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坟茔
2022-01-10叙事散文海萍
洁白的坟茔文／周燕今年深秋，因公差到了麻栗坡，这是我第一次踏入麻栗坡这片洒满英雄鲜血的土地。麻栗坡，一个曾被世人瞩目的地方，在经过二十多年的时间长河的洗礼下，已逐渐褪去了原先的纷扰，惊心动魄的老山战役，也逐渐被人们淡忘。被青山迷雾环抱着的小……
洁白的坟茔
文／周燕
今年深秋，因公差到了麻栗坡，这是我第一次踏入麻栗坡这片洒满英雄鲜血的土地。麻栗坡，一个曾被世人瞩目的地方，在经过二十多年的时间长河的洗礼下，已逐渐褪去了原先的纷扰，惊心动魄的老山战役，也逐渐被人们淡忘。被青山迷雾环抱着的小山城，在夜色中更显冷静清凉。
第二天早晨，当我们来到麻栗坡烈士陵园时，阳光已驱散了晨雾，温和的照耀在洁白的坟茔和苍松翠柏间。
当同行的朋友站在纪念碑前神情凝重的给长眠于这里的烈士点上香烟时，烟火的迷雾湿涩了我的眼眶。看着那满山满洼的洁白坟茔， 感到心口似被什么东西堵塞。
说实话，在来麻栗坡的途中，我几乎想不起了长眠在这里的烈士，此时，我为自己所谓的麻木和健忘感到深切的自责。 来看他们，手头却没带任何礼物，哪怕是一束鲜花也没带，我为自己的漠然，深感愧疚。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为自己麻木的灵魂做忏悔。面对洁白坟茔，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真诚地跪在地上叩首鞠躬，以表示我对英雄诚挚的敬仰。
山坡上的九百三十七座坟茔，那真的是坟茔吗？ 不， 那是九百三十七个鲜活的生命。他们最小的只有十六岁，最大的也只三十出头，他们的人生才刚刚起步，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深切的母爱，他们还来不及报答，甜蜜的爱情，他们还来不及享受。就这样匆匆地离开。他们用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换来了千千万万家庭的幸福安宁，却破碎了自己家庭的幸福。从此，母亲肝肠寸断，妻儿日夜流泪。他们并不是不孝之子，他们也曾梦想着，在慢慢人生路上扶老携幼，同享阳光，共担风雨。但他们也明白，自古忠孝难全。当祖国和人民需要他们时，他们毅然而然地挺身而出，舍小家为大家。
这些坟茔只是这次战争中的一部分，还有金平、马关、河口等地的烈士陵园还长眠着我们几千名的年轻将士。
我站在翠柏下眺望这遍山坟茔,惊奇地发现,每座坟茔上都插有一朵塑料玫瑰花或是山茶。这些玫瑰不论烈日风雨，日夜陪伴着英烈。我不知道这些花是谁插上去的？此时，我却对在坟茔插上玫瑰的人产生由衷地敬佩和感激。
这些将士有着翠柏一样的精神，刚正坚强。但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也有着儿女情长。陪伴他们的不应该仅仅是苍松翠柏，还应该有艳丽的花朵。他们倒下时，正是鲜花盛开般的年纪，他们渴望爱情，更牵挂父母。或许他们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到凯旋而归时，还母亲一个深情的吻，给心爱的姑娘送上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这些简单的愿望他们已无法实现，那就让我们活着的人为他们去实现吧。送他们一束玫瑰，不仅代表着人们的爱戴，也希望他们手捧着这束玫瑰，在长眠的梦中获得幸福！
我站在满岗满洼的坟茔前久久眺望，一座座洁白的坟茔上，那一朵朵塑料花慢慢地变得模糊，继而变成了一丛丛鲜活的玫瑰，茂密的枝叶中结满了纷繁的花蕾，那些花蕾沾着晶莹的露珠在洁白的坟茔上含苞待放。身着翠柏颜色军装的年轻将士，从玫瑰花丛中缓缓起立，鲜艳的的五角星在他们的头顶上慢慢年地绽放成了一朵朵艳丽的花朵，在微风下摇曳飘零，花瓣落到他们的胸前，变作了血色的领章，那些浸透着将士鲜血的领章，映衬着他们本就英俊的脸庞，更显他们刚健洒脱、神采飞扬，他们微笑着，面对祖国的方向，献上最标准的军礼，他们是天下最英俊最雄健的热血男儿。
一缕轻烟在远处升腾，唤醒了我短暂的幻象，他不就是昨天和我们共同坐一辆车的那位男士吗？他在一座坟茔前专心祭奠，他大约五十出头的年纪，如果这些战士还活着，应该和他一样的年龄。他所纪念的烈士是他的战友吗？还是他的亲人？此时，我完全理解了昨天他在车上的“沉默”。或许，他在来麻栗坡的途中就已十分怀念战友了，才使他在漫长的颠簸中不愿多说一句话。
