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山中隐喻
2022-01-10抒情散文夏日荷风
冬日,山中隐喻一个周日的清晨,当我手触那座小山头山脚下的一块岩石时,我的思维似乎还停留在我家迎春花开的卧室。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一觉醒来之际非要到山的怀抱里走走。没有梳洗,蓬头垢面,却好像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一次筹划已久的安排。山不是很高……
冬日,山中隐喻
一个周日的清晨,当我手触那座小山头山脚下的一块岩石时,我的思维似乎还停留在我家迎春花开的卧室。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一觉醒来之际非要到山的怀抱里走走。没有梳洗,蓬头垢面,却好像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一次筹划已久的安排。 山不是很高,然而和对面的新农村返迁楼相比,却更醒目,更立体。返迁楼粉刷一新的白色和蓝色,对隐晦古典的山色做着仰视,对融入山中的审美体验进行着期待。 在很多人的眼里,冬天是直线型的,是面无表情的,好像一个失恋的人躲进了一个隐晦的季节,又深入了这个季节里一个最封闭的角落。他多数时间语塞,即便情急之下发了音,也是同一个音调的下滑或上扬,且空洞单调,与深夜低旋在楼道转角处的风很相似。 今冬的季节,无论是形状还是色彩,经常和我的生活发生叠置。我要从眼前的这座山中,寻找一些对生活的解密。我相信,在任何时候,自然总是会为生活引路。一块岩石仰视的姿势、一个岩石罅隙滋生出的山枣树、一撮松树底枯萎的矮灌木,都可以成为生活的解密者。凭着一种感觉,目光停留在哪里,季节的脚步就在哪里,色彩和音色就在哪里,气息和暖度就在哪里。 凝视是我入山的第一声脚步。无论站立在任何一个角度,山都是层峦叠嶂地呈现于我。层峦叠嶂总会引来雾气,雾气总会将禁锢润开,冬的外壳也总会被打开。 是的,冬的内核其实藏在山里。沿着山中或深或浅的沟壑,时缓时急的山坡,或者握着一株砖红色的枯草,撩拨过一枚遮住眉梢的松枝,我都可以感觉到冬天向我展开的弧度。 那条被踩得泛白的山路,平坦而开阔,让人初见会怀疑它是否该存在于山里。是人创造出了这样的奇迹,他们一代代,一排排,背着夕阳,踏着晨露,迎着阳光,产生出一种永远不会让人联想到终点的意象。却又在某个瞬间,某个遐思飞扬的间隙,蜿蜒入山,消失无影。这样似曾相识的小路,在我的岁月深处,有过多少交织和重复?那些似是而非的泪花,那些苦痛的矛盾,挣扎,徘徊,甚至暧昧,有多少和这路入山的神态相似?总有一种绿色的忧伤在身后,总有一种暗藏的凄凉在脚底,它们把生命的色彩涂成厚重,把生活的背景氤氲得大气,让人在转身的瞬间,生发出一声沧桑的慨叹。就像这不断畅想着行进的路,突然一下隐匿于山,消失的总是轮廓,无法消失的总是一份守候的情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草竟然成为冬日山中最打人的靓丽。砖红的色彩,柔软的身姿,不招摇,却尽显妩媚。它们每每舞动着纤细的腰肢,山就每每睁大动情的眼睛,额头和脸颊的皱纹也就呈现出最柔和的走向。在这一刻,山的万千风情会随着他飘起的衣襟而外逸,那一刻,诗语黯哑,树沐幽境,大体躯内的粗血管,紧随着小体躯内的细血管而律动。当遇见相宜的花朵时,每一片绿叶也都会成为花朵;当邂逅相知的目光时,一座山也会弹奏出多情的音符。 任何时候我都相信,一切形式的存在都是某种意义的守候。比如此刻这山里,路的存在,是对人的守候;林的存在,是对风的守候;岩石的存在,是对阳光的守候;罅隙的存在,是对种子的守候;松的存在,是对雪的守候。 一一对应的守候,坚贞不渝的等待,偶有灵动的跳跃,像神秘的言语体验,像爱人对视的眼神。 山枣树是季节交给大山的又一信物。 它们生长在隐秘的山崖里,精致如盆景,每一枝桠都柔软而婀娜,每一表情都活泼而热烈。