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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寒梅著花未

2022-01-11叙事散文剑鸿
寒梅著花未剑鸿上班的中途,我特意拐进了附近的市民公园。这样一来,从家到单位的路线,就由“I”变成了“N”或者“M”。多年来,随着日子如水般流走,我似乎越来越痴迷于这种线路的临时调整和变化,有时竟莫名地感到其中暗藏不为人知也不为己知的心理因素……

  寒梅著花未   剑鸿   上班的中途,我特意拐进了附近的市民公园。   这样一来,从家到单位的路线,就由“I”变成了“N”或者“M”。多年来,随着日子如水般流走,我似乎越来越痴迷于这种线路的临时调整和变化,有时竟莫名地感到其中暗藏不为人知也不为己知的心理因素,但到底是什么,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   崇文路的断头部分打通后,家和单位之间真正实现了两点一线。每天上下班,我只需直线穿过三个红绿灯,五个交叉路口。路程虽不足两公里,但车流一天比一天急,建筑一幢比一幢高。几度春秋以来,行道树上的每一片叶子都成了我的老相识。我看着它们在春天发芽,在夏天茂盛,在深秋转黄,在寒风里凋落,好像看见时间狂卷而过。   不记得有多少次,在崇文路和一条无名路的交叉口,发生过车辆相撞的事故。由于没有红绿灯的强行介入,人们行驶到这里会下意识地减速,但减速也来不及避开横冲而来的车辆。所幸这些事故都不算大,基本没有见过血迹,受伤的只是车子和心情。每次从现场经过,总能看到遍地的汽车外壳残片和一张张忙着处理事故的茫然面孔。   拐进公园的路相对偏僻,需要穿过以前的一个小村庄,有时还能看见一两块菜地和提水浇菜的身影。这个小村现在已被各种大楼包围,但还留着几棵硕大的榕树,枝叶伸展得几乎覆盖了半个村子,从繁闹处突然走进这样的所在,总能给人清幽的感觉。   事实上,只要没有特别紧迫的事情,我并不急于赶到办公室。办公室像一个无形的齿轮,一旦进入,便意味着自己作为齿轮的一部分,开始咬合、启动、飞速运转,然后身不由己。办公室还常常能将一些极小的事情放大,放大到让你不堪疲惫,并吞噬你的时间。如果说四十岁是人生分水岭的话,那么,走在分水岭上的我,正在学着站在高处看风景,让一些常常以为无比重要的事情,变得更轻。   公园不是很大,建成后多年春荣秋谢,草木倒也繁茂。我绕道这里的目的,除了闲步以疏散筋骨外,更重要的是为了看几株梅花。这几株梅花被移植到公园里大约有十年,很多年里,我并没有注意到它们,直到去年寒风中的一次偶然相遇,才被它们绰约的身姿所吸引,并因此常常在深冬没有地方可去的时候想起它们。   时令正是深冬,从日历上来看,离立春时节也不远了。这个冬天持续两个月的寒雨连绵,漫长得让人丧气。生活所见中有点亮色的,只剩下路旁幽然开放的一些矮茶花。它们在风雨里默默开放,又在风雨里默默凋零。我有时会注意到它们,但更多的时候是忽略它们。对我来说,这些茶花固然开得热烈奔放,却有点寒酸,像是刻意冒着风雨寒意而来,却又禁不住风吹雨打常常显出潦倒之态,弄得落红满地。   我走到梅花们面前的时候,它们还没有开,似乎还在沉睡,但枝条已经泛出了蓬勃之色,看上去比以前为茂密,也完全没有了前段时间的枯萎样子。枝条上细密地缀着无数暗红的小疙瘩。这些小疙瘩正是花骨朵的前身,也是梅花的产床。我知道,不消几日,它们便可以在人们不经意间转为鲜红,然后红透,绽出粉红色的花瓣。比起茶花来,梅花开得似乎更加优雅,更加从容,更加波澜不惊而能为我所爱。   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诗人吟咏的句子虽短,却藏着无限意味。花的背后是流淌的无情岁月,是回不去的故土乡关,是烟海一般的记忆。当我忽然灵光一现以此为题来写下这样一篇文字的时候,我也很难清楚地确定自己是否和诗人有着同样的感怀。我记住这几株梅,盼望着它们开花,难道仅仅是出于对粉红季节的追慕?   离开梅花,我继续走进汹涌的生活激流。看花和生活,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如同渔火和下厨,星光和跋涉,也如同晚霞和烟火。看花对我来说,是瞬间的精神出轨,借此可以瞬间忘却面前的凄风冷雨,忘却身后的高楼大厦,抵达我们由于奔忙所不能去不愿去不敢去的无人之境。在那里,没有红绿灯和撞车事故带来的小心和慌张。   大约是在天气晴好后的一个午后,我带着孩子,再次来看这些梅花。在午后温煦的阳光下,梅花已然绽放,它们纤巧地挂在枝头,昂然镇定,满面含笑,映出蓝天的轮廓和白云的踪迹。孩子站在树下,仰望梅花满天,用稚嫩的声音告诉我:爸爸,花开了,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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