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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骑蚂蚁系列随笔之活不明白

2022-01-09叙事散文小帅

一、明天会更好虽然深入到“底层”已经快一年,但往返长沙的次数依然很多,到底是什么值得留恋?长沙,其实于我只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却自欺欺人以为那是我的第二故乡。又开始下雨了。从长沙回来的路上,依稀可以看见路面上未干的水迹,下车以后因为坐不到……
一、明天会更好
  虽然深入到“底层”已经快一年,但往返长沙的次数依然很多,到底是什么值得留恋?长沙,其实于我只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却自欺欺人以为那是我的第二故乡。又开始下雨了。从长沙回来的路上,依稀可以看见路面上未干的水迹,下车以后因为坐不到车,只得冒雨走到市区拦摩的。天气很暗,借橘黄色的灯光,霏霏细雨使得这个城市彻底笼罩在朦胧的氤氲当中。肚子饿了,就去沙县小吃店吃米粉,放两勺加了芝麻的辣椒,再要一笼蒸饺。吃完了,就回家看电影,到了凌晨便下楼在就近的夜宵店喝江西瓦罐汤,海带排骨,一笼蒸饺。   星期一,旷工,因为在长沙耽搁了一日,直到晚上才借着数个城市的夜色坐车离开。星期二,早上8点20分,手机闹铃准时响起,取消闹铃,继续睡;8点30分,手机闹铃再次响起,关机,继续睡;再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几点,打开手机,时钟显示已经下午了。   周末的凌晨4点,失眠。想起几天前在一家肚皮舞中心听到的一些话,那位被人称作是“靓嫂”的妇女向我们介绍说,运动使人更为自信,运动将令我们对生活充满激情。站在摆满高跟鞋的门口,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一群身材臃肿的妇女在扭动着她们水桶一般的腰肢,而不远处的KTV则传来了一个不那么显得年轻的女声。是哪个妇女在唱《明天会更好》呢?年过半百的老女人都敢宣称明天会更好,那我确实也该运动一下了?否则,在午夜里颓唐地醒着,日复一日,用迷惘的双眼注视手指间忽明忽暗的烟火,这太显得梦幻,太显得不真实,仿佛天色不会继续亮,再没有明天。我讨厌在彷徨中等待新一天的到来。
二、少年不识愁滋味
  周末如期而至,因囊中羞涩,放弃了回娄底的打算。在办公室逗留到深夜,看《杀手无名》。原本以为是部大制作的商业片,结果90多分钟的片子感觉看了很久。看到一半的时候,才开始明白剧情,有点像实验“短片”:无名杀手一次次杀死自己而又一次次地被自己杀死?当杀手开始明白过来一切都只是在周而复始的时候,他在暗巷里用枪指着另外一个自己,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开了枪,就像上次彼自己朝此自己开枪那般。   杀手N犹豫之后所做决定让我有些失望,这种失望感随着驼背老婆婆一连串神秘的举动而越发强烈,我以为驼背老婆婆是整个事件的操纵者,但她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并没有揭示什么,只是让片子显得更为不可理解,不可理喻。看完《杀手无名》,又在电脑里找到了昆汀的《四个房间》,看完之后没有感到惊喜,但至少也没有感到失望。   百无聊赖,于是上QQ找人聊天。一个爱好写作的乡村教师,准备靠笔杆子“高升”,他谈到了自己的文学观。我不以为然。因为许多事情在现在看来都那么的显得理所当然,不再“突如其来”,只教人欲说还休:“天凉好个秋。”   感觉早年越以文人自居,还四处宣扬自己作为文人所应有的社会责任感以及时代使命感的人,就越容易被腐蚀,最终沦为可悲的牺牲品。面对他略带无奈的津津乐道,我说文学是个屌。因为你不可能拿着你的屌四处展示。如果你拿着你的屌四处展示了,那么这个屌肯定就不是文学——媒体软文不是,那些作协与文联的狗屁主席拿来炫耀的酸菜也不是——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顺着时间河流漂来的一切变故,仿佛也为自己找到了聊以自慰的借口。   