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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濞江系列之十五——漾水烽烟

2020-09-24抒情散文蒙正和
漾水烽烟 ◇蒙正和当我记事以来,时听老辈们说起“红白旗闹事”,街谈巷议,轻描淡写。后来方知,这是统治阶级的欲盖弥彰,恣意歪曲。一场矛头直指清王朝封建统治的轰轰烈烈的回民和各族农民起义,对起义军的残酷镇压、血腥屠杀,怎么是“闹事”呢?纸上的谎
  
漾水烽烟
  

◇蒙正和
  当我记事以来,时听老辈们说起“红白旗闹事”,街谈巷议,轻描淡写。后来方知,这是统治阶级的欲盖弥彰,恣意歪曲。一场矛头直指清王朝封建统治的轰轰烈烈的回民和各族农民起义,对起义军的残酷镇压、血腥屠杀,怎么是“闹事”呢?
  纸上的谎言,掩盖不住血写的事实!几年前,县委党校高级讲师杨纯柱先生送我一册1986年3月云南民族出版社出版的《云南回民起义史料》,置于枕边案头,数次通读,清军提督杨玉科、总兵蒋宗汉对起义军和云南各族人民残酷屠戳的记录,特别是屠杀漾濞回民的惨无人道的血淋淋场面,让我痛心疾首,无比震惊。
  欲写不能,欲罢不忍,犹豫再三,拟得这个题目。我决定不能为而为之,冒一次风险。因为这一历史事件对于漾濞说来,也是一个沉痛的记忆,作为一名地方史志工作者,我不能失语。
  大清帝国这座封建大厦支撑到咸丰、同治年间(公元1851~1874年),已处于风雨飘摇、四面楚歌之中,根基动摇,柱朽梁腐,只差踹上一脚,便要轰然散架了。各族人民纷纷揭竿而起,斗争锋芒直指封建统治阶级,清王朝内困外扰,危机四伏。“地处边疆、民族众多的云南,起义斗争不断发生,连绵不绝,成为当时全国反清斗争的一个方面军”。1853年南华县彝族农民杞彩顺、杞彩云领导彝、汉两族农民起义,1855年大姚县彝、回、苗族农民在金沙江边开展反清武装活动,墨江县农民田四浪率哈尼族同胞数千众起义。1856年弥度彝族农民李文学联合彝、回、汉、苗、哈尼、傈僳等各族举兵反清,被推举为彝家兵马大元帅,颁行“铲尽满汉脏官,杀绝汉家庄主”、“庶民原耕庄主之田,悉归庶民所有”的政治纲领和经济政策。1856年8月,杜文秀领导回民在巍山起义,配合大理回民占领大理,建立义军的政权。(引自《史料•前言》)杜文秀大理政权联合汉、白、彝、傣、纳西、景颇等各族人民,控制滇西、滇南,与清王朝进行了十八年艰苦卓绝的斗争,沉重打击了清朝政权,加速了这座摇摇欲坠的封建大厦的倒塌。
  1867年末,乘云南巡抚岑毓英率清军主力去镇雄、威宁镇压苗民起义,昆明城防相对空虚之机,杜文秀起五路大军东征,“十八大师下云南”,以图夺占云南政治经济中心。义军叛徒马如龙盘踞昆明,期间战场风云变幻,头绪纷繁,义军围昆明两年不克。岑毓英完成对苗民的镇压,转守为攻,西征大理。杨玉科断杜文秀东征军退路,继而回兵滇西,扫清宾鹤洱剑外围,与岑毓英合力围攻大理。清军逐步掌握主动,形势逆转,大兵压境,义军大理大本营形势危急。
  话说自杜文秀起义以来,义军在漾濞设漾川江防指挥司,委参军、先锋、校尉数员,带兵数百驻防,另有参议、主簿等文职官员,共同护卫漾川,筑城建堡加固城防,调度粮秣接应大军,训练青壮保境安民,拱卫义军大理帅府。杜文秀胞弟杨占鹏受命领军数千据守漾濞江上游之乔后盐井,大司直马弗受、大都督龙其瑞领兵驻守炼铁、长邑、脉地、甘屯。漾濞以东马厂、金牛屯、平坡、合江铺,亦有义军精兵强将屯守。“上下二百余里,联络六七十营,往来救应”,成为清军杨玉科目中固若金汤的防线。
