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与粗俗
2022-01-11叙事散文逐鹿江南
今年六月份,借休公假的机会,回了一趟老家。那几日气温颇高,达到三十二度。一日午休起床,百无聊赖,便泡起普洱茶来,倒入专用于饮茶的小瓷杯,细细地品,甚觉清香,极是可口。喝了一会儿,听见门外马路上有人大声说话,便走出去看个究竟。原来是一位族叔背……
今年六月份,借休公假的机会,回了一趟老家。
那几日气温颇高,达到三十二度。一日午休起床,百无聊赖,便泡起普洱茶来,倒入专用于饮茶的小瓷杯,细细地品,甚觉清香,极是可口。
喝了一会儿,听见门外马路上有人大声说话,便走出去看个究竟。原来是一位族叔背着化肥从镇上回来,和路边的人说话。
我招呼他到家里歇歇。取来小瓷杯,我邀他品茶。他看了一眼小半个鸡蛋壳大小的茶杯,没有说话,径直向水缸走去,抡起大铁瓢,盛了半瓢水,一气灌了下去。
喝完凉水,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高声叫道:“爽!”
他回头对我说:“似我这等粗人,只要解渴即可,哪有那品茶的雅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所谓茶道,不过是闲人的玩意,首先得有闲暇时间,还得有细致的功夫。似族叔这种干粗活的人,唇焦口燥之时,再好的茶,均不及一瓢凉水来得直接和酣畅。
文人情绪亦是如此。我们这些所谓的文人墨客,站在树下,悲叹“落花流水春去也”,似乎不如此,不足以彰显自己的素养和优雅。其实,在农人眼里,这不过是季节更替的常态,与悲欢扯不上半点关系。此时,他们最关心的,乃是如何尽快播种。如若不然,到秋收的时候,无果腹的食物可收,再优雅的文人,饿着肚子恐怕也摆不出优雅的姿态来。
我们的文人们,总爱把茶道和对事物的敏锐作为自己优雅于常人的标志之一。诚然,优雅没什么不好,总比粗鲁要进步。但是,如果刻意为之,则就成了病态了。不信?假使你一边品着茶,一边满脸悲戚地哀叹“其渥然丹者为槁木,黟然黑者为星星”,别说农人,就是我也会骂你一声:神经病!
我辈出身山野,虽经过城市气息的多年濡染,但骨子里仍是带有几分天然俗气的,与优雅沾不上边。既然不愿刻意去学优雅,那就还是索性做个粗俗之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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