天快亮的时候,睡下;天黑的时候,醒过来。翻看手机通讯录,有种找人喝酒的冲动,最后才发现我似乎在这个城市连起码的酒肉朋友都没有。踢掉被子,孱弱的身体裸露在冰凉的空气里。一番匆促的洗刷之后,下楼提了啤酒上来。却傻逼似的买了难喝的湘乡产燕京。听了会音乐,漫长的夜生活告以开始。楼下溜冰场的的士高爆炸式袭来。   周五中午的时候,接到一个求职电话,普通话标准,声音甜美。心中一番窃喜,编辑部急切地需要漂亮美眉来协调阴阳平衡……谁知道下午的时候,来了两爷们,据说其中一个是那我们未曾谋面的美眉的男朋友。对此,大伙唏嘘不已。有事平静下来的时候,会躺着或坐着,在那想:不知道呆在这里,从物质上我究竟能够得到什么?我想自己至少渴望得到的是,一种充实的生活模式,有阳光的,不迷惘和空虚的……其余,另当他论。
三、年终记事
  很早就想“随便写点什么”了,曾以《通稿2008》为题写下了数千字,在没有保存之前:全选,删除。混乱的生活让我彻底失去了叙述的欲望。在这个离年关不远的深夜里,窗外不时传来淅沥的雨声。QQ上的头像闪动,同学聚会通知、新年祝福之类的信息纷涌而至,虽然有些名字或者符号,在某一瞬间,着实令人砰然心动,但转念还是放弃了赴约的想法。那些意料中的喧闹,并无意义。   在论坛上写帖,08年终总结,在其他人纷纷发帖炫耀自己收获如何之大的时候,我写“发表:0,小说:0;其他:0……”开始的时候,在“其他”一项里,我是想写下一个字母的,类似于XYZ的字母。因为08,这是写商业软文写到手软的一年。曾经满口的愤怒终化作一腔废话,不说也罢,欲说还休。   白色封皮的《在路上》变成了黄色,沾了些血渍,也可能是茶水或咖啡留下的印记,总之涂满曾一直躁动不安的情绪,他们飘渺而真实,似酒后自残。“我看到这一代最优秀的人全部毁于疯狂。”你看到了,我没有。每天清晨都赖在床上不肯去上班,办公室一次次来电,均不理会之,实在无法忍受,便掀开被子匆忙洗刷,穿过几条车水马龙的街,与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所谓的返乡务工人员不断擦肩而过,踏进办公室,冲一杯速溶咖啡,然后彻底地鄙视自己。   门上贴满了水电的催款单,撕掉,开锁,倒床便睡。   躯骸、家具、空气和时间都在发霉。楼下工地不停传来响声,溜冰场里面的孙子们在拼命嚎叫,谁是谁他妈眼中的一滴泪。年月把拥有变作失去,我们失去的是人性中最本真的那一部分。“擦去脸上胭脂和妩媚的笑容”,抓一把愤怒的黄土睡去,与圣贤的祖辈同眠。
四、活不明白
  回到娄底,吃了顿跳跳蛙,然后接到同学聚会的电话通知。脑袋一发热,竟去了,果然没意思。在酒店吃完饭,一行人去夜印象唱歌,不料夜印象搬迁,我跟几个不知情的同学去了旧址,自然找不到。我被踢下车问路,问完了路,同伴们却已经扬长而去,街上凉风习习,我步行十几分钟去凑了个热闹,到底还是中场退出了。晚上住在同学家开的招待所,聊到半夜。   在娄底逗留到大年三十才回家,车费翻倍。回到老家,打了一天的“K十五”(宣牌)。   正月初一,拜年,打牌。   看电视,《大话西游》,张卫健。讨厌张卫健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他演韦小宝、方世玉和不懂的时候曾一度被我视为“偶像”,不过那已经是我少不经事的时候了。演了这么多年的电视,也怪不容易的,但是还是继续演像《大话西游》这样的烂片就不可原谅了——不只一次看见他用超烂的演技模仿周星驰了。   《御前四宝》,粗糙的特效,故作的幽默,乍看起来只是部恶搞剧。“转账”、“赞助出书”等情节看起来有点意思,却让人想起《武林外传》。随着剧情的发展,很多东西越来越经不起推敲,最终还是落入了烂片的行列。如果说这是一部娱乐大众的电视,显然它的“娱乐”并适合大众口味,没有凄美婉转的爱情,也没有峰回路转的故事情节,除却编剧的一些小聪明以及能够偶遇的小幽默之外全片无一点可取之处,而那些夸张的表演只是换来大家一致的反感。看来这投机也是需要技巧的。   《丑女无敌》,幸好乡里没人喜欢看。   《喜羊羊和灰太狼》,我想我们都应该同情“自懂事以来就没吃过羊肉”的灰太狼,都21世纪了,还能看到如此之烂的动画片真不应该。   在家闲得没事干,于是学起埋小木匣的科里亚,找来锄头埋了一瓶白酒。屋后墙檐朝东四步,再转南走一步,开挖。挖土很累,于是白酒埋得不是很深。