  杨玉科要破漾川义军防线,蓄谋已久。还在同治七年(公元1868年)秋末,他占据大理以北大部地区后,先派兵扼守上关,设防凤羽、白米庄一线,即命蒋宗汉引兵绕道点苍山偷袭漾濞北路之脉地。十月九日,杨玉科提兵驰抵炼铁,用计攻破义军营垒,斩马弗受,擒龙其瑞。次日蒋宗汉偷袭脉地得手,两军合攻拿下长邑。杨令蒋部南下,妄图一举“荡平沿江一带”。杨自引军攻乔后盐井,被义军击伤,“痛极还营”。此时杨玉科露出悍将面目,次日带伤督阵,迫使士卒拼死恶战,擒杨占鹏,克乔后盐井。盐井是一块肥肉,杨玉科斩获颇丰。
  杨玉科正图谋乘势破上关、下漾川,忽报云县告急,遂转兵南下,暂时收敛进攻漾川阴谋。虽然暂不能亲自提兵攻漾,但漾濞是他的一块心病,深知“破大理必先破漾濞”,“缘是邑烟户三千,恶徒半万,前围漾水,后枕苍山。两座土城作连环之势,十方硐阁极盼顾之雄。仿佛昆仑,更有漾江护,差同函谷。欲向前攻则巨良洪滔难过舟楫,欲从后进则悬崖峭壁莫附藤萝……数百里无粮难于輓运,千万军乏食何以支持?况平坡处其东北,若唇齿之相依,合江在其东南,如辅车之相助,放马厂通蒙赵往来遥为声势,金牛屯聚永榆精壮近作救援……铜墙铁壁,还连蒙舍榆关,盖大理之后户,即杜逆之生门也。图之无计可施,舍之必遗后悔”。乃令部将引兵数千来取漾濞,不期在长邑、脉地遭义军伏击大败而逃。如此如次,清军屡败,杨玉科耿耿于怀,咬牙切齿,恨不能一脚踏平漾川。
  转眼间三年过去,清同治十年(1871年)正月初二,杨玉科得报,义军大司略董飞龙攻陷漾濞与永平之间的黄连铺,直扑杉阳,把漾—黄—永连成一片。是年冬,清军控制了永昌,杨玉科也稳住宾鹤剑洱一线,即令蒋宗汉领兵三千并军火辎重西进过澜沧江,剿义军残部,巩固永昌。令刘重庆、李应举带兵五千围攻永平重镇曲硐,并分兵一部于半道伏击榆城援军。此间,义军马双元叛投杨玉科。
  是年冬,杨玉科令清军会攻永平。杜文秀亦调兵遣将,调大理、蒙化义军驰援。一时间,漾濞、永平兵荒马乱,百姓一日数惊,苦若倒悬。刘重庆、李应举攻占奇屯、叶屯。杨玉科令由永昌回师的蒋宗汉部占据永平、蒙化往来捷径之龙泉垭口,再行迎击西进义军援兵。令羊恩科统领西进清军各部直扑曲硐,令进攻昌宁者街清军战毕即往攻曲硐,又令攻永平各部扫清外围后投入攻曲之战,形成合围之势。蒋宗汉由龙泉垭口走山间栈道往东而来,至顺濞河与漾濞江交汇地以东之龙角崖一带与两千西援义军遭遇,被阻于道。杨玉科大惊,恐蒋有失,急令段春堂引兵由剑川增援。蒋段合兵一处,义军被迫凭险据守,死战两月余,弹尽粮绝,战死千余,余者投江。杨令段回剑川,蒋带铜帽、洋药若干,银圆七千,返驰增兵曲硐。上万清军围攻曲硐,义军凭寨墙栅栏护濠抵抗,大司黑耀武率部拼死搏杀,重创清军。战至二月二十五日,义军战死一千二百余,曲硐陷落,黑耀武率余部杀出重围退回大理。
  义军永平、曲硐营垒俱失,白竹山、白沙水井山诸据点先后被清军攻破,漾濞南线外围屏障无存,北面乔后盐井、炼铁一带早已丢失,漾川防线顿时告急。大司陈永清、马应昌统兵三千,每日督军加固上下两街城防,操练团队,组织民众,昼夜巡防,确保义军大理后路之安全。
