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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虎斑猫

2022-01-10叙事散文汪彤
虎斑猫是一只刚出生三个月的小猫。毛茸茸的身子、蓝盈盈的小眼睛、黑黝黝的小鼻子闪着亮,脊背一缕缕的斑痕上有许多细小的条纹。按照人与猫寿命的比例,我养它的时候,年龄大概也和它相仿。虎斑猫是向同学讨来的,抱回家的时候,并不知道妈会嫌弃它。妈说:猫……
  虎斑猫是一只刚出生三个月的小猫。毛茸茸的身子、蓝盈盈的小眼睛、黑黝黝的小鼻子闪着亮,脊背一缕缕的斑痕上有许多细小的条纹。按照人与猫寿命的比例,我养它的时候,年龄大概也和它相仿。

  虎斑猫是向同学讨来的,抱回家的时候,并不知道妈会嫌弃它。妈说:猫有传染病,掉的毛满屋子乱飞;猫爪子胡乱抓,会把沙发、床单抓破。   抱着猫在厨房门口,我向妈央求一句,猫就“喵”的叫一声,仿佛也在向妈恳求。可妈不肯,要我赶快把它送走。

  抱着猫赖在沙发上假装和妈生气。没想到,妈不吃这套,她苦口婆心见我不听,生气的拿笤帚来打我。猫在我怀里“喵喵喵”叫个不停,仿佛在说“跑跑跑”,我护着猫,伤心的哭着往门外跑。   我留不住猫,心里恨恨的埋怨妈:“不让我养猫,谁不知道你属鼠。”妈真属鼠,我一直以为妈不喜欢猫就是这个原因。

  抱着猫没处去,我仿佛也和猫一样成了小流浪。坐在大树下台阶上看着猫发愁,猫也滴溜着眼睛看我,它“喵呜、喵呜”仿佛再说“命苦、命苦”。   突然口袋里的钥匙哗啦一响,我想起爸的办公室。爸是学校的校长,学校的二层楼上有他单独的一间。

  可是爸和妈一样,也不让养猫。爸说初三还敢养猫?我向爸保证不耽误学习,也谎称过两天找个好人家把猫送走。于是猫终于有了暂时安身的地方。

  自从养了猫,我学会了偷。乘妈不注意,把刚买来的新鲜肉切一块拿去喂它。可小猫不好好吃,饿了叼几口又跑去玩。我生气小猫和我一样挑肥拣瘦。后来同学告诉我,小猫太小要喝奶。我家没奶喝,于是偷了家里的白糖泡些馍给猫吃。不会喂养,一顿生肉一顿馍,猫没吃好,身体总是瘦瘦的。

  小猫很淘气,没几天就和我混熟了。每天晚上我爬在爸办公桌上学习,它便在脚底下抓我的鞋,它把我的鞋子当成了老鼠玩。玩累了它就跳上我的腿,卧在上面打盹,鼻子里发出“呼呼”的声音。我怕身体摇动会弄醒它,翻书、写字总是轻轻的。有一次课间来取书,看到爸正在写材料,猫就卧在他的腿上睡觉。我心里偷偷笑,怪不得爸不嚷着送走猫,原来他也爱猫。有时休息日忘了喂猫,爸也从家里拿东西给猫吃。

  小猫很灵性,我上楼的脚步声它能听出来。开门的时候,它早就跑到门口“喵呜、喵呜”叫个不停,仿佛在说“想念、想念”。

  我也想猫,急着开门要看猫,猛一推夹着猫的脚,猫疼的“喵呜”一声钻进了沙发底下,怎么叫都不出来,我想小猫是生我气了。

  猫一个关在屋子里很孤单,地上的毛线团、兵兵球玩腻了,就去抓沙发布,沙发上的绵线被它带勾的爪子拉的到处都是。

  有了猫,中午吃完饭,我总偷偷溜出去往学校跑。喂了猫,和猫在楼台上追着玩。有时抱它晒太阳,它的毛色很亮,在阳光下一闪一闪,上面的虎斑条纹变粗了很多。

  小猫喜欢让人抚摸。我常用手轻轻捋它的毛,这时它便眯了眼,在我的怀里乖乖的一动不动。抚摸它的头时,它仰起头,支过来身子,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被人挠了最痒的地方说“好好”。

  记得有一次爸的同事从西安来,送了一包咖啡粉,我用电热杯烧了水,加上咖啡粉和糖一起煮。这可能是我平生唯一煮咖啡的经历。晚上学习困了就煮来喝。喝咖啡的时候我也没忘我的猫,我把褐色的咖啡汁倒在小碟里喂它。小猫跑来闻闻,鼻子像被呛了,使劲打喷嚏。一只毛茸茸的小腿向前伸了又缩回去,转身走开了。放了好多糖的咖啡,见猫不喝,我拉住小猫,找个勺子一边喂,一边说:“咪咪,咪咪,你尝尝,好喝着呢!”可小猫不听话,缩了脑袋往我怀里钻。我有耐心,摁住它的头硬往嘴里灌,非要它尝。猫头上的毛被我揪成了一堆。这时,我发现猫身上一条条虎斑纹堆成一个“王”子。猫像发怒了,嗓子里发出“呼呼”的声音,爪子在我的身上乱抓,我怕了,丢开猫。以后再也不敢硬强迫小猫做它不愿意的事了。

  爸的办公室里有三面窗户,南北的窗户能透进阳光,朝东的窗户总用窗帘遮着。原来隔着窗便是阅览室。有时,休息日没人,我常偷偷开了窗爬进阅览室翻杂志看。小猫身子灵活,一蹦一跳也跟着我爬进阅览室玩。每次桌子上的书被它扯的东一个西一个。阅览室里好像有老鼠,不去看书的时候,小猫也爬在那扇窗户下面悄悄守着,像是在听里面的动静。

  有一次看书忘了小猫,小猫从阅览室链锁门里钻了出去。那天它下了楼梯台,再也没有回来。我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咪咪、咪咪”喊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它。我像祥林嫂一样每个老师的宿舍挨着问;见我的猫没有?

  后来有一天中午,在学校隔着电工班的高墙上看到了我的虎斑猫,它的身子长了许多、胖了许多,身上的虎斑纹又黑又亮,身边还多了一只黄猫。它喵呜一声算是和我打招呼,我叫:“咪咪、咪咪快下来”,可它却在墙上悠闲的迈着步只顾走自己的路,回头又我一眼,跟着那黄猫跳下墙去不见了。我扒到墙头,使劲喊:“咪咪、咪咪回来……”可再也没有它的影。

  回到家,我埋怨猫没良心是奸臣,可爸爸笑着说:猫咪自由了,不被整天关在屋子里,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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