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关闸马路

　　走在澳门大街上，眼前是一幅别样的风情画面，街道两旁耸立的楼房一座挨着一座，紧紧拥挤在一起，人在街上走，仿佛穿行在狭窄的山谷里。 　　我脚下这条街，名叫关闸马路。在一面年代久远的墙壁上，我找到一块方型牌子，上面标明这条街道的名字叫“亚马喇土腰”，下边一个括号内写着“关闸马路”。我们都知道，近百年来，澳门一直是葡萄牙的租借地，想必“亚马喇土腰”是个葡萄牙名字。现在这条街道的正式名字就叫关闸马路。除了澳门当地的老住户以外，恐怕很少有人知道“亚马喇土腰”这个名字了。 　　这儿的楼房和街道，都展示着城市的古老。我走在这条百年老街上，很快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接连有几个破旧而狭窄的门口上方，都冠以大厦的名字：广昌大厦、祐帮大厦、辉宜大厦、金松大厦、丰南大厦、怡南大厦……明明是一个普通的窄门，其宽度跟常见的屋门差不多，却称之为大厦，初看颇为不解。但再抬头向高处一望，都有十几层，的确就是一座高楼大厦。 　　望着街边一座座写满沧桑的大厦，不觉想起我们曾经在许多城市里看惯了的那些各式各样的楼房，不管楼房大小，皆是先在楼门上摆架子，比着看谁的门口宽阔，看谁的大门豪华，而楼房未必有多么高大，里边也不一定有多少内容。可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景象恰恰相反，这儿的大厦并不讲究外表，不刻意追求形式，而上得楼去，却是层层升高，内里不知包含着多少空间。当然，这与澳门地界的狭窄有一定关系，但同时也反映出一种别样的观念。看着眼前的景象，自然引出一番感叹，不知该如何评说了。 　　在澳门的日子里，还多次听到“风水”二字。看来澳门这地方特别讲究风水。我注意到，街面上所有的门面前，都在门口一侧墙脚处供着一个牌位，有一尺多高，周围用砖镶着边，做成牌楼状，极其精致，牌位底面一律是漆成红色，上写“门口土地财神”六个字，下面置一香炉，内有满满一炉香灰，有的还插着未燃尽的香烛，说明不是做样子的摆设，而是常常上香的。我想，这些“门口土地财神”牌位，恐怕不能简单地看作是一种迷信，而是表达着一种虔诚。我写到这个，并不是推崇的意思，而是由此想到，在远离大陆的澳门，直到今天还依然传承着中华民族的古风。 　　我沿着关闸马路一路西行，走到马路的西端时，忽然惊奇地看到，澳门虽然是寸土如金，但这儿仍然劈出了一片供人们休闲游览的绿地，片片绿茵生机勃勃，草丛中还有喷泉绽放出千朵晶莹的水珠。绿地那边，便是巍峨的“边检大楼”了。望着海关的边检大楼，忽又意识到，这儿就是海关的分界线啊！这时便想到，澳门是大陆南端一个典型的开放口岸，它吸纳着五洲四海的八面来风，融会着世界各地的万千气象。然而，这里始终是我们祖国的一块神圣领土，在这里，我们不但看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新奇景象，同时也看到了我们民族传承数千年的淳朴古风，比如那些不显山露水的大厦和“门口土地财神”。这也许就是我写这篇文章的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