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权作人梯共奋飞

　　　　　权作人梯共奋飞　 　　　　　　　　　　———记与裴正学教授的一次聚会 　　五月的一天，我踏上去兰州的列车。 　　从江南北上的火车里，充满着南方的暑气，沿途上车的西北大汉叉着他们的大脚丫子在烟雾弥漫的车厢里打着响雷般的呼噜。车上很挤，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坐下，好在对面坐着一位姑娘，使我在这样的环境下心情愉快了许多，旅途的寂寞随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和对面姑娘的微笑而消解了。四个多小时的长途行程尽然轻松度过。闲谈中黄河已出现在视野，兰州到了。 　　这次兰州之行，我有两个目的，一是拜访我所崇敬的乡贤裴正学教授；二是请裴老给我父亲看病。我父亲身体一向很好，就是肠胃有点小毛病，想请裴老顺便诊断一下，所以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看病。我父亲是在大哥的陪伴下从武山特意赶过来的，父亲对裴老一直很崇拜，只是从未谋面，这次正好一解父亲对裴老的仰慕之心。 　　当我到达兰州火车站时，在兰州上学的哥哥丁强已经接了父亲和大哥在车站等我了，除了我们家人外，父亲身边还站着我的朋友——聂中民。他远在重庆，不知何事到了兰州。聂中民，性格开朗豪爽，很有文学天赋，他的文字充满激情与灵秀，西北师大漆子扬老师很赞赏他的文学才华，高兴地称他为“小郭沫若”。谈话之后我才知道，他也是来拜访裴老的，顺便在兰州玩几天。简单寒暄之后，我们乘车到了裴老所在的甘肃省医学科学院。这所医院是裴老三十年前领导创建的，年近古稀的他至今仍是该院的首席专家。 　　电话联系之后，我才知道裴老已经在等候我们了。他是专门抽了一个下午来接待我们的，这也更加增添了我的愧疚之情。裴正学教授是我国著名的中西医结合专家，一个下午的时间对他来说是何等的宝贵？这使我更为感动。后来听他的研究生说，裴老一个下午至少接诊五十个病人，病人来自中国的大江南北。 　　两个月前，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裴老，我们在黄河边见面，我和丁强很早就到那里等侯，没过多久，一辆轿车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一位老人，精神矍铄，面色红润，我凭直觉就断定他就是裴老，我们赶紧迎上去，自报家门，他随即笑着说：“天水来的小丁，我的小老乡，年轻有为，欢迎、欢迎啊！”， 　　而后拉着我把我俩领到临近的酒店，才知道几个小时前裴老就差人定好了餐，参加聚会的还有西北师范大学的漆子扬教授和几位有名的故乡前辈。餐桌上大家畅谈文学、古今。也谈到我们当年的《宁远》和家乡的变化，在谈到故乡的才俊时，裴老即兴吟诗赠诗一首，题赠漆子扬教授。其中一句“生子当如漆子扬”是先生点化辛弃疾的“生子当如孙仲谋”诗句，这表明了裴老对家乡人才的关注和重视。还说“你们要为我们家乡多做好事，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当尽力帮助你们”，虽然短短几句话，却道出了裴老造福桑梓的拳拳之心。饭后，裴老为我提字——“风华正茂”。仅仅四字却内含深意，这不仅是对我的勉励，而是对我辈的期望。 　　这次见到裴老，是在他的办公室。这次的感觉和上次不一样，坐在办公桌后的他严肃、认真，作为一个全国著名的医学家，他恪守着作为一名医学者的严谨。认真的看过父亲的病后，他思虑片刻后便开了一剂处方，而后交代怎么服用，什么时候吃，忙完了才开始跟我们闲聊，他让司机和我去接漆子扬教授，说他今天要陪我们在黄河边走走，然后好好聚聚。我坐车去接漆老师，他则陪父亲和中民兄在聊天。 　　不知为什么，今年的兰州天气很是不好。虽已进入五月，但还像初春一样，让人感觉到丝丝的寒意。等接漆老师回来和大家见面后，裴老领我们驱车去了黄河边，我们边走边聊，谈到我们的创作时，语重心长的说“要做学问，先学会做人”，这是作为一个前辈、一个长者对后学最好的教导。试问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做人，如何做学问。 　　我们在好多地方合影留念，裴老就像个导游一样，哪里有好景色，就让我们在哪里照相，有时他还指正一下作为摄影师的司机的不足，此刻看起来，裴老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关心着他的每一个晚辈。可就在这时天空下起了毛毛雨，空气也随即阴沉开来，但有了我们老中青三代人的谈笑，那阴沉更加增添了美好的氛围。 　　兰州的水车闻名天下。我们去了水车园，在那个最大的水车旁，看着转动的车轮，裴老进入了沉思，过了片刻，我问他在想什么，他说等会儿再告诉你们。裴老每次合影都拉着我父亲站在中间，还称呼为“老人家”，我父亲很受感动，本来，裴老比我父亲年长三岁，按道理应该称裴老为“老人家”，可裴老面色红润，身体康健，显得比我父亲年轻，一路上时不时的还扶一下我父亲。后来，父亲在电话里给我说“裴老太谦恭了，我受之有愧呀！”。 　　中山桥是兰州的文物了，它已走过了一百多个春秋，成为兰州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我们在中山桥停留了一会儿，裴老就忙着让我们合影。河对面的白塔山宁静的守望着金城，好象也在笑迎着我们，它仿佛倾听着我们的谈话，惊异于裴老的提携后进，惊异于后辈的成长。 　　我们一行人沿黄河风情线而上，一路走来、一路欢笑，过了一会儿，我们驱车到了银滩大桥。银滩大桥是最近几年新建的斜拉式大桥，算是黄河上最雄伟的建筑了。，桥上穿行的车辆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站在桥上的裴老更显的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看到这时裴老，使我想起了几年前拜读《裴慎诗文集》时的一首诗，那是已故的裴慎老先生写给裴老的，其中有一句“中西荟萃笑卢扁，远近争求胜鲁连。未能击水三千里，也应流芳二百年。”，三十多年前的裴老已是名誉陇原了。现在更是远胜过那句“流芳二百年”的预言所预见的了。不知裴老再看父亲给他的诗时是什么感觉。 　　不觉中，转眼到了晚饭时间，我们在裴老的建议下去了一家名叫“马大胡子”的羊肉馆，听裴老说这里有兰州最好吃的羊肉。我们找了个比较僻静的雅间。裴老拉着我父亲坐到一起，然后叫我和漆子扬教授坐在旁边。过了一会儿，各种菜上齐了，裴老说“今天我老头子宴请大家，鼓励我们的文学青年好好做人、好好做学问，在座的可以说都是家乡的青年俊才，漆子扬、聂中民、丁强、丁胜。以后以漆子扬教授为代表的故园才俊一定要为我们武山、为我们天水的文化事业多做事情，多做贡献”。 　　裴老的简单的几句话却道出了一位长者，前辈对我们青年人的关怀。席间裴老吟诗一首：《与武山文学青年聚会感赋》： 　　金城五月春又回，故园才俊胜花开。 　　老夫不信桑榆晚，权作人梯共奋飞。 　　“这是刚才想到的几句话，现在送给你们，只要你们争气，我甘作人梯。” 　　晚餐在大家的谈笑中结束了，事后父亲给我说，裴老是真的人杰啊！你一定要好好尊敬他，好好像他学习。 　　四句诗，看似寻常，却让我们感到了裴老的一颗拳拳热心，造福桑梓、甘作人梯的精神。 　　这首诗成为我前进的鞭策，我将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