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回望故土系列散文之二　　故土的音乐

故土的音乐
程广 海
　　那些远离城市的声音在我心中已回荡很久很久了。其实，那种荡气回肠的声音从我离开故乡的哪天起，就从没有停止过我对它们强烈的渴求。那些如痴如醉饱含激情的声音在生命的苦难和喜悦中被农人们孜孜不倦地一脉相传下来。这种声音很难听到了，不知到这些声音被现代文明所抛弃，还是它蓬勃的生命力原本就只在它赖以生存的根源上。我曾想：那些饱含激昂旋律的声音会不会有衰竭的一天呢？其实担忧是多余的。你想一想把，那些坦坦荡荡的大平原上生生死死春风吹生的生灵及生活劳作在村庄和土地上的人们，他们就像阡陌交错的乡间土路，早已把生命溶入了土地深处，这些不息的生命的存在，注定了那声音会永远飘荡并固守在故乡的家园。 　　那些听起来足以让人落泪的声音，作为一种民间艺术及它所富有的一种精神被它的传人们以一种惊人的耐力继承下来，民间艺人这个名词所包含的一切就意味这他们所承载的苦难和欢乐。 　　他们并不是民间艺术的全部，但他们却是真正的纯粹的民间艺人。 　　考古的发掘证明了殷墟的埙、革鼓和铜铙，它们是商代最初的乐器。隋唐中期，生产力的发展和经济的繁荣使中原的乐器也大大增多，从而使宫廷音乐逐渐传入民间。于是当初作为无意间接纳这种音乐的人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音乐所赋予他们及后人的某些深刻的东西，使生命的定义又有了另一种诠释。 　　就这样渊源流传下来，穿越历史和空间，山川和河流，故土和家园，以一种不可遏制的激情走向人们所渴求的心灵，成为他们精神的寄托和依恋。 　　歌手一词的频频出现，始于当代的流行乐坛，它除去那些令人作呕的矫态和歇撕底里的呐喊之外，还留给人们一种浮躁的感觉，远不能和民间艺人所承受的那种重担相比。北方荒凉的黄土高坡和辽阔的草原及粗犷奔涌的河流造就了那么一茬茬人，他们的出现，如广袤的沙漠出现的那一片绿洲，使生命的底蕴彻底的得以张扬。 　　到乡间走走，站在山峦的高处或山底的小河边，或走在碧绿的乡间林荫路上，或穿越正在扬花的麦地，你只要仔细的聆听，故乡的音乐无处不在。你还会发现，那个饱含忧郁目光和布满皱纹的老者，他是以一种怎样的表情或弹或唱着那些或典雅或庸俗的音乐。这种场景，在集市上或农村的闲余时间里都能看到。一年的收成在手，该喜的喜了，该忧的忧了，但还有一些蛰伏于心中不曾告人的心事，全都寄托在这里面了。 　　老人们去世，孩子们结婚，绝不会少了这些民间艺人。我无法抗拒那些声音曾对我产生的强烈诱惑，试图极力走入并想领略那里面所独有的韵致。但祖父说，孩子，这需要一生的时间和精力，你长期生活在城市，是难以领悟到它们的博大和精深。我想，他们在做丧事和喜事的时候，里面究竟有多少自己的人生体味呢？ 　　二胡。渔鼓。笙。架子鼓。扬琴。琵琶。是一个生长在古典音乐中的意象，一幅刻在青铜器上的雕塑，一曲飘荡在故园上空的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