  还在曲硐战事初定之时,杨玉科即令蒋宗汉、周作祥各领三千人马,由永平东进袭攻漾濞义军西线外围。蒋、周由梅花铺、黄连铺、太平铺、秀岭铺、柏木铺一路杀来,兵临漾濞江边。二月二十日夜,清军渡过漾濞江合围马厂,战至次日黄昏,义军战死三百,寨堡被破。清军乘夜又袭占金牛屯,义军死伤五百,金牛屯亦被攻克。清军乘胜往东扩大战果,战至二十三日,义军平坡、合江铺营垒悉数丢失。
  杨玉科征战经年,数次战伤,数次被俘走脱,曾日斩四十七人、大雨中裸战,双手涂满回、汉、彝、白等民族人民鲜血,踏着义军尸骨,从团练小头目爬到清军总兵高位。围攻漾濞之战,他岂能不亲临前线,号令三军?杨玉科提着血迹斑斑、寒光闪闪的屠刀来了。他引三千亲兵从鹤庆大本营出发,经剑川,过炼铁,不走漾濞江峡谷茶马道,他怕中义军埋伏,由江西崇山峻岭中行,由扎务所、张武哨而来。老谋深算的杨玉科果真厉害!他严令加强平坡、合江铺一线防务,切断义军东路支援,确保顺利攻漾。
  上万清军围攻漾濞,榆城帅府大惊,杜文秀急令大司马蔡廷栋引军八千攻清军洱剑后营,逼杨撤围。杨针锋相对,“令徐映斗、羊恩科带兵往助”。徐、羊跟随杨玉科多年,东征西战,亦是独挡一面的勇将,自是舍命向前。蔡部攻战不力,五战皆北,损兵两千,救漾未果。
  杨玉科在漾江西岸罗屯、蒙官村、沙河一线调度兵马,压住阵脚,“遂乃登高远眺思破漾之策”。巡哨数日,看透漾濞地理环境与义军军事部署。“仰面观见群山斜纷许多叠落,俯而视见江水潆带一派汪洋。上下两街,宛如楼船两座;河边村落,恰似救急之小舟。郭外碉楼,如靠舷之大桨;阴浓茂树,不啻风帆铁索长桥……惟是一上一下,似楼船之过峡不禁飘摇,将浮将沉,如巨舰之占滩更为荡漾。”蓄谋良久,杨见有铁索桥维系两岸,桥北高坎建有碉楼,枪炮不时轰击清军阵营,造成威慑伤亡,义军时由桥渡骚扰攻击清军侧翼。“欲覆其舟而致其命,胡不断其缆而绝其依,设谋毁铁桥”。于是,一个惨绝人寰的屠杀阴谋在杨玉科心中酿就,一场血雨腥风降临漾濞城头。
  上万清军部署已定,杨玉科令在下街西北江面架设浮桥,自引一军由浮桥佯攻。又悬赏五百银,令手下“带精壮数十人乘虚夺铁索桥,遂焚之”。如此三日,云龙桥被清军占领。第四日黎明时分,杨督蒋宗汉领兵强渡漾江,攻占雪山河口地带。如果说杨玉科是由地方团练小头目“地方军”起家,那蒋宗汉算是行伍出身的“正规军”出身了。咸丰年间,清政府为镇压各族人民的反抗斗争,招兵买马,蒋宗汉在顺州(今永胜境)入伍,投效清军,接受正规训练,征战经年,在镇压起义军的战斗中“以强悍精明闻名,累建军功”,成为岑毓英、杨玉科手下一名心狠手辣的骁将。此时年方三十,年富力强,正是当战之年,面对如此形势,岂肯错过抢功机会。仰仗着兵力枪炮优势,蒋宗汉率部突过漾江,迅速占领雪山河口地带,背水扎营栅四五十座,楔入义军营垒。杨玉科见蒋宗汉强攻得手,又督周作祥、马双元从马厂由东往西进击下街,支援蒋部。清军站稳脚跟,立即挖地道、毁城墙、砍栅栏,扩大战果。义军杀出堑壕,迎头痛击,双方展开激战。相持数日,互有伤亡,清军进展无多,杨玉科一时亦无计可施。
