下来，有些光束从花间穿插而过，并未见被刺着。或者说，阳光本不怕刺。难不成，阳光早练就了穿刺而过的本领不成？
　　我的眼光从花间穿过，也是一种光，我被刺着了吗？如果说我被刺着了，为什么我的眼光还可以那样坦然地进出穿越呢，如果说我没被刺着，那么为何那位年轻母亲说，小心刺着手的时候，我的心稍稍收缩了一下。
　　有装修的切割机声传进耳朵中，像刺。伴随着一种整齐的切割，粉屑四溅。那些粉屑原如一束齐整整的光，在穿越中支离破碎。想来，是它小瞧了那些锋利的刺，习惯的穿越遇到了意外的切割，或者是，穿越于它是一种皈依，虽然只是一扇门。一些在门外，一些在门里。一道槛，像是一种见证，一种分别，将一些光、一些暖、一些脚步隔开两端。
　　暖气管中的水哗哗淌，水没有遇阻，或是遇阻了，但它可以随高就低，完成一种变形。想来，这种变形于它无任何意义，在一种外力的催促下，它从一端进入，一端输出，中间千转百折。与切割不同，虽然这也是一种穿越，但是也是一种包裹，显见的，后一种要明智的多，随意的多，散淡的多，像是一种曲线救国。好在，压力够了，水会穿越而过，完成一次升温，一次散去。不知，在这种散去与穿越中，它还会不会回到原点，会不会回到原来的温度。
　　像一束阳光，到达花丛，穿越花刺，一些粒子保存下来，附着在那些花瓣叶刺上，一些粒子反射回去，带着曾经穿越花丛的过往、温度，完成一种回归。只是，它还会不会来？越过了这一瞬，这一分，这一时，这一天，这一季，春天会来？冬天呢？
　　夜间邻居说话声音穿墙而过，像一些柔软的刺。我本愚钝，更不要说肉眼难及电子眼，看不到这些声刺的穿越途径，许，是绕了弯，也有曲径通幽之妙么？像暖气管中的水，也来个千转百回？端的费劲。
　　水在哗哗响，隔壁的声音倒是息了。现在是白天。想来，有些穿越，有些刺的行止也是夜行昼歇，或相反。说来也是，阳光只在白天有，只能在白天完成一种穿刺。夜晚，只能是月光星光了。只是月光星光的穿刺，要隐忍得多，诗意的多。像是某种阴谋报复。那些刺，那些穿越，让人想起鲁迅先生，想起他燃起的烟，想起他暗夜中哧哧地笑。
　　水还在响，压力明显增大。夜里热，于冬季里，这种热本是好事，可是，温度太高了也不行，鼻子喉咙发干，睡着不舒服，还是开开窗得好。
　　夜里开窗，风穿越，也是一种刺么？我说不出，道不明。想来，人筑屋开窗，不就是为了通风么?还有阳光的穿越，虽然，阳光能直接透过玻璃，这样的一种开明，这样的一种阳光，好过那些暗刺的穿越，好过那些切割声。
　　去超市里买玫瑰花喝。这种玫瑰花小巧得很，花生米大小。我问售货员，这花这么小，是不是街上卖的那种？她说不是，是专门的品种。那么，这种玫瑰花，身上也会有刺的吧？
　　喜欢玫瑰花，更喜欢那种玫瑰刺。
　　喜欢阳光的坦荡穿越，不喜欢阴谋。我以字为茎，站成一株玫瑰刺，等春天，等阳光的穿越。
　　 [ 本帖最后由 青衫子 于 2011-11-21 07:26 编辑 ] 变形, 穿越, 耳朵, 小孩子, 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