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初秋】秋赋
2022-01-11抒情散文江湖夜雨
秋霜未至，两鬓竟已先白。行至中年。看遍浮光掠影，尝尽冷暖苦甜。谙蜗角虚名，知人生幻影。当去胸中七分粗鄙。唯留二分书墨，一分山水于胸壑膺谷之间。苏子七月泛舟之赋。太白八月洞庭之诗。皆感秋而聿墨也。至于陶谢之手，欧刘之技。千载吟读之下，似闻《秋……
秋霜未至，两鬓竟已先白。行至中年。看遍浮光掠影，尝尽冷暖苦甜。谙蜗角虚名，知人生幻影。当去胸中七分粗鄙。唯留二分书墨，一分山水于胸壑膺谷之间。
苏子七月泛舟之赋。太白八月洞庭之诗。皆感秋而聿墨也。至于陶谢之手，欧刘之技。千载吟读之下，似闻《秋声赋》之萧飒。恍见《哀江南》之悲景。月出皎兮，扣弦而歌。霞鹜齐飞，长天一色。凡寒水秋钓，枫入江冷。银烛画屏，小扇流萤。一草一木，皆得其味。一字一句，皆得其情。文惊以风雨，诗泣以鬼神。写尽天工造化之妙，摹遍秋光落叶之美。艳前人之文采，而哀后人之浅陋。不复笔墨之能也。
时七夕之夜。星河潋滟，尽得天光。荷菊新绽，尽得花香。如此良夜美景，当效古人夜游，不可辜负。于是排闼而出。履三径，踏花荫。绕曲岸，过柳庭。一路秋风相随，秋月相伴。不啻良朋至友。况风入孔窍，似笛似箫。蛩鸣草丛，如歌如诉。恍恍惚如在紫府阆苑，不似人间，美哉至矣。人生之乐莫大于斯也。
每夜出游，必至荷池。荷池约半亩。其形如杯口。而池中之水亦如新醅绿酿。似供天地饮。时清风徐来，水波荡漾。目光所及之处荷花已尽开。其色粉而不俗，其姿艳而不娇。随风曳摆。如凌波旋转，翩翩起舞之佳人。使人迷眩神荡。不可方物。是顾恺之之笔，吴道子之技。亦难绘其精微妙处。
古人尝言。此生不可无酒，不可无诗，不可无棋，不可无友。人生方不憾矣.吾谓之亦不可无美景文章。美景寻常可得。而嘉翰妙辞者难矣。文章者有三。日月炳辉，星河烂漫，此天之文章也。山河清明，草木交织。此地之文章也。雕心镂思，文质相兼，此士子之文章也.吾生性愚纯。无才思妙想，亦不善楮墨堆砌。是良辰美夜，无佳思妙语以记。思来羞愧难当。
时月移星转，夜色沉沉。白露滋，凉意浓。秋风止，百鸟寂。于是循路而归。至书斋，思忖良久。挈笔强以为文。记于七夕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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