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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傻子李”

2022-01-09叙事散文杨林海
“老李这人真是,明知前面就是火坑却偏要往里跳。”有人说:“像他这样的傻瓜,恐怕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老李生性豪爽,说话大嗓门隔几道门都能听到,走路脚步“蹬蹬蹬”像在和别人赛跑。第一次见他,十个人有九个准会认为他是一名身份卑微的、每天有……
   “老李这人真是,明知前面就是火坑却偏要往里跳。”有人说:“像他这样的傻瓜,恐怕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老李生性豪爽,说话大嗓门隔几道门都能听到,走路脚步“蹬蹬蹬”像在和别人赛跑。第一次见他,十个人有九个准会认为他是一名身份卑微的、每天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办的小公务员。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别大帽子底下瞧不起人,他可是市气象局堂堂正正的局长哩。     老李在市气象局呆了快三十年了。听说气象局的人经常与精密仪器打交道,可十有八九的人都说这个老李做人一点也不“精密”。     得知老李准备写一部地方气象志,亲戚熟人妻子儿女都劝他:“傻帽啊你,那样的书白送人家还嫌占地方。”可是,老李天生一副犟脾气,一旦他决定了的事九牛也拉他不回。两年后,书脱稿了,他像抱着一个独生儿子一样抱着书稿去找市里的领导汇报,说这部书是专门为发展地方经济提供服务的,出书的经费还要麻烦市里帮助解决一点。市里的领导给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说:现在市里财政非常困难,拿不出这份闲钱,等以后财政好转再说吧。老李一听就泄了气,他知道,市里还有一部十多年前就已经定稿的志书,现在还“以后”在半边呢,领导的这句“以后再说”等于没得说的了。     老李咬了咬牙,自掏腰包把这部书印了出来。书是中国气象出版社出版的。该书出版后,他背一个大包,像一个推销员一样东门出西门进,一个单位一个单位地去卖。他说下一大堆好话,请各单位的头头脑脑帮忙购买一些书本。有的部门领导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阴着半边脸说:“我们的工作与气候没关系,这书我们不需要。”老李听了,第一次说了粗话:“你说你妈的X,指导农业生产需要它啊,预防灾害需要它啊,研究情况需要它啊……”那个领导一听,火气比他更旺,骂道:“你他妈的X,你什么东西,轮得上你来教训我?”     为出这部书,老李赔进去了两万多元钱。他家的妻子儿女为此很长时间不搭理他。有次,我问他:“你为出版那本书,自己赔进去那么多钱,值吗?”他说:“常言道‘吃亏人常在’,我赔进去的那两万多元钱就当我为社会行善积德吧。”我说:“我已经很久没听人说‘吃亏人常在’这句话了。”他答道:“那是因为这年头有很多人越来越吃不起亏了。”     老李就是这样,在某些问题上,似乎只有他才是永远正确的。出书这件事传开后,人们都说他不识时务,是一个十足的傻瓜。久而久之,人们干脆连他的名字也不叫了,路上相逢张口便说:“傻子李,你上哪儿去啊?”;“傻子李,别像只懒猫一样窝在家里,跟弟兄们搓几把麻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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