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远上“华师”石径斜

岁末冬深，大雪还没有到来，可是时间却如约的指向07年，大学的尾声，我生命迈向自我的“出城”之期。这恍惚突如其来的时光穿错，川行在阳光清冷的空气中，我以为自己是被时光抛弃的烟尘，在它稠密难清的经纬世界飘忽飞逝。忘记光阴是如此安静而直接地逃之夭夭，天涯海角。而我，镜子中的那张脸，相对之间"静水流深“，早已回荡在眼神罅隙处、折射之外、声响方外。那流光似的清澈流水，终于汩起了喧腾的翅膀，跃上了天空之城的云端之门。 窗外喧嚷不息地寒流，吹过楼下颓败的梧桐树林，听不到落叶的喧嚣，伴随着枝桠纠缠的哀怨，横过寝室对面的高楼，没有半分痕迹。鸟群消声匿迹。对面的南胡岸，车辆奔驰交错，余下速度狂野。路边高速建设的都市，倒映出来的却是挡不住的荒凉漠索。连寂寞的热腾声音也因了这场冬季的冷气流萧条下来，边得落寞而孤置。持续几天，有陌生的脸孔提着大大小小的行囊包裹默然行走，离去的方向。寂然而重叠。他们走过的土地，印下深刻的足迹。曾经的那段景场，在他们的背影下，结实沉淀。他们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批。其中某个光景，我亦走着相同的路，只不过我来奔赴而不是归去；时间也不是深冬，而是初夏。那年2003，我19岁。
决定上华师，是我工作不久以后的选择。同其他人一样，我属于“半路出家”。但是这种转折性的立志，却如此强烈而磅礴，几乎遮盖了我的整片天空。当时，我只后一个念头，我要上学，不能放弃。决然辞去幼儿园老师的职务，在同事和校长的挽留声中昂首转身，我的心志定在与父亲签定的协议书上。我没有回头路。艰苦的复习备考生涯，原离师范之后再继续，只是因为心中还藏着那份梦。人，一直在走一条心有所属的“石路”，距离在“尘埃落定”之时陡然收缩。我在“石路”开端，远上的光芒携带着风雨滚滚而来，毫不留滞。收到通知书的那天，我坐在房间里，对着那些晦涩的课本，泪流满面。楼外奔涌的躁动，整齐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我圆梦的天国。 可以说 ，支撑我大学的，是我性格里不屈地那一粒因子。因了它，我还在梧桐树下伫立，看着年华翻飞花落，沉着而意远。我的梦想之花，粲然绽放。因为执着，所以清晰。我的目的，是要完成自身的突破和蜕变，是要实现深藏在心海那一片细微的涟漪泛起。 大学生活总是枯燥而单调，周而复始地重复循环，直到那天栀子花漫，告别升腾，留不住人。有人说，习惯是一种深入，是一种大智慧。用四年的光阴，去煅铸出一种习惯：上课，吃饭 ，睡觉。简单而沉厚的三点一线，始终流淌在踏进校门的那天小径，上面执意默然的我。学业是一场苦涩而坚韧地漂泊，从此岸飘扬过海，临登彼岸。我在穿越中，遇到过“戈壁浅滩”、“礁石湍急”。暗潮汹涌是常理。可是那张陈旧泛黄的单薄信纸上留下来父亲和自己的字迹却没有淡去，反而愈发的浓郁，象要从纸张上渗透出来，刚刚写上一般。夜里的挣扎，又成为梦幻国度上时刻鸣响的心灵唱曲。忠于抉择，必定放弃很多东西，哪怕是已经得到的安享，不会有反驳或回撤地余地与姿态。于此同时，盛开在别处的话度，我却只能远观而独赏。这是时光辗转过处需要的勇气和强炽。庄子曰：失之所以，得出。以沉默出搏的方式，换得沉落以后的石出，是经理世文中沉稳追究的含蕴。我小心地跟随心中圣贤腾挪转移，克求心湖的平安。生活大抵如此。将平淡烦嚣的流水理成顺畅的乐章，是高明。就着明月的诗酒，生活的奏乐。时光四年有期。
昆德拉说，生活在别处。我明白他的高远和深重。而大学，除去学业，可以选择的时间轨道还很繁盛。它的别处，同样荡漾着馥郁地生活。偶尔飘入耳朵的一句话“四年话海，扬帆起航。两种圆满：一百本好书，一百场讲座”，我忘记了说话之人 ，但选中中文专业，书和讲座已是对抗闲暇地利器。书中世界，讲座乾坤，都离不开经历二字。我固执地以为，人生有限，经历更有限，李小龙精武精神谓之“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是穿透的锋芒，泄露了扩达的内脏，储存更多的能源。毛泽东亦语，活到老，学到老。追求不分先后，不计空间局限，，有的只是自身结构的拓展和膨胀 ，有的只是抱负的鞠躬尽瘁，有的只是 对前途的光明求问，有的只是对生命意义的呼喊沉沉。有人从十六岁便开始苍老，安匿宝贝便是；有人从出生当晚已是暮年，胡坚使然；而我，仅是一份淡远的成熟，也需要这份卸载生活后的一份彻然和执注。比起苍穹月弯间的释脱，我的宁静心情安慰坠离的孤伤，亦不往返。 达观，是一种态度，它的眼前坐着理智，冷然对峙。我所在的学院毕竟和华师有所不同，因而就业问题上存在更多的困难。“学而优则士”，而我在起点的“优”上滞后一步，则更需能力。这是不能回避地严峻现实。目前的现实，就是毕业去向的压力。入学之初，这个问题附着而行。时至今日，“破茧而出”。在加强个人“素质”拉伸的过程 ，其实就是对职业挑战的演化，从而决定前进的方向和手段。换言之，带着目的的实现，本身就带着一种升华的韵味。飞升的那刻，便是到来的物化。我的腾飞，从大学生活的尾部展翅，在积淀之后的冲围。时间无度。 回顾，成了记录的呻吟，失声淋漓，但获不可缺。四年的搁浅，象征一个时代的告以段落，完成人生中必将遭逢的一场盛宴，演出的人物是自己，却没有开序和落幕。那些关于时光的碎片，脱落在河流的两岸，随着雨水季节的漫涨，被冲刷到水流波心，不断汇拢、聚集，连串成生动跃然的荧幕影像在水面上流放。平静清纯碰击声里，看到很多流逝如飞的影子蓦然从心头掠过，然后徐徐拉上帷幕。在消失的那瞬，有道光射向我的头顶，形成一个圆环，不停缠绕。 生命是一个奇迹，生活是这宗奇迹的花圃，而理想是这场开放间的沃土。它的挥散，带有戏剧性。杜牧诗云“远上寒山石径斜”之后到了“霜叶红于二月花”。我的这出决心，我的大学四年，只走到了高尔基的“《大学》”，远远没有“《在人间》”。显然，“石径”斜出的只是又一段“远上”的历经，背后却在梧桐树林间响起华师的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