时间真的很好，他可以使人们慢慢地忘却痛苦，但时间也真的可怕，他可以悄无声息地淡忘人们的记忆，甚至生命和爱情。
二十多年前，我们在校园里抱着吉他，深情款款地唱着《血染的风采》、《十五的月亮》，尤其是《血染的风采》，让我们的心感觉惆怅百转。“也许我会长眠，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在永久的期待。如果我倒下，将不再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如果是这样，请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歌曲虽然令人惆怅，但也不失浪漫。而战争是残酷的，没有半点浪漫可言。
当年,一个朋友的年轻嫂子穿着喜庆的婚纱,独自一人站在事先约定的婚礼上接送着南来北往的宾客时,她的丈夫正在老山前线浴血奋战。她不知道她的爱人此时已踏上了战场，她只记得他们约定的婚礼日期，她穿着婚纱从天亮盼到天黑，从黑夜熬到天明，终没有他丈夫的身影出现。她清晰地记得，送他到村口时，他曾告诉她，他不会牺牲的，他一定会活着回来，娶她做新娘，一生到老。
他没能实现他的诺言，就像歌词所写的那样，他带着对她永恒的爱恋，化做了山脉，长眠在这潮湿温暖的山坡上。在一段时间的悲痛过后，她带着对他的回忆最终成了别人的新娘。
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她还悲伤，或许她已淡忘，但她一定没有到过中越边境、没有看到过他长眠的地方。虽然同处云南边疆，但却横跨了东西两端的距离，她生活在千里之外闭塞的滇西边陲，及时她想，条件也不允许。
此时，我有一种想寻找这位家乡英烈的冲动，但我除记得他姓氏外，却已记不起他叫什么名字。 即时记住了他的名字，在这茫茫坟茔里，要寻到他的位置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正在踌躇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员又急忙告别烈士陵园向着老山的方向出发。
深秋的老山，已被浓雾笼罩，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当随行的同事把对边民的补助资金发放到老山边民的手中时，那些笼罩的迷雾忽然徐徐散开，露出了老山清丽的容颜。人们不禁发出一片感叹声！
老山被一片翠绿覆盖，这片曾洒下无数英烈热血的土地，饱含了战争遗留的痛苦、以及经济落后的纠结。 没有了硝烟的老山，一片清静安宁景象。边民互市，互通婚姻现象悄然兴起。
当硝烟慢慢弥散，有多少人还记得曾经战争的惨烈，还有多少人记得疆场将士的奉献和牺牲？
老山，流传着多少动人的英雄故事？保山军分区司令一家的满门忠烈、两个儿子先后牺牲在战场上。三次重伤不下火线，把肠子塞回体内继续战斗的英雄张大权，最终牺牲在老山主峰上。多少个受重伤的战士把第二次生存的希望留给别人，最终因失血过多而长眠，用鲜血浇灌的老山兰在他身边鲜艳地绽放。许多的故事，简短的文字已难以容纳，但他们的情怀永远飘扬在这片土地的上空。一如重庆小战士浸满鲜血的遗书中对父母所说，“我是一个独生子，当战争就要开始，我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愧疚和思恋之情。但我也是一个军人，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正面临着生与死的抉择，虽然我们每个军人对生命有着深深的眷恋，但是，当我们看到边疆人民惨遭杀害，看到大片田园被遗弃，看到老人孩子栖身山林时，作为军人总有一种负疚感。这里的现实激励了我，要用我们军人的热血去换取祖国完整的领土，用我们的青春去托付边疆人民的幸福安宁！”他还来不及寄出遗书，战斗就已打响，他们带着祖国和人民的重托以及对父母妻儿的负疚匆匆投入战场。
这是老山英雄共同的情怀，为国家而战，为人民而战，在所不辞。像人们的惊叹声一样，我也相信，那些迷雾是有灵性的，它是老山战士的英灵，他们把热血撒在了这片土地上，把忠骨化做了山脉，从此，他们在这片和平的土地上忠魂长舞，和老山人民一起垦土戍边，同甘共苦，无怨无悔地保卫着祖国边疆的繁荣安宁。
