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北风里歌唱[原创]
2022-01-10叙事散文八月来风
“山复山,树复树,遂道复遂道,铁道线复铁道线”史良在信中写道:“这是苗岭小站的真实写照。每天两趟客车通过,一来一往,各自的起点又是各自的终点。拿着不同行李的山民静静候车、上车或是下车。大片大片碧绿的树,仿佛静止的列车、划过天际的鸟,将人们幻……
“山复山,树复树,遂道复遂道,铁道线复铁道线”史良在信中写道:“这是苗岭小站的真实写照。每天两趟客车通过,一来一往,各自的起点又是各自的终点。拿着不同行李的山民静静候车、上车或是下车。大片大片碧绿的树,仿佛静止的列车、划过天际的鸟,将人们幻化成电影中的景象。时空、距离、感觉的错位,在这里再正常不过。”
收到史良的信时,我正盯着线路上的一束阳光发呆。从遥远的南方来,带着遥远南方气息的货车静静地停在我的身边。一节一节黑色、褐色、黄色的敞车、棚车、罐车,跋涉几千里,翻山越岭,几经编组,停留到北方这个小小的列检所。
我的工作就是拿着检车灯与检车锤,从车底下钻进钻出,寻找出现故障的配件。那些隐蔽的裂纹,丢失的开口销,出现擦伤的轮对,在我的眼前一一显形,无处藏身。
我一直认为火车是有生命的,它象一个疲倦的行者,行至列检所这个必须的驿站,调整与休息。我与工友仔细检查它的每一个部位,寻找那些伤痕,为它仔细疗伤。
史良说我的骨子里有一种浪漫情节,这应该与置身的环境格格不入,工友们谈论物价、工资、人事长短、家庭纠纷的时候,我将火车当成一个谈话的对象,与它静静交谈。
史良在信中继续写道:“一同分到苗岭小站的还有两位同学,其中一位是女的,面貌清秀,仿佛山间流下的清泉。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她。非常不幸的是,另一位男同学也喜欢她。”
列检所是个男人的天下,大一些的列检所有女职工做室内检车员、食堂炊事员。小的列检所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男人还是男人。我看着打在列车上的白色标记:到站、载重……,没有苗岭这个名字。 苗岭,必是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地方,寓于大山的深处,有一座长长的桥、一条深深的遂道、悠远的风和望也望不到边的满山的绿。 “每年站上都要举办运动会。是你想象不到的奇特。铁路职工与附近的山民一起比赛。山民翻山越岭而来,运动会结束,又翻山越岭而去。夜幕降下来,山民点起火把,一串串红延绵不绝,直至山的深处。” “所以我与男同学也进行了一场跑步比赛。通过这种方式决定谁拥有追求女同学的权力。” 史良的信令我哑然失笑,这样古老的竞赛方式出现在同龄人身上,有了十二分的戏剧效果。他与男同学竞赛的时候,我在做什么?上网、发短信、在马路上闲走或是听同事抱怨生活…… “他一直跑在我的后面,一直努力想超过我。如果不是因为处理偶然发现的线路故障,他也许永远不会超过我。”
忍不住,我终于笑出声来。 “在我给你写信的晚上,他们举行了婚礼。男同学永远不会知道我放弃奔跑的原因。他只听到我在北风里轻轻地轻轻地歌唱。”
检查修整后的货车重新启动,桔黄色的机车牵引着它缓缓起步,加速,加速,最终驶离了我的视线。 一直向前,到站、编组、启程之后,有一节货车会一路向南,经过那个名叫苗岭的小站。那应该是千里铁道线上最美丽的一个小站。
列检所是个男人的天下,大一些的列检所有女职工做室内检车员、食堂炊事员。小的列检所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男人还是男人。我看着打在列车上的白色标记:到站、载重……,没有苗岭这个名字。 苗岭,必是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地方,寓于大山的深处,有一座长长的桥、一条深深的遂道、悠远的风和望也望不到边的满山的绿。 “每年站上都要举办运动会。是你想象不到的奇特。铁路职工与附近的山民一起比赛。山民翻山越岭而来,运动会结束,又翻山越岭而去。夜幕降下来,山民点起火把,一串串红延绵不绝,直至山的深处。” “所以我与男同学也进行了一场跑步比赛。通过这种方式决定谁拥有追求女同学的权力。” 史良的信令我哑然失笑,这样古老的竞赛方式出现在同龄人身上,有了十二分的戏剧效果。他与男同学竞赛的时候,我在做什么?上网、发短信、在马路上闲走或是听同事抱怨生活…… “他一直跑在我的后面,一直努力想超过我。如果不是因为处理偶然发现的线路故障,他也许永远不会超过我。”
忍不住,我终于笑出声来。 “在我给你写信的晚上,他们举行了婚礼。男同学永远不会知道我放弃奔跑的原因。他只听到我在北风里轻轻地轻轻地歌唱。”
检查修整后的货车重新启动,桔黄色的机车牵引着它缓缓起步,加速,加速,最终驶离了我的视线。 一直向前,到站、编组、启程之后,有一节货车会一路向南,经过那个名叫苗岭的小站。那应该是千里铁道线上最美丽的一个小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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