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只要你不疼

　　　　　　　　 文/一水玲珑
　　　大宝发烧，整个人烫得如同外面的大太阳。陪他去医院。在拥挤的挂号处排长队，每个人脸上都张望着焦急的表情。每每到了医院才知道，病人是那么多，健康很重要。 　　　输液的病房里，人满为患。病床是满的，走廊的木椅上，也坐满了人。为家人寻得一张木椅，把药水输上。在等待的漫长里，我望向身边的人们。走廊里，多是半岁的小儿在输液。由年轻的爸爸妈妈，或奶奶婆婆，抱着哄着小儿输液。有一家，特别引人注目。 　　　是一对年轻的爸爸妈妈。小儿被妈妈用红花的背带束在背上。因病，或因药，小儿一直躁动不安，不停地抓妈妈的衣。小脚踢弹着，没有半刻消停。于是，这一对爸妈，就不停在走廊上走动。并不高大的爸爸，用一根挂衣竿，举高药袋，配合着妈妈的步伐，走动。从走廊的这一边，到那一边。再从那一端，走回这一端。小儿扭动剧烈时，妈妈就用手轻拍小儿的小屁股。为孩子额上的针头不会蹭着自己的背， 妈妈极力前倾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 中午的大太阳透过走廊的玻璃，射下来。高温，闷热。不断有孩子扎针的哭声，搅动空气的焦躁。妈妈不时抽出一只手，扇动病历本，为背上的孩子吹来一点点风。有汗，顺着脸颊流，脚步没有停。他们走近的时候，我看见小儿的药液，滴得很慢。缓缓，才有一滴落下来，都不及妈妈脸上的汗水滚得快。有输液的婆婆，和他们打招呼，示意坐下来歇会儿。那年轻的妈妈，只笑笑，用嘴巴呶呶背上的小儿，说：“不能坐，他疼。” 　　　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再从那一端走到这一端。我的目光，一遍遍地望过去。看得眼睛发酸。我就想起我的母亲来。 　　　也是小时，冬天的深夜里，我发起高烧，烧得迷糊。母亲等不及天明去叫外出的父亲，就背着我去乡卫生所。深夜的雪地里，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沟。母亲心急，走得又快，等把我背到卫生所时，已经跌倒数次。我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时，发现母亲的右手渗血，厚厚的棉衣上扯出大口子，膝盖跌得青紫。我问母亲，怎么不让我自己走？母亲说，妈没事。你是小孩子，跌着多疼。妈你不疼么？只要你不疼，妈就不疼。 　　　　只要孩子不疼。母亲就能忍着自己所有的痛。是我的母亲，还有眼前这一对年轻的父母。他们的衣着、相貌，都普通。或许，他们的身影融入到人群里，再也认不出来。可这一个上午，他们在走廊无数回的走动，却留给我极深刻的印象。踱了多少个来回？走了多长的路？恐怕他们自己也不知。汗，滚在炙热的空气里，他们丝毫都不在意的。只要背上的孩子不疼。 　　　 给予孩子的爱，天下的爸妈都是一样的吧。哪怕普通如他们，对孩子的疼和爱，也是一点也不少，深入到骨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