二〇一二年十二月十一日星期二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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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燕
今年深秋，因公差到了麻栗坡，这是我第一次踏入麻栗坡这片洒满英雄鲜血的土地。麻栗坡，一个曾被世人瞩目的地方，在经过二十多年的时间长河的洗礼下，已逐渐褪去了原先的纷扰，惊心动魄的老山战役，也逐渐被人们淡忘。被青山迷雾环抱着的小山城，在夜色中更显冷静清凉。
第二天早晨，当我们来到麻栗坡烈士陵园时，阳光已驱散了晨雾，温和的照耀在洁白的坟茔和苍松翠柏间。
当同行的朋友站在纪念碑前神情凝重的给长眠于这里的烈士点上香烟时，烟火的迷雾湿涩了我的眼眶。看着那满山满洼的洁白坟茔， 感到心口似被什么东西堵塞。
说实话，在来麻栗坡的途中，我几乎想不起了长眠在这里的烈士，此时，我为自己所谓的麻木和健忘感到深切的自责。 来看他们，手头却没带任何礼物，哪怕是一束鲜花也没带，我为自己的漠然，深感愧疚。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为自己麻木的灵魂做忏悔。面对洁白坟茔，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真诚地跪在地上叩首鞠躬，以表示我对英雄诚挚的敬仰。
山坡上的九百三十七座坟茔，那真的是坟茔吗？ 不， 那是九百三十七个鲜活的生命。他们最小的只有十六岁，最大的也只三十出头，他们的人生才刚刚起步，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深切的母爱，他们还来不及报答，甜蜜的爱情，他们还来不及享受。就这样匆匆地离开。他们用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换来了千千万万家庭的幸福安宁，却破碎了自己家庭的幸福。从此，母亲肝肠寸断，妻儿日夜流泪。他们并不是不孝之子，他们也曾梦想着，在慢慢人生路上扶老携幼，同享阳光，共担风雨。但他们也明白，自古忠孝难全。当祖国和人民需要他们时，他们毅然而然地挺身而出，舍小家为大家。
这些坟茔只是这次战争中的一部分，还有金平、马关、河口等地的烈士陵园还长眠着我们几千名的年轻将士。
我站在翠柏下眺望这遍山坟茔,惊奇地发现,每座坟茔上都插有一朵塑料玫瑰花或是山茶。这些玫瑰不论烈日风雨，日夜陪伴着英烈。我不知道这些花是谁插上去的？此时，我却对在坟茔插上玫瑰的人产生由衷地敬佩和感激。
这些将士有着翠柏一样的精神，刚正坚强。但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也有着儿女情长。陪伴他们的不应该仅仅是苍松翠柏，还应该有艳丽的花朵。他们倒下时，正是鲜花盛开般的年纪，他们渴望爱情，更牵挂父母。或许他们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到凯旋而归时，还母亲一个深情的吻，给心爱的姑娘送上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这些简单的愿望他们已无法实现，那就让我们活着的人为他们去实现吧。送他们一束玫瑰，不仅代表着人们的爱戴，也希望他们手捧着这束玫瑰，在长眠的梦中获得幸福！
我站在满岗满洼的坟茔前久久眺望，一座座洁白的坟茔上，那一朵朵塑料花慢慢地变得模糊，继而变成了一丛丛鲜活的玫瑰，茂密的枝叶中结满了纷繁的花蕾，那些花蕾沾着晶莹的露珠在洁白的坟茔上含苞待放。身着翠柏颜色军装的年轻将士，从玫瑰花丛中缓缓起立，鲜艳的的五角星在他们的头顶上慢慢年地绽放成了一朵朵艳丽的花朵，在微风下摇曳飘零，花瓣落到他们的胸前，变作了血色的领章，那些浸透着将士鲜血的领章，映衬着他们本就英俊的脸庞，更显他们刚健洒脱、神采飞扬，他们微笑着，面对祖国的方向，献上最标准的军礼，他们是天下最英俊最雄健的热血男儿。
一缕轻烟在远处升腾，唤醒了我短暂的幻象，他不就是昨天和我们共同坐一辆车的那位男士吗？他在一座坟茔前专心祭奠，他大约五十出头的年纪，如果这些战士还活着，应该和他一样的年龄。他所纪念的烈士是他的战友吗？还是他的亲人？此时，我完全理解了昨天他在车上的“沉默”。或许，他在来麻栗坡的途中就已十分怀念战友了，才使他在漫长的颠簸中不愿多说一句话。
