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
2022-01-11叙事散文从容
卖菜文:从容八十年代初,农村土地责任承包,家里分到了几亩菜地,全家人积极勤劳种菜,自然有卖菜了。我最早一次卖菜是在十来岁的时候,那时种的菜还要完成队里的任务,一个月要交多少千斤菜到一个指定的菜市场,然后就可以得到粮票油票煤炭票什么的。一天下……
卖菜
文:从容
八十年代初,农村土地责任承包,家里分到了几亩菜地,全家人积极勤劳种菜,自然有卖菜了。
我最早一次卖菜是在十来岁的时候,那时种的菜还要完成队里的任务,一个月要交多少千斤菜到一个指定的菜市场,然后就可以得到粮票油票煤炭票什么的。一天下午父亲说带我去卖菜交任务,我很高兴。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父亲把我叫醒,说去卖菜了。几大框菜已经被父亲放在一辆板车上,用绳子绑好了。父亲拉着板车往城里走去,我揉着眼睛跟在父亲的后面。遇到上坡的上桥的地方,父亲叫我在板车后面用力推。走了好久,天都渐渐亮了,我们才到达那个指定的菜市场。父亲和菜市场人一起合力把板车上的菜抬下过秤,价钱打得很低,比在外面卖零的要低很多,父亲说了也没有用,这是要完成任务,价钱是人家说了算的。父亲接过为数不多的一点钱,重要的是接过一张完成多少任务菜的单子,就推着板车带我去吃早点了。
到我十多岁时,家里的菜由小姐姐来卖了。交任务菜也在慢慢取消了,菜市场都承包给个体了。小姐姐骑着自行车担着两篓满满的菜,天没有亮就跟随着村里的同伴去城里卖了。有一次放寒假快过年的时候,家里很多的菜要卖,父母就叫我和小哥哥一起跟着姐姐去卖菜。要去卖菜,我十分高兴,头天就帮着把菜打理好。第二天凌晨四点来钟,母亲叫我们起床,一起张罗好菜担子就出发了。姐姐搭的菜是最多的,哥哥搭了两个蛇皮袋子的菜,我也搭了一点菜。一路上接连都是赶早卖菜的人,或一起边说话边骑车走,或默不作声骑着车往城里冲。天麻麻亮时,我们到达了一个大点的菜市场,占到一个地方,把菜放下摆好。天大亮了,有早起的人来买菜了,我们说着菜新鲜叫着来买,买菜人看看菜问问价钱,觉得可以就开始挑选自己满意的蔬菜了,姐姐麻利地给他称好算好钱,接钱找钱,很是快速,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姐姐又开始称下一个买菜人挑的菜了。也有看看菜,问问价钱,还价的,姐姐不同意卖,这样生意就做不了的。有时来了一窝蜂的买菜的人,每人挑选好菜等着姐姐来称好付钱,这时我和哥哥就有事可做了,我负责看有没有拿着菜不付钱就走的,哥哥负责算钱找钱,一下子很是忙乱的。到中午边还有菜没有卖完,这是最着急的,菜就要降价卖了。这时来买菜的人也不多,小哥哥看见来了一个买菜的人,就大声叫着:“新鲜蔬菜便宜卖哦,不好不要钱。”这一叫还真灵,有人来买了。不一会儿菜卖完了,我们就吃点东西回家了。
姐姐风里雨里落雪冰冻都是要去卖菜的,一年年,很是辛苦。家里生活条件也好很多了,吃的穿的也改善不少。姐姐几年卖菜下来,家里也攒到一些钱,就把泥瓦土砖老屋拆了盖了一个楼房。住在崭新宽敞的楼房里,母亲说,这是姐姐卖菜一秤盘一秤盘盘来的。母亲又说,她那时家里自由地里种点菜,挑着走到城里到各街各巷叫卖,还卖不到几块钱,现在卖菜攒钱快啊。我很是敬重姐姐,也很是想去卖菜。
后来姐姐出嫁了,卖菜就落到我和小哥哥的身上。这时蔬菜批发市场兴起了。我和小哥哥又在外面读书,一个星期回一次家。星期天回家哥哥会载着一车菜去批发市场上贩给菜贩子。有时是我去的。菜上贩比原先在街道旁零卖要好很多,一担一篓一起卖的,不过价钱要低一些。平时如果菜很多,我们又在学校读书,父亲就要推着板车去批发市场上贩菜了。我们很是不忍的,叫家里不要再种那么多的地了,就没有那么多的菜让父亲推板车去卖了。可父母还是舍不得土地荒掉,还是种着各样的蔬菜,父亲还是会经常推着板车去卖菜了。我们就盼望的假期快点到,假期到了,就可以给家里卖菜了。
寒暑假到了,我和小哥哥轮流去上贩蔬菜了。去上贩蔬菜要好早起来,天冷是要凌晨三点钟起来,天热就更早,凌晨二点钟就要起床了。父亲打更叫我起床,张罗好菜。我骑着车担着菜往批发市场去,那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我把一担菜放好位置等待着菜贩子看中谈价钱,价钱双方都可以接受,就可以成交了。一担菜卖完有时还没有天亮,那是最好的,吃碗炒粉就往家里赶,还可以休息一下。最烦恼的是一担菜到大清早的还没有卖出,急得直跺脚。好不容易有人来买了,但价钱相当便宜,也没有办法只有贱卖了。
有一次放寒假,家里有一些菠菜要卖,上贩给贩子只有一角多点钱一斤,到菜市场卖可以卖到四角钱一斤。我就骑车担着一担菠菜到菜市场叫卖。一个上午可以卖掉一担一百来斤,卖得到四十多块钱。很是不错的,比上贩好多了。那个寒假我就每天上午卖菜,跟各样的市名打交道,有善良的说这么小就卖菜;也有小气计较的,为了几分钱而吵的。正月初三四,小市场上没有什么买菜的人,就必须要到大市场去。那时我骑着车担着菜,要骑一两个钟头才到达一个大菜市场,不过那里的菜好卖,价钱也贵一些,尽管辛苦但心里是很高兴的。
参加工作了,家里还是种着菜。父亲种了一种韭菜黄的菜,长长的黄黄的很好看。我凌晨二三点就要起床,担着韭黄骑车而去,到达批发市场上贩给一些酒店里的菜贩子,价钱也还可以,一斤三块钱左右的,一次卖出不多,只有五十斤上下的。遇到价钱好的时候,一担菜可以卖到几百块钱的。交给母亲,母亲很高兴。回家我还要赶着去上班,上班的一上午都没有什么精神的,但自己的两节课还是打起精神来上的。这样早起上贩菜又赶来上班,坚持了十来年。直到父亲种韭黄的那片地被征用建了一个蔬菜科技园,就没有去上贩卖菜了。那辆载重的永久牌自行车就也歇歇了。
家里还有一点蔬菜地,种着自己吃的各样菜。菜到丰收时,吃也吃不完,烂掉坏掉很可惜,父母也舍不得的。父亲就推着板车带着母亲到家附近的菜市场,把那些吃不完的菜卖掉。一次卖得好也可以卖到几十块钱,父母很高兴。对于老人家一块钱都是宝,何况是几十块钱。父母就一有多的菜就拿到菜市场去卖。几次和父母说不要卖菜了,他们还是去卖。也没有办法,只希望他们卖菜中安安全全,健健康康。
种菜,卖菜是父母的根本,也是我们的根本。那绿油油的蔬菜在我心里永远生长着。
[ 本帖最后由 从容 于 2013-8-17 18:3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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