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与酒（首发）

女人与酒

文/孟宪华
　　好喜欢那种微醉的感觉，偶尔给身心放一次假，于半梦半醒之间，尽情的宣泄着自己，舍弃一切世俗的压抑和羁绊，真真实实地做回自己。在那一缕酒香中，整个人飘飘欲仙，一种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毫无顾忌的释放，甚至像孩子一般让泪水尽情的滑落疲惫的脸颊。
　　黄昏，我缓缓地坐在阳台上独斟独饮，看落日慢慢地坠入天边。夕阳如血，寒风徐徐吹过，树叶纷纷飘落，又被抛到空中。一口酒下肚，有点辣有点苦，最后才是醇香四溢。端着酒杯，心里迷迷糊糊地想：这便是生活的滋味了。身为女人，而倘若能一直这样平平淡淡，闲适安静地占一方静谧的天地，举杯畅饮，又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金黄色的夕阳在白色的酒杯里，慢慢地晃动，就像那佳人眸子里的一泓醉意。恍然间，似我行走在时空的某一天。渴望里，我多想将岁月的距离缩短，在酒香的飘逸中去感受心灵与心灵碰撞的愉悦，哪怕只有一次，一次就足以让我沉醉百年。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朦胧中李清照向我款款走来，独自对着窗儿，想凭着那“三杯两盏淡酒”，打发这“晚风来急”的黄昏，可“满地黄花堆积”，满耳的“梧桐更兼细雨”，终究是“怎一个愁字了得”？一个能写出“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的女词人，不管是乐不思归的时候，还是愁眉紧锁的时期，美丽、隽永和凄婉的词中我们总是能找到有关酒的词句。李清照就是这样一个爱极了酒的极品女人。
　　提起女人与酒，我不禁又想起《红楼梦》中，那个让你感到她性情孤僻，而又人见人爱又让人怜的林妹妹。在这个有着花容月貌、绝代才华，心高命薄的林妹妹一生中，畅饮的时候并不多，也只有在她们结诗社时，高兴地痛饮几杯，借着酒兴，借着诗意，道出满腹的心事。“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这便是林妹妹高风亮节的自我写照。若非这酒，若非这景，若非这情，林妹妹怎会写出这般绝妙的诗。《红楼梦》里，最让我喜欢的人就是林黛玉了，除了那个泪做的人儿，还有谁能在这纷纷扰扰的尘世间，真正偕隐抵达最深的底处？花开的季节，她会想起落花的叹息，然后修一座绝世的花冢；丰收的秋夜，她会听到凄雨的悲切，将生命之杯倾斜，啜饮濡湿的诗情。
　　有人说，一个好女人就是一瓶酒，她晶莹剔透，及使未开瓶，隐隐也有醇香一缕。即有天生丽质，又有后天的训教和涵养。最让人折服的是“鉴湖女侠”秋瑾，她在《对酒》诗中挥洒道：“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诗中的那股浩然正气乃大丈夫也难及矣！如果不是真正的善饮，这位杰出的革命家、妇女解放运动的先驱，恐怕也写不出这样豪爽、绝美的诗。最可怕的是在《水浒传》里与丈夫“菜园子”张青一起在十字坡开酒店的“母夜叉”孙二娘，动不动就在酒里下蒙汗药，将一条条汉子蒙倒，剁成肉陷做成人肉包子卖掉。像这样的女人，我想只有在故事和书里才有的吧！
　　其实，生活中善饮的女性，大多都是热情豪爽的性情中人，就连有酒量的男士也都会高看一筹。关于女人与酒有3句经典话语：一般的女人不喝酒，女人不喝一般的酒，喝酒的女人不一般。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矛盾，但我还是喜欢能喝一点酒的女人，因为能喝一点酒的女人，就多一种特别，多一份品味，多一番性情。一般的女人不喝酒，也许是怕酒后出丑，破坏了淑女和贵妇的形象，也许是真的不能喝酒，喝了就难受；女人不喝一般的酒，大概是因为烈酒的浓度过高，不胜酒力，而不喝。或者是因为酒的度数过低，而后劲十足；抑或是由于品味的高低；喝酒的女人不一般，主要是因为女人的酒量有限，而能喝酒的女人酒量却是大的惊人，那豪气决不让须眉半步。
　　女人喝酒，大多数是让酒“陪”在自己身边，慢慢地品味，如饮甘醴，不舍得一口喝掉，她们不是在喝酒，喝的是情调。然而，酒在女人那里，却极像一个美容师，“一杯酒入肚，女人脸上升起了红霞；两杯酒咽下，女人的脸上就开出了桃花；三杯酒饮了——女人的脸变成了一个花园。”喝酒的女人是一道风景，好喝而不醉，则是一种境界。《菜根谭》说“花赏半开，酒饮微醺”，是喝酒的最完美境界。似醉非醉的女人，美在与酒的和谐，美在面对氤氲的酒气时的那一片宁静，美在潇洒地沉浸入灯红酒绿里还能心平气和勾兑着自己的醇香和美丽……“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 其实，优秀的女人本身就是一种酒，男人看一眼就会醉，不必像胡适先生那样醉过才知道酒的浓度。
　　一直以为喝酒只是男人的事情，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也会喜欢这杯中尤物。但是，有一天却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爱上的不是这酒，而是喝酒时那凄凉美丽的自己。坐在这小小的阳台上，美酒作伴，残阳归去，天色终于暗了下来，我闭着眼睛寻找生命的意义。举起杯，我像是举起自己，而那些外在的功名已成为是背离生命本质的东西。这世上能和豪情、英雄、才女、文人、历史同时挂钩的东西，就是酒了。纵观上下五千年，酒早已浸染了历史的长廊，绽放出一朵朵花儿奇美的芳香。哦，那一缕酒香穿过时空，在生命的海洋汨汨地流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我没有诗人的洒脱、豪气，也没有“把酒问青天”的英雄气概。我只是被酒迷离。“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倘若可以，我就来他个一醉方休，真想就这样醉着一直不醒......
　　　　　　　　　　　　　　　　　　　　　2008-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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