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冬日絮语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0:27 编辑 <br /><br />　　　　　　　　　　冬日絮语
　　　　　　　　　　　　　　文/微雨含烟
　　十一月的北方，树木枯黄，马路干燥，北风刮在脸上，犹如一把不太锋利的刀，不紧不慢地割着渐渐缩紧的心。不得不把衣服裹得严实再严实些。天空中的日头没有了夏日里的炽热难耐，也没有秋日里的清爽明艳，小心翼翼地钻出来，犹如少女半遮着面颊，射出淡而发白的光线。
　　“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在，凄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音响中播放着黄莺莺的《葬心》，缓慢而柔软，一位旧上海红极一时的明星的不幸遭遇在脑海中闪现。说小资也好，说多愁善感也好，这样的旋律响起，总让心跟着一起下沉，就像《泰坦尼克号》里面对生死的一对恋人，不得不选择留下一个生命，埋葬一段爱情。我的心是落寞的，没有渴望，没有纷扰，只想随着忧伤的旋律沉浸在一份孤独里。
　　世人都说“寂寞者自怜，孤独者自足”。孤独源于爱，爱可以抚慰孤独却不能也不该消除孤独。在寂静的夜里独自合衣而坐，目光扫过清冷的四壁，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袭过来。面对黑夜，没有选择，就像水总要从高处流到低处，泡沫总是要粉碎。黑夜过去白日来临，大自然循环复始的规律是谁也不能改变的。从来相信命运对每个人有不同安排，或许在我享受一份寂静的时候，在霓虹闪烁的游乐场所那些喧叫的人们正找到自己的快乐，找到自己纸醉金迷里片刻的沉醉。我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任思绪在舒缓的旋律中飞翔，不羡慕那些欢歌笑语中的幸福，也不渴望朋友围绕身边的一份温馨。一个人，一扇窗，一把椅子，一杯清水，一盏灯，一支曲子，这些已经足够了。
　　“是贪点儿依赖，贪一点儿爱，旧缘该了难了，换满心哀……”乐曲继续反复地放，我在歌词中听出一份无奈、一丝缠绵与一点不舍。“人生总会有得到和失去，在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短暂”，这是人尽皆知的道理。生下来得到母爱，长大后得到情爱，晚年时这些爱都汇聚在一起，撒手而去的时候放下一切爱的追随，随着一团烈火一把清灰，在流逝的水中、寂寞的山中、在小小的方正的盒子中，一切归于沉寂，人生从蹒跚学步到终老划上句点。这漫长的过程，不时有争吵有斗争有喧闹有矛盾有沉醉也有萎糜，而最后的安静，是完完整整的一个圆，就像人的眼泪从眼中滴落，略带点咸涩与冰凉，眼泪是透明的，人的一生也是透明的。在一生的足迹中，没有哪一步让自己忘记曾经的悲喜。
　　十一月二十四日感恩节，朋友发来温馨的祝福。虽然是外国人的“洋节”，中国人没有过的习惯，但是接到短信的时候心却是温暖的，虽然短暂。面对朋友，面对家人，面对同事，那些磕磕碰碰日子里的点滴关爱与帮助，让自己一颗沉寂的心有一种感动，令目光也柔和起来，用一句老套的诗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给自己给别人一个灿烂的笑容，冬天的寒冷也不能侵袭心中的绿洲。
　　十二月一日，小城下了第一场雪。吃过朋友请的酒席，一个人走在人影稀少的街头，此时小小的雪花闪着晶莹的光亮落在头发、衣襟与脸颊上，一种久违的感动蔓延开来。不知是因为吃过酒的醺醉在作祟还是看到曼妙轻盈舞动的雪花的激动，脚步竟也轻盈起来。伸出手接住一片小小的花瓣，美丽的棱角稍稍闪了一下，就化在掌心，成一滴小水珠。是它小小的泪滴么？还是它快乐的影子在暗示我什么？小雪花的美是这样短暂，让我来不及细细观赏与把玩，只把一个美丽的身影留在脑海。从它小小的身躯上看到降临的欢乐与诡诘，还有一种生命的暗示与力量。我的脚步更加轻快了，在渐渐泛白的路面上，“咯吱咯吱”的踏雪声伴着清晰的脚印，它们真实的跟着我，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2005.1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