  杜文秀深知漾濞维系榆城安危,前番大司马蔡廷栋击清军后营解漾濞之围未成,惊悉杨玉科攻城甚炽,漾濞危如累卵,急令大司衡杨荣引军由花甸坝出白米庄直扑邓浪清军大营,再令蔡廷栋率大军越点苍下甘屯袭杨玉科粮道。杨、蔡领军出袭之后,又令大司徒丁文星、大司黑耀武带两千人马越点苍山走昔元军洗马潭旧道,星夜驰漾救应。一时间,清军“四处惊慌,星驰告急”,漾濞战事似现转机。漾濞军民盼来增援,又知杨荣、蔡廷栋两军在外围策应,信心倍增,坚守上街,反击侵入下街之敌,决心击退清军,保卫漾濞,巩固榆城。杜文秀谋略不可谓不周全,用兵不可谓不精当,如杨荣、蔡廷栋两将力战,漾濞守军全力反攻,杨玉科未必能胜出,则撤兵解围、扭转战局也未可知。
  然而老奸巨滑的杨玉科十余年间与义军作战,足智多谋,处变不惊,安顿好漾濞军务,竟出险招,带卫队百余人寻杨荣所部交战。至白米庄,仅有清兵百余在防。遇义军大队四千余众攻来,杨全无畏惧,虚与委蛇。义军不知虚实,闻杨色变,慌乱后退。杨玉科紧随不舍,义军愈加惊慌,纷纷败走。蔡部袭甘屯粮道亦未获全功,草草收兵。义军外围救援漾濞未成,虽有丁、黑两将将兵两千入漾,已于事无补,陡增牺牲而已。想后来清军攻龙尾关义军守将董飞龙献关乞降、城破后杨荣等高级将领逼主求和,这时的义军内部裂痕已现,祸根早伏,杨荣、蔡廷栋救援漾濞大有“不作为”之嫌……
  杨玉科以寡袭众,出奇制胜,回到漾濞大营,更加趾高气扬、专横跋扈,“传集文武员弁,先委婉以开导,继严厉以责成,分派各攻”,限定三月十二日“架梯掘穴、破碉六座”。各部岂敢怠慢,依令强攻。清军占据墙头,义军壕内抵抗;清军占领碉楼,义军堑中还击。丁文星、黑耀武等指挥义军从上街杀出城来,下街义军亦杀出营来,全力反击,以图夺回雪山河口失地,恢复城防。危难之际,将士用命,民众支持,同仇敌忾,昼夜血战!杨玉科见义军抵抗甚烈,急令冠文通、马兆春两部由下街北面竹林寺一带抄袭,加强攻势。下街义军四面受敌,拼死抗击,伤亡三百余,被迫退回城堡。十三日上午,清军攻占雪上河石桥、龙王庙,将两街间碉堡、栅栏尽行摧毁,把上下二街分割包围。得手后杨玉科调整攻击部署,令蒋宗汉肃清外围,专攻下街,便严令士卒拼死向前,不得畏缩。又令地方团练头目云万宝、云集祥带卒千余去点苍山小路埋伏,待机截击。
  十四日晨,杨玉科指挥各部集中兵力火力攻击上街。敌众我寡,外应已绝,义军漾濞保卫战最后时刻来临。清军掘壕八道,要用炸药爆破城墙。义军针锋相对,开沟灌水,使敌爆炸不成。双方相持竟日。次日上午,杨玉科绕到城西南角小箐、北门巷一带督战。此时,义军中几个软骨头吓破了胆,由西南角高坎滚爬下来献堡乞降,并引清军蚁附而上。这里是义军城防核心地带,无异于被清军当胸一刀。防线洞开,清军蜂拥入城,迅速夺取清真寺及义军大营,射杀丁文星、马应昌,打掉指挥中枢。义军腹背受敌,始料不及,陈荣清率部数番反扑,英勇殉职。
  杨玉科夺下大营,另三面攻击更狂。黑耀武指挥将士血战,独撑危局。清军段春堂、周之祯、和浩白由东北角攻入,张如膏率木逢春、木占春由西北角攻入,李应举、马双元、邵洪顺从东门杀入并攻占礼拜寺,周作祥率刘重庆、苏开先等由南门攻入,城下墙垣“尸骸枕藉”。义军逐街逐巷抵抗,浴血奋战,厮杀十余回合,刀光剑影,杀声震天,血肉横飞,斩清军勇将姜润芝、杨崇兴、杨凤山、艾绍南等于阵前。黑耀武曲硐突围时清军就奈何他不得,此番再战,自然畏惧,不敢近身。随身卫队先后倒下,“黑老虎”虎威咄咄,毫无畏惧,单刀挑战,往来冲突,只身被二三十清军官兵围住。寒光闪处,人头落地,砍杀十数人,终究一拳难敌四手,力竭被俘,英勇就义。街巷尽失,军民百余突出南门,清军头目刘玉、马兆春截杀,大部牺牲,余者由高坎投江。妇孺涌向云龙桥,清兵屠戮,死伤者众,更有怀抱婴孩投江赴死之年轻女子者。有汉民引火烧屋自焚,有回民不甘被俘为奴自戕。仅十数名义军青壮急中生智,割下清军首级提着,挥刀持矛,喊着杀声,突出北门得脱。
