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午夜的月光

　　　　　　　　　　　　　　　午夜的月光
　　　　　　　　　　　　　　　文/杜永生
　　白天的一场大雨终于使空气变得清新爽朗起来。轻柔、缜密的风拂拂的吹来，添加了愉悦的情致。喧嚣的城市突兀间也沉静下来。路上鲜有行人，宽展的大街上偶有的车辆驶过，只有引擎发出微微的轰鸣，车灯照耀着前方的街道，刷白，一只过街的夜猫须臾间留下一道神秘的影子，建筑物上那跳跃着的霓虹灯也暂时失却了妩媚。被整治后的大街，干净、利落，那些个地摊或排挡的消失，使得城市的“肌肤”光趟而洁净。 　　一轮团栾的月亮，静静地俯瞰着大地。许是因了一场大雨的洗礼，今夜的月光，溶溶、柔柔，清澄朗目。没有人还会念想这并不繁华的街景，这个夜晚最适合睡眠了。城市许久单调的底色，被高悬的月光濡染出了豁亮的鲜活的生命力。 　　街头巷尾那些本就昏黄的路灯，此刻，似乎隐伏起来了，微弱的光影被月光所取代。高耸的楼群很霸道地占据了低矮房舍本该均享的月色，这些房舍成了城市夜幕中倔强、坚韧，不断伸延着的逗号，何时才能改变模样呢？当然，月光在慢慢移动着，也衬托出了它们幽静、美妙的本色。没有了昏暗的角落，就连那些幽深的巷道也都是明明朗朗的，高大的建筑物斜射来的光影有些黯淡，但却驱遣了这里的沉闷、死寂、落寞。 　　惊奇地发现一些树梢里居然有鸟儿的啁啾声，难道是那想望已久的月光给了它们留恋的兴致吗？也许是这样的。仔细聆听，细腻、委婉、深情，缠绵悱恻。 　　踽踽于城市的午夜中，要是没有这清亮的月光，又那来的情致呢？当然，始终处于单调乏味的环境里，清馨的感觉只能是短暂的。看来还是在高楼里，观瞻这迷离的夜景更为适当或玄妙些。朝南的房间里，月光已经倾泄开来，拉长了抒情的味道。打开窗户，清风拂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圆润、和婉的月儿，整个人就像沐浴在清水一般的月华里。思绪漫溢，心中在垂念于乡村里这样的月夜。 　　急不可耐地回到乡村。这是雨后的第二个午夜。月光依旧。但，置身于这样的环境里又是另外一种美妙的意境。清幽的月色，秀丽而幽静的村庄，是那么地质朴而纯净。这里就是一味醇和鲜亮的月光。乡村的底色就是祥和静谧，就是自然和美。没有灯影，岑寂素朴。农家的房舍掩映在葳蕤的树丛里。风，吹摆着树叶沙沙作响，各种鸟儿与村庄一样进入了恬静的睡眠中。这个时候，如果你处在原野中，那美妙的感觉是不是也跟着开阔呢？ 　　月光铺展在路径两边葱郁的青草上，舒缓着和婉与柔情，蜿蜒曲折的小径，白晃晃的悠然地向前延伸着。寂寥的小石桥很清晰地撞入视线中，难到是因为寂寥而想着行走于这空旷原野中的人陪着坐一坐吧，也是，这是你最为稔知的地方，是焕发你儿时记忆最忠实的伙伴或永久地驻念。于是，便加快了脚步，悠然地坐在逼仄的清凉的桥面上，注视着桥下的小河。实际上你所看到的只是河流的凄怆，干涸的河床里满眼都是拥挤在一起的杂草（水花生），不忍多看，那忧戚的、愤懑的情绪已经疲惫了。前方的田塍，是一统的绿色，在柔和的月色中，显出勃勃的生息。几眼塘坝流溢着亮晶晶的涟漪，那不断在飞舞着的是鸟？是蝙蝠？或是飞蛾呢？只有那萤火虫稀疏、活跃地闪着微弱的亮点可以辨别。不管怎么看，它们都是个跳动着的精灵。或许，它们始终是这样的，只是在黑夜中你无法得知而已。当然，不可否认地就是，它们也是来赶场的。是因了这敞亮的月光兴起了绵延的激奋。 　　月亮渐渐地西移，不经意间，被厚重的云翳匆匆地覆盖着，也笼罩上了一层沉厚的橘黄，囿于突然，大地的光色倏地幽幽忽忽，明明暗暗……许久，终于摆脱了云翳的裹挟而粲然如初。 　　时光的流逝，岁月的淘洗，都无法磨灭这深入骨髓的乡情。这样的午夜、这样的月色，有着纯净、温馨的蕴涵，有着细致、清朗的感受，有着丰盈、活跃的思维，有着精确、舒畅的景致。 　　这样的午夜，这样的月色，怎么不叫人流连往返呢？尽管如此，清夜里，你蕴藉了无边的思绪，我仍然觉得岁月给了我另外一种内在的充盈与安宁。因为我安于这一切，不能缺少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