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磨 压 碾 几 多 情
2022-01-11叙事散文MLMC
本帖最后由MLMC 于2020-1-1014:57 编辑本帖最后由 MLMC 于 2020-1-6 11:08 编辑本帖最后由 MLMC 于 2020-1-5 23:59 编辑推磨压碾几多情
(推磨压碾的年月)
MLMC 米粒满仓提起推磨、……
(推磨压碾的年月)
MLMC 米粒满仓提起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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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磨压碾的年月)
MLMC 米粒满仓 提起推磨、压碾,可能许多年轻人感到陌生、不知所云。推磨压碾,许多在乡村生活过的人可能都有亲身经历。至少,乡下人应该是都见过石磨吧?
在农村,曾经风光了千百年的石磨石碾,如今已经成了老故事、故事里的新角色。而今,石磨、石碾一起来到我面前,在我脑中演绎一段段新故事。
一 上世纪约1975年以前,乡村有集体机械磨坊的不多,村镇也没有机械化的面粉加工厂。各种粮食大多需要磨成面粉才能食用,大都用石磨来磨面。推磨,便成了日常离不开的家务活。
我们村里,私人家里的石磨不多,接近300户人家,仅有大约十几台石磨。而有的石磨且不是太好用,性能不行,比如磨太小太轻,粉碎能力偏差;还有石磨对不同的粮食的适应能力也不一样。这样,有的石磨就很忙碌,经常是不闲着,有的石磨相对比较闲散。所以,有时候就需要排队,去磨主家里一看有人了,就得商议一下挨号等待。
先来看看石磨的身材、模样。
石磨,顾名思义全身石头,由上下两扇组成,且均为整块石头做成,都是圆柱体,直径相同厚薄不一。上下两扇的接触面均有凹陷的齿沟,齿沟从磨中心发端呈放射状向外延伸发散,局部还有树枝形沟槽。磨面的功能,就是由两者的齿沟互相咬合对磨实现。上磨扇可旋转,在外圆周打两个水平圆孔,钉进去一截木棒,用于拴绳索和推磨杆。下磨扇固定不动,推磨时人推着上扇沿逆时针方向旋转,已经磨细的面粉在两扇磨页之间、顺着齿沟向外圆推延涌流,撒下来堆在磨盘上。下磨页(盘)底下,是圆形磨盘,既承重托起石磨,又有接面粉作用。磨盘半径约比石磨外圆大20厘米。磨盘下面,就是木架子或砖石底座。磨盘上的面粉积少成多,需要不时地用葫芦瓢挖走。
较小的石磨,上磨扇上仅一个下料孔。较大的石磨,上磨扇有大小两个进料孔,通过直径一线排开,分居上磨页圆心的两侧。中间的孔是磨心,不通透,用于和下磨扇的中心轴配合定位。粮食从大孔或小孔不断漏下去。这两孔的功能相同、性能有异:大孔适于比较粗大的颗粒,小孔反之;而且,因为大孔下料快,小孔进料慢,所以大小孔还是你调节被磨的粮食要粗面或是细面的调节机关。要面粉粗一些就用大孔下料,或是堵住小孔,或仅仅把粮食倒在大孔所在的半边地盘上。反之,小孔用于磨较细面粉之需。这样要粉什么粮食,面粉要的粗细程度,就看你怎么选择、利用石磨了。
颇为有趣的是,假如小磨孔下料你还嫌快、粉得粗,也有办法,你在小磨孔里面插上一两根筷子或木棍即可,等效于缩小了磨孔。几根筷子,在孔中摇摇晃晃或踉踉跄跄或趔趔趄趄,它的嘴巴还发出微弱的摩擦声,不知是磨疼了叫苦还是发牢骚、抑或在享受这滋润逍遥的瞬间?如果要更细的面粉,可能就需你用异物将小磨孔的下端堵住一半或一大半。
但是,如果你嫌大孔还不够大,怪它下料不够快、面粉磨得不够粗,那就没有办法了。此时,你只能去选择磨孔更大者,或是专门为自己设计订做一台合你口味需要的大磨孔了。反正,人家的石磨,不许你把磨孔扩大。你没有改装权和革新权。只有使用权,而且一般是免费的。当然,还有围观权、注目权,想象权,允许你发挥丰富的联想,甚至还有牢骚权:这磨孔为什么不大一点啊!哈哈。
石磨用久了,需要重新修整,找石匠将磨的齿沟重新凿刻一遍,时间久了齿沟磨得有些秃了浅了,粉碎粮食的效果不佳。我村私户养驴少,推磨压碾都是人力进行。如果有毛驴代人出力就好了,就免了受这份苦。
二 至今不忘,小时候经常推磨。只要是家里没有面粉吃了,就得去推。那年月没有磨面机、粉碎机,村里还没有磨坊。只能是我和哥哥妹妹休星期天(那个年代没有双休日),一块去推磨。姐姐是老大,在村里生产队参加集体劳动,自然就不用推磨了。推磨,就成了我们这些学生娃的专利。
其实,退一步说,有磨可推、有罪可遭不是坏事。这还算是好人家,有些比较贫穷的,想推磨可能也没有多少粮食可推。
妈妈带领我们,背着粮食布袋,端起大盆小罐、带上葫芦瓢扫炕笤帚或做饭炊帚,三四个人零零散散松松垮垮,像个特别行动小分队似地一块儿去推磨。到村里几户比较近的邻居家借磨使用。
我们兄妹几个轮流推磨,一推就是半天。不多会儿就走得腰酸腿疼,浑身脏兮兮的,面粉、泥沙、灰尘、蜘蛛网沾得满身都是。再推下去就开始“转转”了,头昏眼花昏昏沉沉、大汗淋漓晕晕乎乎,走得不知东南西北。再走就开始昏晕、恶心了。到推磨的后半部,完全是在疲惫不堪中咬牙坚持,一次次地恶心,仍然不能回家休息,必须坚持推下去,有时候晕乎得严重就呕了。
