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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我的女知青朋友

2022-01-09叙事散文长吟归去来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1:16 编辑

在这里发的是我们几个知青在近一个月前聚会的照片。我不该和右边的那个短发的挨着,原因,她显得太年轻了,比她的实际年龄看上去小十几岁,皮肤白皙,连鱼尾纹都没……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1:16 编辑 <br /><br />
在这里发的是我们几个知青在近一个月前聚会的照片。我不该和右边的那个短发的挨着,原因,她显得太年轻了,比她的实际年龄看上去小十几岁,皮肤白皙,连鱼尾纹都没有。其实,和我们一样,都是向着六十岁挺进的人了。看到照片,我很沮丧!我没问她有什么秘笈,我想那恐怕是遗传的原因吧!这次聚会是她的提议。她马上要返回美国了,此之一去,云山万里!
  我手轻抚着键盘,象老辈子人手拈毛笔,让毫锋在砚池里滚动着,梳理着纷乱的思绪。
我想,何必布局谋篇,何必推敲文字?让思绪象流水一样地出发吧!咦?好象也有这样驾驭笔墨的,谓之“意识流”。那更是名正言顺了!    那次奔赴延安,送我们的汽车只能到公社,再往前是曲折狭窄的山路,汽车是进不去的。而我们离落户的村子还有四十五华里的路程。
  来接我们的是村里一个风霜满面的汉子,脸上的皱纹里腻满灰尘,看不出年纪。他头裹脏兮兮的白羊肚手巾站在驴车旁吆喝着召集着本村的知青。我们公社的知青来自两个学校,一个男校一个女校。我们几个男的是同窗,女的是谁呢?
  我们从城市刚刚踏上乡间的土地,触目新奇。一路上我们在车边跑来跑去,村狗几声,会使我们驻足,一只戴胜(鸟名),也会使我们蹑手蹑脚地追逐。纵然如此,我们却没忘了时不时偷眼打量将来会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两个女生。说起这两个女生,我心里充满了骄傲。她们是知青里最漂亮的,也是最优秀的。    你会疑惑地说:“吹牛吧?”。不是,且让我慢慢道来。    落户在农村不久,新鲜感渐渐消逝,一切进入了按部就班的平静,而两个女生的芳名却已传遍知青领域。原因其实只有一个,就是她们的容貌。尤其是在照片上站在我左边的那个女生,个子高挑,两道眉毛如画的一般,而且一定是出自汉代张敞那样的描眉高手。称作“娥眉”“宫眉”?那我就不知道了。一双大眼睛,双眼皮儿,明亮而妩媚。知青给她起了一个外号.....恕我不能道出。一是我没征求她的意见,二是我只要一说,若有延安知青无意间看到这篇文章马上就会知道是她,这与她“不求闻达于诸侯”的性格不符。所以请原谅我将她们的名字和外号一并略去。
  后来,不断地有男知青寻找各种由头到我们村来,不管他们如何遮掩着本意,我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北京话里没有贴切的词,天津话“栽不起那个面儿”倒很是切当,我们决不允许别村的知青到我们的地盘儿上撒野。用什么办法呢?你当然知道,那不是说理的年代,你要想通过给他们上课的形式改变他们,你就太书生气了。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诉诸武力。我们象恶犬一样地守护着这块领地,不是为她们,是为了我们的尊严。时间的流水洗涤着旧迹,渐渐地没有人再敢犯我边境。    然而,她们却开始谈恋爱了!在那个时代似乎是大逆不道,这使她们的名声有些狼籍。可我告诉你,他们是十分专一的人,他们一生都只谈过一次恋爱,也只有这一个爱人。她们不但不是艳帜高张的人,而且有些拘谨守旧。
  年龄小,阅历浅,不懂事。我们开始为做饭一类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了。    聚会时,那个短发的知青忽然抿着嘴笑起来,她说:“哼,当时把我气的,我就在当值做饭的时候在大柴锅里烧热水,直接在锅里洗澡,然后,刷了锅做饭给你们吃。”哈哈哈,我们一起大笑起来,周围弥漫着快乐的气氛。我们笑得太放肆,使很多食客转过头,向我们投来斥责的眼光。
  我们也不示弱,告诉她们,轮到我们做饭的时候,我们常常抢先盛好了饭,再在菜里撒一把盐,“你们没有觉得有一段时间你们腋下痒痒,要长翅膀吗?”
  荒僻深山里的知青点儿的知青,生活之艰难是现在的孩子无法想象的,于是开始了并队,将深山里的知青转移到靠近大路的村子来。我们队的知青变成了十五个人。想不到的是我们原来的老牌儿知青却空前地团结起来。有一次,那个短发回了北京,另一个却病了,她是那样的孤独。我们煮了一大碗从家里带来的挂面,又从老乡家的鸡窝里摸了一个鸡蛋,卧了荷包蛋,热热的给她端了过去。友谊,温暖着那个艰难的岁月。    我们还吵,不,确切地说是争执,话题是政治的或者是哲学的。不要笑,我们今天也知道当时是多么的浅薄。从外面并队过来的人不明就里,跑过来劝解,我们置之不理,依然争执不休。上工的哨子响了,我们一起走出窑洞,把她们的锄头扛在了自己的肩上,让她们轻松地在后面跟着。劝架的愕然,我们安之若素。
有的女知青为了表现得和老乡打成一片,也穿着补了几十块补丁的衣服,也粗声大气的叫嚷着说话。这两个人不,她们头上戴着细竹篾编的轻巧的草帽,用一条粉色的绸带系在脖子上,还在下颏儿底下打一个蝴蝶结,好美!美丽属于那些懂事的女人,不属于在时代弄潮的女人。
她们常常因为想家而暗自坠泪,父母还没解放,还在接受漫长的政审,她们心里藏着太多的无处诉说的苦难,她们决计回一趟家。亲身感知家里的一切,和家人一起面对时艰,也是全家共同的安慰。然而,那时回家须组织批准。她们的申请递上去却遭到了拒绝。可是,她们不是畏缩的人,暗地里打点好行囊,在后半夜更深人静的时候,悄悄上路了。要知道,陕北的大山里夜里常常有狐狸土狼出没,对她们的这种勇气,不能不使人翘指!可她们也太笨了,她们怕队里担心,走时给支部书记留了纸条,结果第二天上午在离村四十里处被人追回。哈哈,白白地负重行军八十里,以一身疲惫精神怠倦窝窝囊囊地给这次行动划上了句号。
拉拉杂杂地写了这么多,搁笔吧!
这几天天象颇为反常,从秋末开始下雪,前天居然雷声乍响,飘开了第二场雪。寒冷把我宅在家里看闲书。昨天看到张恨水先生在《夜深沉》十二回开头的一段话,“孔夫子说过:‘唯上智与下愚不移。’这实在不错!聪明的人,是不受诱惑;愚蠢的人,是不懂诱惑。”啊,好个睿智的张恨水。对极了!为聪明的知青朋友,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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