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雨　秋　窗（之一）

夜　雨　秋　窗（之一）

　　——如果万有的存在来自思想，那么思想来自思想者。这个思想真是一个奥秘。

　　我贪婪地翻看一本描述激动的文集，心里沉思，世间有很多值得翻看的书，必须如饥似渴地捧起来，从这些书的扉页开始一直往下翻阅，最后发现，眼睛有明显的劳累感。

　　路上的秋天，起初像一片丢失在河岸边的已经腐朽的船板。一幅出人意料的模样。

　　窗棂的成色早已斑驳，夜，符咒一般紧贴在墙壁和这扇破旧的窗户上，稀薄的叹息声从屋内传出，瞟一眼蹑手蹑脚钻进黑屋里的女人。

　　一只蝙蝠倏地跃起，从窗户的缝隙里飞入夜色中。男人的咳嗽和无力喘息的声音回荡在院落，枯死的葡萄架下，我看到了火焰燃放的痕迹，那夸张的火焰已经被雨淋湿。
安详的植物
　　湿漉漉的雨声，叩开了我的窗棂。一条长路铺展在眼前。街灯昏黄，把湿漉漉的空气笼罩在冷雨中；寒蝉凄切，捧几滴雨丝停在掌心。

　　小草无声，树木无声，注视着被秋风吹散的蒲公英的种子。无疑，这就是秋天的隆重，因为秋的撮合，得以揣摩植物安详的秉性，伸手采摘挡雨的芭蕉，从老套的情节中还原擦肩而过的路者，随植物清浅的呼吸，把激情与默契藏在久违的含蓄之间，在凉意渐深的夜风里导演一幕哑剧。

　　很多的人都会一生匆匆，根本来不及关顾这些普通植物的枯荣，他们的影子已被封存，像被一场噩梦禁锢一般，祈盼一束清明的月光。蕉叶，在窗下偷听温情的植物。童心未泯的蕉叶，正以其妙的方式和屋顶上青色的瓦片对话。

　　蟋蟀。蜻蜓。青蛙。瓢虫，还有茁壮的谷物，它们都曾听到过秋雨的声音，这声音就附在残缺的窗棂上。这些声音很低沉，不是秋天的声音，在空寂的夜风里滚动。它们都有思想，但是，它们都很安详。

　　夜雨，辗转到一块舌头形状的山地上穿行，绕过几间被人遗忘的房子。此刻，你完全可以与天对话，却迷惘着。
　　　　2008.11.12　　写于学步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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