它们用生机,把冬天演绎为生命的春天。面对着它们,我忽然想到了我生活中的丢失,想到了我夸张的情绪所带来的暴风雨。好多比冬天暖的多的日子,好多比花开还要香艳的时刻,都被我体内鼓涨的风所刮走,一次次,我在这风中踉跄、迷失,我身边的世界乌云密布,爱我的人心惊胆战。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像一株山枣树一样,在寒冷的山里,用生机感染每一个大山里的生命呢? 我将双手从棉手套里抽出,捂热的手散发着热气,一点点和山枣树的枝桠接近。灰白色的枝桠,虬枝一般,我面对着它们,如同面对着想象中陌生的自己。我呵护着它们,亲近着它们,好似酝酿着爱意,好似安慰着自己,又好似在茫茫山林中寻觅。谁也无法预测一个人一生会走多少路,会爬多少座山,会经历多少次风雨,但是每个人都该为自己供应一份生命的暖度和色彩,为自己献上一种温情的爱意。这与命运无关,却与意义有关。 我顿悟,今早我毫无缘由地爬山,难道是冥冥之中为了迈过时光的沟壑,对着孤寂的自己发出一个微笑? 当这样的一个微笑给了自己,竟然诗意了整整一个冬天。 此刻,在山内行走已变得不再重要,躺在梦幻般的静幽里安享冬天,成了我最大的惬意。 忽然, 一对色泽鲜亮、饱满结实的山枣映入我的眼帘。面对着它们,我略显的措手不及,却不假思索地把它们塞入口腔。一股独特的甘甜味道侵入心脾,有阳光的味道,有大地的味道,更有山与冬天的味道。完毕,我倚山而立,面南俯视,那些我平日熟悉的街巷楼舍,车辆人群,林木花园,都向我展现出了微笑的弧度。 我把下山的路口择在接连水库上游的水泥路面。游人的仰面而望,放大了一个中年女人下山的尴尬。略显陡峭的山,使我整个下山的动作围绕着恐惧展开。几乎全身贴山而坐,手拽草树,尝试着下滑,一次次俯视的结果,是一次次下滑动作的终止。几次的选择,几次的犹豫和放弃,最后,我终于在一些游人诧异的目光里安稳着地。 身体安全着地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也在经历了一段时期的漂浮和犹豫后,踏实而安全地着地了。那一刻,冬日的阳光开始照在我身上,真暖。 ---------[ 本帖最后由 夏日荷风 于 2014-1-15 16:43 编辑 ]
一个周日的清晨,当我手触那座小山头山脚下的一块岩石时,我的思维似乎还停留在我家迎春花开的卧室。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一觉醒来之际非要到山的怀抱里走走。没有梳洗,蓬头垢面,却好像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一次筹划已久的安排。 山不是很高,然而和对面的新农村返迁楼相比,却更醒目,更立体。返迁楼粉刷一新的白色和蓝色,对隐晦古典的山色做着仰视,对融入山中的审美体验进行着期待。 在很多人的眼里,冬天是直线型的,是面无表情的,好像一个失恋的人躲进了一个隐晦的季节,又深入了这个季节里一个最封闭的角落。他多数时间语塞,即便情急之下发了音,也是同一个音调的下滑或上扬,且空洞单调,与深夜低旋在楼道转角处的风很相似。 今冬的季节,无论是形状还是色彩,经常和我的生活发生叠置。我要从眼前的这座山中,寻找一些对生活的解密。我相信,在任何时候,自然总是会为生活引路。一块岩石仰视的姿势、一个岩石罅隙滋生出的山枣树、一撮松树底枯萎的矮灌木,都可以成为生活的解密者。凭着一种感觉,目光停留在哪里,季节的脚步就在哪里,色彩和音色就在哪里,气息和暖度就在哪里。 凝视是我入山的第一声脚步。无论站立在任何一个角度,山都是层峦叠嶂地呈现于我。层峦叠嶂总会引来雾气,雾气总会将禁锢润开,冬的外壳也总会被打开。 是的,冬的内核其实藏在山里。沿着山中或深或浅的沟壑,时缓时急的山坡,或者握着一株砖红色的枯草,撩拨过一枚遮住眉梢的松枝,我都可以感觉到冬天向我展开的弧度。 那条被踩得泛白的山路,平坦而开阔,让人初见会怀疑它是否该存在于山里。是人创造出了这样的奇迹,他们一代代,一排排,背着夕阳,踏着晨露,迎着阳光,产生出一种永远不会让人联想到终点的意象。