时间真的很好，他可以使人们慢慢地忘却痛苦，但时间也真的可怕，他可以悄无声息地淡忘人们的记忆，甚至生命和爱情。
二十多年前，我们在校园里抱着吉他，深情款款地唱着《血染的风采》、《十五的月亮》，尤其是《血染的风采》，让我们的心感觉惆怅百转。“也许我会长眠，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在永久的期待。如果我倒下，将不再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如果是这样，请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歌曲虽然令人惆怅，但也不失浪漫。而战争是残酷的，没有半点浪漫可言。
当年,一个朋友的年轻嫂子穿着喜庆的婚纱,独自一人站在事先约定的婚礼上接送着南来北往的宾客时,她的丈夫正在老山前线浴血奋战。她不知道她的爱人此时已踏上了战场，她只记得他们约定的婚礼日期，她穿着婚纱从天亮盼到天黑，从黑夜熬到天明，终没有他丈夫的身影出现。她清晰地记得，送他到村口时，他曾告诉她，他不会牺牲的，他一定会活着回来，娶她做新娘，一生到老。
他没能实现他的诺言，就像歌词所写的那样，他带着对她永恒的爱恋，化做了山脉，长眠在这潮湿温暖的山坡上。在一段时间的悲痛过后，她带着对他的回忆最终成了别人的新娘。
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她还悲伤，或许她已淡忘，但她一定没有到过中越边境、没有看到过他长眠的地方。虽然同处云南边疆，但却横跨了东西两端的距离，她生活在千里之外闭塞的滇西边陲，及时她想，条件也不允许。
此时，我有一种想寻找这位家乡英烈的冲动，但我除记得他姓氏外，却已记不起他叫什么名字。 即时记住了他的名字，在这茫茫坟茔里，要寻到他的位置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正在踌躇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员又急忙告别烈士陵园向着老山的方向出发。
深秋的老山，已被浓雾笼罩，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当随行的同事把对边民的补助资金发放到老山边民的手中时，那些笼罩的迷雾忽然徐徐散开，露出了老山清丽的容颜。人们不禁发出一片感叹声！
老山被一片翠绿覆盖，这片曾洒下无数英烈热血的土地，饱含了战争遗留的痛苦、以及经济落后的纠结。 没有了硝烟的老山，一片清静安宁景象。边民互市，互通婚姻现象悄然兴起。
当硝烟慢慢弥散，有多少人还记得曾经战争的惨烈，还有多少人记得疆场将士的奉献和牺牲？
老山，流传着多少动人的英雄故事？保山军分区司令一家的满门忠烈、两个儿子先后牺牲在战场上。三次重伤不下火线，把肠子塞回体内继续战斗的英雄张大权，最终牺牲在老山主峰上。多少个受重伤的战士把第二次生存的希望留给别人，最终因失血过多而长眠，用鲜血浇灌的老山兰在他身边鲜艳地绽放。许多的故事，简短的文字已难以容纳，但他们的情怀永远飘扬在这片土地的上空。一如重庆小战士浸满鲜血的遗书中对父母所说，“我是一个独生子，当战争就要开始，我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愧疚和思恋之情。但我也是一个军人，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正面临着生与死的抉择，虽然我们每个军人对生命有着深深的眷恋，但是，当我们看到边疆人民惨遭杀害，看到大片田园被遗弃，看到老人孩子栖身山林时，作为军人总有一种负疚感。这里的现实激励了我，要用我们军人的热血去换取祖国完整的领土，用我们的青春去托付边疆人民的幸福安宁！”他还来不及寄出遗书，战斗就已打响，他们带着祖国和人民的重托以及对父母妻儿的负疚匆匆投入战场。
这是老山英雄共同的情怀，为国家而战，为人民而战，在所不辞。像人们的惊叹声一样，我也相信，那些迷雾是有灵性的，它是老山战士的英灵，他们把热血撒在了这片土地上，把忠骨化做了山脉，从此，他们在这片和平的土地上忠魂长舞，和老山人民一起垦土戍边，同甘共苦，无怨无悔地保卫着祖国边疆的繁荣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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