不知道多年后那白酒是否变得醇香无比,或者多年后我还能不能挖出那酒,再或者多年后我还能不能记起自己曾埋过酒?   生活虽然百无聊赖,但时间还是过得飞快。初五下午,接到一写诗的朋友来电,晚上在西堤岛小聚。溪杨,莫俊。我和溪杨喝了点酒。莫俊边嚼槟榔边喝茶。溪杨还是跟从前一样健谈。中途,溪杨电话响了三四次,可能是老婆在家催其归巢。   “家庭”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当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受到俗世“幸福”的“束缚”时,我仍旧孤单地在享受着属于单身汉的自由。于是对于未来,不寒而栗。在网上碰见夏宏,他说人生有很多阶段,不可怕的,“或者说,现在不可怕吗?过去也不可吗?不过,我也能理解你说的。”   我发现我口齿变得越来越“不伶俐”,更别提与人争观论点,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知识的越发贫乏,乃至自身的许多困惑都让我逐渐失去言说的欲望。如此,便变本加厉意图去回避更多的东西,远离人居变得孤僻。来涟源近两日,未曾与人联系。只见街上走满装束时髦的男女青年,许多挂着外地牌照的小车在路上随意穿梭或整齐地停在街旁,这个并不繁华的小城显示出了它从未有过的喧嚣,而这座我所蜗居过一年的小城也因他们的到来而让我觉得陌生——到底谁是入侵者呢?
五、新年札记
  上班第二天的上午就去了冷水江,跟几个同事在老板家里搓麻,输得相当惨烈,去年的那种好手气已然不再。下午去新化,见得中年丧子的妇人泣不成声,心情变得异常沉重;随行的同事在旁边买彩票,喜笑颜开,似冲淡了现场的紧张气氛。面对合乎清理却荒诞的质问,心里除了难过以外更多的是气愤,不知道他们是否在利用我内心里的愧疚感。原本没有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但事后回涟经人提示,才意识到看似简单的现象背后存在有诸多近乎丑陋的目的。于是开始醒悟过来,世间或许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善良,莫非只是作为一种精神上的东西被追求、敬仰,而后在狼藉的现实中不堪一击。个人原则和道德的底线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弥补了信仰的欠缺。   在这城里穿行,路人比肩接踵,互不相识,似能给人带来某种无以名状的快感。晚里疾步归巢,空的士或整齐或散乱地泊在路旁,与路边的树木一齐在夜色里融化。那些盒子般的汽车、建筑,像兽类蛰伏在丛林。这场景似曾相识,却忘了究竟是在电影中见过,还是曾偶然在脑海中呈现出来的幻境。   无论日夜,忙得不可开交。前些时日,为避免司机冲关以求社会和谐稳定,各收费站均停止收费,年后,市政府一纸公文要求继续收费,引来司机强烈不满。开始的时候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匆忙写稿并安排上了头版头条,之后在红网论坛看到司机的抱怨后才隐隐觉得自己犯了“导向”上的错误,不知道宣传部是否会就此再次发难。   跟政府打交道难,跟商人打交道其实更难。劳动局举办招聘会买断了底板,我们必须为此而出刊,哪怕亏本。宣传工作由承办单位(商业机构)负责,与其进行工作衔接是件辛苦的事情,除了承诺给其回扣以外,还必须面对他们作为客户的不可一世的姿态。   折腾了一个星期,周日凌晨终于归巢睡下,本想将手机关掉,免除一切外界骚扰。想到醒后的午餐尚无着落,便继续开着电话。不料大清早就被吵醒,接了一轮电话,终究还是被叫起来去了办公室。身无分文,所有的钱都被用于打车,而财务又不在,连个报账的都没有。终于还是被迫将银行里的“存款”取了出来。买了烟买了酒买了小吃,还买了可乐,回到昏暗的房间自斟自饮,却没有得到丝毫的满足感。曾被指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当时不以为然,现在明白过来,那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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