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河

记得儿时，每到清明前后，是我们孩子最快活的时候了。每到这时，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奔到村东头的河边，因为在那里可以找到不少的乐趣。 一般这个时候，柳枝刚刚返青，柳条还没有抽丝，枝桠也不是很多，正是作“喇叭”的好时候。到了河边柳树下，仰头看树，一眼便能认出哪些枝条作出的喇叭最动听。爬到树上折下枝条，截取表面最光滑的一段，根据所选取枝条的粗细来决定长短，一般像小拇指那般粗细最合适了。然后，把选好的枝条，用小手轻轻一拧，枝条干与外皮就会分开了。再把枝条干抽出来，这个“喇叭”差不多就做好了。但是只这样是吹不响的，还要用手指甲把喇叭头端的表皮掐掉一块。 这样喇叭做好了，我们迈着轻快的步子，吹着欢快的调子，下了坡，溯河而上，正是清明时节，坡上小草青青：有小白兔最爱吃的小丛参、芼芼瑛，也有野菜萋萋芽，还有可怕的茅眼草，它的汁液粘到眼睛上，会立即红肿，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如果季节稍微晚一些，还可以找到补丁草，它的叶子比较宽大，摘下几片往同伴屁股上一拍，就粘上了，即为“补丁”了。每当这时，我们就会摘几片补丁草，往同伴身上贴。打闹着，你追我赶地向上跑去。 河前面不远处有一片很宽的坡，足足有六、七米宽，这里可有一“宝贝”，那时我们都叫它“鸡毛缕”，这是一种野草，里面包裹着一根鸡毛似的芯，故此得名吧。可食用，放在嘴里嚼嚼还挺甜呢。鸡毛缕是从长在地上的草叶中抽出来的。抽得时候不能太用力，否则就会折断；遇到顽固的鸡毛缕，我们就会唱起奶奶教的歌谣：“鸡毛缕老奶奶，我拔你你起来，……”别说，还真灵，就出来了！ 我们还经常在这片河坡上做“燕窝”，嘴里叼着鸡毛缕，就干起来了。程序很简单，用手挖一片软土，土质要疏松微湿，锥成像碗那般大小的小土锥，然后把手（或脚）平放在土堆里，用另一只手拍压，或者让别的小伙伴用脚踩踩。手脚并用，忙得不亦乐乎。等到手面上的土粘在一起后，轻轻把手（脚）从土锥中慢慢抽出，这样就有一个小洞了，我们叫它燕窝。“等到燕子来了，就可以住到这里了”，这样想着，我们干得更卖力了。往往河坡上会筑起四五十个这样的燕窝，远远望去，确实是一项很大的工程呢。 河的上游直通东面的寨山，玩得渴了，就往上跑，源头有几处泉水，冰凉可口，喝起来真是爽快极了。 这条河给我的童年到来了不少乐趣，微波中荡漾着我童年的欢乐，河坡上积淀着我童年的梦想，远在他乡，甚是怀念。 今年回家特意到河边转了转，才发现小土坡没了，河坡上都用水泥砌起来了，甚是干净多了，却总感觉少了什么，沿着河坡向上走，才发觉久违的泥土气息已荡然无存了。柳树也没了，河边载起了一排排杨树，听村里人说：“现在杨树值钱，长大了，一棵能卖一、二千块钱。” 我“哦”了一声，心想：“也许，这些对现在的孩子来说都不重要了，很久就没人再玩这些陈年的游戏了罢！” 河还在，只是心底依旧珍藏着那条快乐的童年河。 喇叭, 手指甲, 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