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茶马古道上的女人
2022-01-09抒情散文yangshiming
茶马古道上的女人杨世明一提到女人,在人们传统的意念里,往往是指那种温柔、娇嫩、纤细而弱不经风,小鸟依人的那一类,但在百年前,通往滇西大理、洱源、鹤庆、中甸至西藏的茶马古道上却有一群群为古道上的繁荣而付出青春热血,耐于寂寞,独守家园,勤俭持……
茶马古道上的女人
杨世明 一提到女人,在人们传统的意念里,往往是指那种温柔、娇嫩、纤细而弱不经风,小鸟依人的那一类,但在百年前,通往滇西大理、洱源、鹤庆、中甸至西藏的茶马古道上却有一群群为古道上的繁荣而付出青春热血,耐于寂寞,独守家园,勤俭持家的健壮女人。 俗话说:“七十二行,赶马为先”。的确,那时的滇西高原还没有汽车、火车、飞机等方便快捷的现代化运输工具,物质的搬运和交流,全靠人背马驮,而马驮要比人背省时省力效率高。于是,当年活跃在崇山峻岭中的马帮便是当时最先进的运输工具。然而,一支支马帮便是连接滇西与全国各地及东南亚、南亚的纽带,是政治、经济、文化相互交流的主要媒介。当我们后人在赞美当年风尘滚滚中的马锅头或马夫的功绩时,不能不提及默默地站在他们背后的女人们。 在某一个黄道吉日,擅长于吆骡喝马的壮小火,穿着古装的唐服,戴着布扎的大红花,吹着洱源的金唢呐,敲着剑川的铜马锣,牵着大理的红枣马,捧着昆明的旗袍,鹤庆的金耳环银戒指,缅甸的宝石钻戒玉手钃,邀上一群同村同辈的赶马伙计,把一位丰满健壮的大姑娘迎娶进赶马世家的洞房。于是,小伙子和大姑娘直到月落日出时,早已长成了名副其实的赶马汉,赶马婆。 新婚燕尔,鱼水之欢后,赶马的生活还得继续。瘦了的赶马汉又像往前一样,在阳光充盈的庭院里,整修鞍架,滋润皮索,补钉马掌,勒上马料,约上同伴,端驮上马。胖了的赶马婆泪眼迷蒙,早已赶到村口送别。“路上要小心”,“早点回来”,“盼着你呢”------千叮万嘱,但赶马汉在“嗯”、“嗯”的答应声中挥舞着马鞭,伴随着令人心碎的咕咚咕咚的马铃声消失在蹄踏而起的尘雾之中。 滇西高原的阳春三月,留守在家的赶马婆们随着声声布谷的临近,独自挥锄翻地,施肥橵种,在桃红柳绿中培育出健壮的秧苗,在热烈的蝉鸣声中载满整丘整丘的水田,在大雁南飞的季节里收获着金黄的稻谷和壮实的谷草,又在习习的秋风中播下高产的蚕豆种,期待燕子翻飞的来年春天,收获更多饱满的蚕豆,来迎接远行归来的马帮。因为凡是茶马古道上的女人都知道,当年的谷草和来年的蚕豆都是赶马人的命根,如果缺了这些,再强悍的马夫也难以赶动生龙活虎的马帮了。 当赶马汉们吆喝着马帮绕过悬崖上的单边路时,就兴奋地在马背上亮开嗓子,唱起了苦涩的“赶马调”,来抒发对自己女人及其它亲人无尽的思念。这时候,在家的女人们给祖先敬香供饭,给公婆敬孝,给上学的孩子缝制书包,给咿呀学语的幼儿说话,给即将诞生的婴儿置备摇篮衣裤,给猪鸡猫狗添水加料------直至浇完屋后的菜园时,已是腰酸背痛,只得依着涂满夕阳的大门,向古道的远方踮脚张望。左顾右盼到三更半夜,还不见赶马的夫君归来,独自在冰冷的龙凤床上辗转难眠。夫君在路上被人抢被猛兽害?集市上亏空被骗?雨雪中淋伤冻坏?旅馆中沾上了吹赌嫖?------?脑中不自觉地充满着幻想和担忧,直至公鸡打鸣。带着红肿的双眼,拖着疲惫的身子,双手合十,跪在神灵前,默默祷告,祈求护佑,让远在天边的赶马夫君能早日平安归来。 茶马古道上的女人们,总是在马帮出发前,花上个把月的工夫,给即将出门的夫君备上他爱吃的柿饼核桃和腊肉香肠,纳好路上换洗的毛边布鞋,绣好赶路垫脚的鞋垫,缝好专用的马褂马夹,还要切好谷草量好蚕豆,备好驱寒撵兽辣椒食盐,打发寂寞的火捻旱烟,再到野外搜割整背整背的夜草,来让马匹长得膘肥体壮好上路。 铁锅在老虎灶上烧好冲身洗脚的热水,铜壶在铁三脚上煮沸了泡茶的山泉,银杯在炽热的炭火旁温好浓浓的烈酒,土锅里的猪蹄在火塘上冒出扑鼻的香气,白里透红的蚕豆在竹编的料篮里静候,丰满壮实的谷草在马槽里等待------终于在一个落日的余晖里,迎来满驮满驮的,本地奇缺又日常急需的外来货物,迎来满脸灰尘,全身散发着浓烈“马味”的夫君。这夜,一轮皎洁的圆月下,喝得满脸通红的男人们一边诉说着跑西藏的困苦,“走夷方”的艰辛,一边哼着“小夜曲”来滋润着女人们久旱的心田。 茶马古道上的女人们,宛如镶嵌在古道上的一块块巨石,在风霜雨雪里,默默地奉献出自己的青春,奉献出自己的力量,奉献出自己的生命,让吆骡喝马的男人们踏着稳健的步伐,在悠长的茶马古道上来回穿梭,演绎着一个个精彩的赶马人生。