  上街激战之际,蒋宗汉率龚联云、雷有良部架云梯翻城垣急攻下街。下街兵少民众,战至午后,见上街已失,军民遂冲破重围向北面点苍山突围。蒋宗汉穷追不舍,擒杀回民于半道。云万宝、云集祥埋伏截杀,沈朝富由马厂抄袭,突围军民尽遭屠戮。
  清同治十一年(公元1872年)四月十五日傍晚,江河呜咽,残阳如血,山水失色,漾濞陷落。据新编漾濞县志载,上下两街破后,清军“马双元放火烧杀下街良民三千八百九十七人,由苍山逃往大理的一百六十一人也被半路截杀”。“是役,义军损将三员,都督、将军九十四员,回汉军民八千一百六十一名;清军战死三千九百余人,将领四员”。杨玉科得胜了,但他身心交瘁,惊魂未定:“夫乃叹行军之险……未有如此之劳心劳力、费饷费粮、糜军费资、捐卒命如此之多者也。行军可不畏哉!为将可不慎哉!”
  战事结束,灾难远未结束。上下两街断垣残壁,满目疮痍。回民良田、清真寺产等悉被清庭当作“叛产”没收,大批回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沦为贫民。若干年后,漾濞上下两街及周边村庄仍是民生凋敝,了无生气。好在辛亥革命枪声响起,大清王朝寿终正寝,次年漾濞设县,民众才迎来休养生息之机……
  杜文秀领导回民起义、建立大理政权历时十八年,先后攻占四府、九州、七厅、三县及四附府,“攻陷五十三城,西及四川会理,东达贵州兴义”,是以太平天国为首的全国各族反清起义的一个组成部分,起义军打击了清朝的封建统治和民族压迫政策,表现了回族人民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在漾濞彝族中,有梅玉弟将军,韦联甲将军,只可惜他们没有参加漾濞保卫战。大理陷落后梅玉弟将军率余部随李国纶将军转战永昌,坚持两年,在怒江被清军围困,牺牲于阵。
  若干年后我来到白竹山义军战地,寻找一块当地人称之为“公碑”的石碑。残军留废垒,石碑溅血痕,拭去苔藓与尘埃,字迹依稀可辨。记的是蒙化回民凑银买了这块地,安葬牺牲的白旗(义军)将士。“公碑”侧后山坡上,一列列坟坟茔埋没在荒草丛中,有的坟头长起苍天青松。一条条深浅不一的土沟环绕山头,那是当年义军挖掘的战壕。另有“先锋营堆子”(山峰)地名沿称到现在,应该是清军先头分队的驻扎地。又若干年后,我在金牛屯山甸坊村后拜谒了一座回民墓——回族仙爸爸之墓,他是在清军围剿金牛屯回民时与清兵英勇搏杀时战死的,回民记着他的勇武,三中全会后给他建了墓。
  倏忽间,一百五十年过去。如今的漾川,民族团结、社会和谐、政治稳定、社会安定,彝、汉、白、回、苗、傈僳等各族人民情同手足,亲如一家,正向着新的目标迈进。笔者写了如上文字,并非是要激活狭隘的民族仇视心理,而是希望青年一代以古鉴今,牢记历史,倍加珍惜改革开放、和谐稳定的大好局面,热爱家乡,建设家乡,谱写更加壮丽的民族团结新篇章!   
   2012-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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