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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爱有所及

2020-09-24叙事散文房子
爱有所及我们之间,是否受到绝对限制?我这样说时,你一定感受到内在一种指向。出于你的内心,还是我语言内部指给你看桥梁、路、森林,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种黑暗的距离。那也是你和我具体存在的清晰度。我们在那里。如果那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现实之外的城堡

爱有所及
  我们之间,是否受到绝对限制?

  我这样说时,你一定感受到内在一种指向。出于你的内心,还是我语言内部指给你看桥梁、路、森林,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种黑暗的距离。那也是你和我具体存在的清晰度。我们在那里。如果那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现实之外的城堡,是一条交叉花园的小径,我们永生的瞬间,只存在于复活的一些细节中,还有对往事的体验与认识上。

  但是,我尚没死去的想法就是,你以现实的存在,在我的身边。像一棵树,或者一株草。那样,则可以完全消除永无归依,和对这个世界长期以来的心存焦虑。当我忘记,或者忽略有一个坚不可摧的东西,不属于我,我必然回到这个岸上。

  那个时候,我梦见幼童,梦见父亲死而复生。父亲好好地活在家乡的土地上,却可以梦到他不止一次地死亡,到底是我离他太远,还是他的血脉留存在我体内?我无法破解。我想,梦也能虚构现实。在虚构的梦里逗留,我如何破解梦朝我传达的暗示信息。我是否怀念生命的源头了?情感回到了一切初始可靠的地方?从年轻时,我就无法想象父亲会离开我,突然断裂的念头,给了我关于生活和内心的深度不安。

  开始想象另外一个城市。一个人和他梦想的城市的关系。就像一个生命和另外一个生命的关联。当这样的关联,是一种空间距离时,我们这个世界,就出现了绝望。距离的一端或两端,总是试图缩小这一距离,结果总是徒劳,所以绝望是我的抵触,却也构成了不能逃避的选择。

  我久久迷恋一个城市,忽然就想起费尔南多·佩索阿的话“……我永远不会离开道拉多雷斯大街了。一旦写下这句话。它对于我来说就如同永恒的微言。”我的记忆长久地在一个遥远的城市里复活。后来,我通过和一个朋友在那里的共同记忆,更多地复活了一个城市在内心的影像。其实我要说的不止城市的大街,我在两次进入那个城市里的影院。我在电影里度过的虚构人生。我走在刻着文字的路面上。我在一个房间里看到的对面的广告招牌。那个次年来临的当日,你拿着相机将我在那里走过的路面和楼房的影象再次复制下来。我无言看着它们。那里的时间虽然短暂,却将一个人一生追逐的价值完整体现。

  一个城市,成了时间刻度上的记忆符号。我一遍遍回忆,我最初到那个城市的原因。之前,我从来没有那么渴望过,没有那么真切地想象过,一个没有见到过的城市,在我内心出现的场景。我的想象那么地强烈,一个城市,简直就是对我存在这个世界拯救的一种思想和灵魂高度。

  很久以来,我发现身体沉睡在一片荒废的场所。内部的灵魂,有着被囚禁的荒凉和痛楚。就像很多年里,我几乎觉得自己再也逃不出生活的困境。像一个极度饥饿的人,得不到一顿饱食,那样的日子,无望和悲伤。我想象过,一生就这样终止在一个囚车里。

  没有记忆可以将我拯救。憎恨记忆那样存在。我的灵魂和它的渴望令我颇为不解。虚度和近乎被无望折磨的麻木感觉,让家乡的存在,也变得没有任何意义。这是一种可怕的丧失。我背负着内心初始的记忆,沿着离开家乡的陌生路段,走过陌生的曲折山路。遇到的风雨,极具摧残作用。总是太多不可知的景象和事情,等着我走近。包括任何一个人的相貌、表情,包括我从没走过的路途,那些有更多熟悉和固定感觉生活着的人群,我想象自己和他们隔得如此遥远。

  我心中有没有一个地点?!

这种偶然到来的忧虑,到底有没有存在的价值。从梦里出来,我虚惊一场。这是因为不管多少年,人总是要死的,如同将来有一日,我和这个世界也会达成死亡的默契。就像我担心着父亲有一天离开我。

  无数次回到一个遥远的城市街道上,我的时间和记忆,像一些花纹的图案留在了那里。也许一生当中,像在黑夜抚摸硬币图案一样,我一下子就能准确说出图案的线条和花色。是谁站在上面,构成刻痕的深度,将许多致命的影象陷落的我身体内部。那是任何一种方式都不能取代的。

  我永久离开森林一样的地点。像一个在异地做梦的人,几乎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相信,我曾经到过那个城市。我甚至想象,若干年之后。我还能记得这个城市的样子吗?其实,我更像一个游离于任何实在事物的人。我活着这个世界上,有时就是一种奢侈。

  我过多地抵触和选择了,和这个世界太多不同的走向。我长久地呆在一个小城里,一个不名一闻的小城。到处混乱着的格局,在灰尘和吵杂的声音里,想着一个干净如水清洗的地方。比如那个城市,一切干净整洁得就像我的前世。一个城市,就是一个人。活着的一个人,就是一个城市。无论道路和车辆怎么进入它。无论一个人的微笑、一株竹子,如何相映成为风景;一个房间和一个人,如何独立成为风景;或者一个人寻找到另一个人,都必然有着当事人,才能真切感受到的记忆秘密。

  我怀疑过记忆出现了差错。离开那个城市的一段时间,几乎不记得发生的诸多细节。我时常被关于家乡的记忆揪出来,以为那是一种依靠。我一次次陷入,一种绝对的空间距离,几乎每一次都是在深度迷醉回忆的情景之后。当一个城市朝我召唤,我说:只要有那天,我就是飞蛾。城市就是火。我要在那里燃烧完自己。

  我知道,我一直不时发现一个荒废的我。在一切我想要的都不能到来的时候,只有一个荒废的我。一片傍晚的沉寂,大朵的云从城市上空飘过,我从东向西,过家门外的华山路,细密而黑色的路面,低着脚上的鞋子,既实在,也有些轻飘。太阳像一个人血红的头颅,被云和光线托着,缓慢地朝西降落。

  现在,我已更多地被自由破解。被时间带往任何一个地方。这样想着,我所处的夜晚,它充满了蛊惑。我想打破一些围困。像一只鸟从空中飞离可以停留的地方。总有一个未知的所在,比如树的枝头,可以飞越的空间距离,或者它的巢穴。我明白,世界上,任何一个生灵,朝着它的目标抵达,必然是:爱有所及。……


                           2010-5-16
[ 本帖最后由 房子 于 2010-5-16 12:0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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