却又在某个瞬间,某个遐思飞扬的间隙,蜿蜒入山,消失无影。这样似曾相识的小路,在我的岁月深处,有过多少交织和重复?那些似是而非的泪花,那些苦痛的矛盾,挣扎,徘徊,甚至暧昧,有多少和这路入山的神态相似?总有一种绿色的忧伤在身后,总有一种暗藏的凄凉在脚底,它们把生命的色彩涂成厚重,把生活的背景氤氲得大气,让人在转身的瞬间,生发出一声沧桑的慨叹。就像这不断畅想着行进的路,突然一下隐匿于山,消失的总是轮廓,无法消失的总是一份守候的情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草竟然成为冬日山中最打人的靓丽。砖红的色彩,柔软的身姿,不招摇,却尽显妩媚。它们每每舞动着纤细的腰肢,山就每每睁大动情的眼睛,额头和脸颊的皱纹也就呈现出最柔和的走向。在这一刻,山的万千风情会随着他飘起的衣襟而外逸,那一刻,诗语黯哑,树沐幽境,大体躯内的粗血管,紧随着小体躯内的细血管而律动。当遇见相宜的花朵时,每一片绿叶也都会成为花朵;当邂逅相知的目光时,一座山也会弹奏出多情的音符。 任何时候我都相信,一切形式的存在都是某种意义的守候。比如此刻这山里,路的存在,是对人的守候;林的存在,是对风的守候;岩石的存在,是对阳光的守候;罅隙的存在,是对种子的守候;松的存在,是对雪的守候。 一一对应的守候,坚贞不渝的等待,偶有灵动的跳跃,像神秘的言语体验,像爱人对视的眼神。 山枣树是季节交给大山的又一信物。 它们生长在隐秘的山崖里,精致如盆景,每一枝桠都柔软而婀娜,每一表情都活泼而热烈。它们用生机,把冬天演绎为生命的春天。面对着它们,我忽然想到了我生活中的丢失,想到了我夸张的情绪所带来的暴风雨。好多比冬天暖的多的日子,好多比花开还要香艳的时刻,都被我体内鼓涨的风所刮走,一次次,我在这风中踉跄、迷失,我身边的世界乌云密布,爱我的人心惊胆战。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像一株山枣树一样,在寒冷的山里,用生机感染每一个大山里的生命呢? 我将双手从棉手套里抽出,捂热的手散发着热气,一点点和山枣树的枝桠接近。灰白色的枝桠,虬枝一般,我面对着它们,如同面对着想象中陌生的自己。我呵护着它们,亲近着它们,好似酝酿着爱意,好似安慰着自己,又好似在茫茫山林中寻觅。谁也无法预测一个人一生会走多少路,会爬多少座山,会经历多少次风雨,但是每个人都该为自己供应一份生命的暖度和色彩,为自己献上一种温情的爱意。这与命运无关,却与意义有关。 我顿悟,今早我毫无缘由地爬山,难道是冥冥之中为了迈过时光的沟壑,对着孤寂的自己发出一个微笑? 当这样的一个微笑给了自己,竟然诗意了整整一个冬天。 此刻,在山内行走已变得不再重要,躺在梦幻般的静幽里安享冬天,成了我最大的惬意。 忽然, 一对色泽鲜亮、饱满结实的山枣映入我的眼帘。面对着它们,我略显的措手不及,却不假思索地把它们塞入口腔。一股独特的甘甜味道侵入心脾,有阳光的味道,有大地的味道,更有山与冬天的味道。完毕,我倚山而立,面南俯视,那些我平日熟悉的街巷楼舍,车辆人群,林木花园,都向我展现出了微笑的弧度。 我把下山的路口择在接连水库上游的水泥路面。游人的仰面而望,放大了一个中年女人下山的尴尬。略显陡峭的山,使我整个下山的动作围绕着恐惧展开。几乎全身贴山而坐,手拽草树,尝试着下滑,一次次俯视的结果,是一次次下滑动作的终止。几次的选择,几次的犹豫和放弃,最后,我终于在一些游人诧异的目光里安稳着地。 身体安全着地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也在经历了一段时期的漂浮和犹豫后,踏实而安全地着地了。那一刻,冬日的阳光开始照在我身上,真暖。 ---------[ 本帖最后由 夏日荷风 于 2014-1-15 16:4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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