杨世明 一提到女人,在人们传统的意念里,往往是指那种温柔、娇嫩、纤细而弱不经风,小鸟依人的那一类,但在百年前,通往滇西大理、洱源、鹤庆、中甸至西藏的茶马古道上却有一群群为古道上的繁荣而付出青春热血,耐于寂寞,独守家园,勤俭持家的健壮女人。 俗话说:“七十二行,赶马为先”。的确,那时的滇西高原还没有汽车、火车、飞机等方便快捷的现代化运输工具,物质的搬运和交流,全靠人背马驮,而马驮要比人背省时省力效率高。于是,当年活跃在崇山峻岭中的马帮便是当时最先进的运输工具。然而,一支支马帮便是连接滇西与全国各地及东南亚、南亚的纽带,是政治、经济、文化相互交流的主要媒介。当我们后人在赞美当年风尘滚滚中的马锅头或马夫的功绩时,不能不提及默默地站在他们背后的女人们。 在某一个黄道吉日,擅长于吆骡喝马的壮小火,穿着古装的唐服,戴着布扎的大红花,吹着洱源的金唢呐,敲着剑川的铜马锣,牵着大理的红枣马,捧着昆明的旗袍,鹤庆的金耳环银戒指,缅甸的宝石钻戒玉手钃,邀上一群同村同辈的赶马伙计,把一位丰满健壮的大姑娘迎娶进赶马世家的洞房。于是,小伙子和大姑娘直到月落日出时,早已长成了名副其实的赶马汉,赶马婆。 新婚燕尔,鱼水之欢后,赶马的生活还得继续。瘦了的赶马汉又像往前一样,在阳光充盈的庭院里,整修鞍架,滋润皮索,补钉马掌,勒上马料,约上同伴,端驮上马。胖了的赶马婆泪眼迷蒙,早已赶到村口送别。“路上要小心”,“早点回来”,“盼着你呢”------千叮万嘱,但赶马汉在“嗯”、“嗯”的答应声中挥舞着马鞭,伴随着令人心碎的咕咚咕咚的马铃声消失在蹄踏而起的尘雾之中。 滇西高原的阳春三月,留守在家的赶马婆们随着声声布谷的临近,独自挥锄翻地,施肥橵种,在桃红柳绿中培育出健壮的秧苗,在热烈的蝉鸣声中载满整丘整丘的水田,在大雁南飞的季节里收获着金黄的稻谷和壮实的谷草,又在习习的秋风中播下高产的蚕豆种,期待燕子翻飞的来年春天,收获更多饱满的蚕豆,来迎接远行归来的马帮。因为凡是茶马古道上的女人都知道,当年的谷草和来年的蚕豆都是赶马人的命根,如果缺了这些,再强悍的马夫也难以赶动生龙活虎的马帮了。 当赶马汉们吆喝着马帮绕过悬崖上的单边路时,就兴奋地在马背上亮开嗓子,唱起了苦涩的“赶马调”,来抒发对自己女人及其它亲人无尽的思念。这时候,在家的女人们给祖先敬香供饭,给公婆敬孝,给上学的孩子缝制书包,给咿呀学语的幼儿说话,给即将诞生的婴儿置备摇篮衣裤,给猪鸡猫狗添水加料------直至浇完屋后的菜园时,已是腰酸背痛,只得依着涂满夕阳的大门,向古道的远方踮脚张望。左顾右盼到三更半夜,还不见赶马的夫君归来,独自在冰冷的龙凤床上辗转难眠。夫君在路上被人抢被猛兽害?集市上亏空被骗?雨雪中淋伤冻坏?旅馆中沾上了吹赌嫖?------?脑中不自觉地充满着幻想和担忧,直至公鸡打鸣。带着红肿的双眼,拖着疲惫的身子,双手合十,跪在神灵前,默默祷告,祈求护佑,让远在天边的赶马夫君能早日平安归来。 茶马古道上的女人们,总是在马帮出发前,花上个把月的工夫,给即将出门的夫君备上他爱吃的柿饼核桃和腊肉香肠,纳好路上换洗的毛边布鞋,绣好赶路垫脚的鞋垫,缝好专用的马褂马夹,还要切好谷草量好蚕豆,备好驱寒撵兽辣椒食盐,打发寂寞的火捻旱烟,再到野外搜割整背整背的夜草,来让马匹长得膘肥体壮好上路。 铁锅在老虎灶上烧好冲身洗脚的热水,铜壶在铁三脚上煮沸了泡茶的山泉,银杯在炽热的炭火旁温好浓浓的烈酒,土锅里的猪蹄在火塘上冒出扑鼻的香气,白里透红的蚕豆在竹编的料篮里静候,丰满壮实的谷草在马槽里等待------终于在一个落日的余晖里,迎来满驮满驮的,本地奇缺又日常急需的外来货物,迎来满脸灰尘,全身散发着浓烈“马味”的夫君。这夜,一轮皎洁的圆月下,喝得满脸通红的男人们一边诉说着跑西藏的困苦,“走夷方”的艰辛,一边哼着“小夜曲”来滋润着女人们久旱的心田。 茶马古道上的女人们,宛如镶嵌在古道上的一块块巨石,在风霜雨雪里,默默地奉献出自己的青春,奉献出自己的力量,奉献出自己的生命,让吆骡喝马的男人们踏着稳健的步伐,在悠长的茶马古道上来回穿梭,演绎着一个个精彩的赶马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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