因此,每次推磨,只要听到母亲下达了推磨的命令,我就条件反射般地立即开始头疼、发怵打怯。以往推磨的种种苦楚、劳累、遭罪,一起涌来填满我的脑海。我全身心好似立即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做好了充分准备——包括开始腰酸腿疼的准备,大脑开始晕晕乎乎的准备,各路神经恶心呕吐的准备。从肉体到神经,从精神到灵魂的一切准备。
推磨,真不是个好活,从某种角度看,似乎可谓最苦累最遭罪。其实并非最累,只是不断转圈使人昏晕恶心甚至呕吐,这样身体便觉得格外疲累、痛苦、难熬。我使劲地推磨浑身流汗气喘吁吁,一边幻想哪个年月能不用推磨就好了;我们兄妹几个轮番登场,大磨就得两个人一起推才行。我边转圈边悄悄想,妈什么时候能叫人来换我呀?可累死人了。妈妈不说,我是绝对不好意思叫哥或妹来接班的;冬天还好些,夏秋暖和天就更难熬,过多的汗水使人更疲乏更烦躁。
记得,村里栾应军家里的大石磨,又粗又厚,对于少年的我们,两个人还得使劲才能推转起来。这样的大磨,推一上午简直是累死累活。石磨的粉碎能力有限,推一遍磨不细,要反复推磨三四遍才行。磨完一遍,母亲使用小面箩筛一遍面,将粗碴麸皮倒上磨,再推第二遍……母亲用箩筛面,我们即可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可以走出磨坊在室外清凉,缓解一下晕眩与疲劳。母亲蹲在石磨旁边筛箩,面粉在面箩里晃来撞去,纷纷扬扬直往周围上方萦绕荡漾,在母亲面前飘浮着,只见她胸前手臂脸上到处是白花花的面粉,黑色的头发也被面粉染成一根根细细的白丝。
老是推磨,便总结出了经验:推磨时不要看磨,也不能看地面或回头看,否则越看越晕越是天旋地转;要抬头向前看或四处看、看远方,才会昏晕恶心得轻些。最开心的是,有人替班换下我,终于能出去好好凉快一次,在街上逛荡一会儿了。
其实,面粉里面是有微量的石头粉的,虽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是石磨上下两页之间互相接触磨损的。你想,石磨上下两者你磨我我啃你,磨面的同时,也渐渐地把自身磨掉了少许。一个石磨上下两页越来越薄,使用三四十年可能差不多就该休息了。那么,两扇磨的大部分石头,是被我们吃到肚子里去了而浑然不觉。那些被磨成粉的石头,已经悄悄地、冒充粮食面粉混进了我们的胃肠、身体里。其中的一部分钙铁磷硅等元素成分,有可能已经被我们的胃肠吸收,甚至长成了我们的骨肉也未可知。无形中为我们做了好事,充当了一回无名英雄,虽然我们不知不觉、也从来没有领它的情、道一声谢。
三 我们看看石碾吧?
石碾与石磨不同之处在于,石碾有一个石磙和碾盘,都是石匠手工一锤一锤敲打钢錾凿刻、用整块石头做成。粗看也都是圆柱体。石磙是较细的圆柱体,名曰碾砣,准确说是一头比另一头稍细、有一点锥度的圆台。碾盘直径很大,约两米左右。石磙就在碾盘上面,沿着碾盘中心轴旋转滚动辗轧,进行压榨作业。石磙和碾盘的对压面,都是平整光滑的,没有凸凹槽纹。所以,石碾不会做很精细的粉碎——粉面、磨面作业。这是根本区别。
石磨与石碾的功能、性能也不同。石磨用于粉碎粮食成面粉,石碾虽然也能压碎碾细谷物,但是其主要功能,只是碾碎粮食或为其去糠碾皮,包括把麦穗、带糠的麦粒脱皮,为高粱、大米、小米、粟类等脱糠去皮。
而石碾的压碎碾细等功能,仅是对于那些不能在石磨上磨细的粮食,比如地瓜干一类无法从磨的下料孔进入石磨的物什,只得在石碾上辗轧成粗面或细碎的颗粒,很难轧细成面粉。
当年,村里有三个石碾子,分布在三个相距较远的角落,都在街边某个不碍事的地方。以方便全村各处的乡亲们使用。
后来,本村有磨坊了,许多人家为了省钱,仍然是自己推磨粉面。或者,有的根本没钱去村里磨坊粉面吃,便继续自己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地推磨。
现在回乡,有时候还能偶尔撞上一半个老石磨或旧石碾的胳膊腿儿。它们一色的灰头土脸、满身脏污、无精打采,而且常与朽木烂草、石头瓦块们混为一团,和人们不屑一顾或被遗忘的犄角旮旯并肩为伍。在那里默默无闻静悄悄的,安享着属于它自己的不知是什么样的年华?
现在好了。改革开放以来,国民经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广大乡村农民,都吃上了机械磨坊或工业化大生产面粉厂出品的、又白又香的上白粉和精粉。既可自带粮食去粉面,也可买面吃、用粮食换面吃。乡亲们不仅吃上了上等面粉,还从繁重苦累的推磨压碾中解脱出来。因此,各种大小石磨石碾,便逐渐地纷纷走下历史大舞台。
石磨石碾的潦倒落魄,正是我们当今发达的各行各业的折射和反照。其实正是个好事情,与我们现代社会的飞速发展,形成了鲜明对比。一叶知秋。推磨压碾的隐退,正是举国上下创造现代化新时代的一角一隅、一个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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