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行汴河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6:56 编辑 <br /><br /> 　　汴河，这个隋朝开凿的河道，穿越了唐宋，流经了明清。如今这条古老的河道从家乡城市的中心穿城而过，为钢筋水泥铸造的城市增添了数不尽的灵光与秀气，成为了城市中一道靓丽的不可缺失的风景。城市因河水而变得灵动和秀美，河水因城市而增添了靓丽和风韵。
　　因家居住在汴河附近，曾无数次行走在汴河的岸边。汴河里静静的流水，岸边景物，四季轮回的变换，早晚的日出日落，我曾反复地细心观察过无数遍，在心里也曾发出无数次的感叹与赞美。为此写过《汴河的风韵》、《相约在汴河》、《春行汴河》等多篇关于汴河的文字。
　　汴河，我再也熟悉不过的了，就像是面对朝夕相处的亲人一样！按理说，它对于我应该没有多大的诱惑力，但在阳春三月，春分时节，为了呼吸到春天的气息，寻觅见汴河新的景致，我还是忍不住又一次地行走在了汴河边。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我避开了汴河在主城区的流段，而是行走在位于城市南端的汴河流段。我从二里坝大桥出发，彳亍在汴河的岸边。
　　在桥头通往河底青石板铺的成坡道边，树立着几块石刻的浮雕，刻有历代诗人描写汴河的的诗句。其中有白居易的《长相思》“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明月人倚楼。”诗句的旁边还配有一幅那个古代闷在闺中独自相思的美女的图案。其形象逼真，让人浮想联翩。
　　岸边的垂柳早已经泛绿，一片片细小的新绿色的叶子占满了枝头。垂柳的叶子和普通柳树的叶子不同，它们是五六片叶子簇长在一起，中间有一个毛茸茸的柳絮苞，因此叶片又极像是绿色的花瓣。无数个绿色柳絮苞就像无数只的蚕蛹趴在柔软的枝条上，此时柳枝此时显得沉甸甸的的，在春分中慢慢地扭动着细细的腰肢。想象到不久将是柳絮漫天飞舞的样子，像雾像雪又像花！
　　在垂柳树下的枯草丛中，开了几丛不知名的小花，紧紧地聚集在一起。黄色的像满天的金星，紫色的像是一个个小精灵，红色的像点点的胭脂……
　　河里的水在缓缓地流着，细小的波纹一个接着一个，就像赶趟儿似的，连成一片片，铺满了整个河面。在下午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金光闪闪。这时候我不由地想起“春心荡漾”一词。当人的心里产生某种欲望的时候，也许就像眼前的水面一样，微微地颤动，久久不能平静，但又是波澜不惊，无声无息，其中滋味是妙不可言。不可与人知，只有自己慢慢去体会。
　　站着河西岸的台阶上，向汴河的东岸望去，绿柳垂荫，花团锦簇，亭台楼榭艳掩应其中，在夕阳中熠熠生辉。那高高的木阁楼，长长的木桩桥，圆圆的水车轮，都深深地吸引着游人眼球。由于是双休日，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出来游玩。有的孩子头上带着柳枝编成的帽子，穿梭在桃红柳绿间，家长在忙着给孩子拍照。面对眼前的美景，我也忍不住拿出手机抓拍了起来。这时木桥上一个年轻漂亮的白衣女子无意间闯入进了我的镜头。也许这就像是卞之琳《断章》中描写的那样“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我不禁暗自发笑了起来。
　　走近水边，水是清澈见底，我忍不住用手抄起一把，顿有一种清凉的感觉。绿色的水藻漂浮在水面，一团团一片片，似乎比冬日里青绿了许多。这种无根的植物在春日里也在暗暗地生长着。水底的水草一棵棵一簇簇，也是那么绿油油，它们随着微波在水里轻轻的摇曳。有几条极小的鱼苗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穿游在其间，它们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受到惊吓。此时真想做一条“水中游泳的鱼”。
　　放眼沿着河岸望去，夕阳中，一棵棵一排排的垂柳，就像是当年迎接隋炀帝龙船到来的保驾护航的士兵，又像是妩媚、矜持的纤纤侍女。垂柳倒印在水中，其倒影也在随着微波轻轻地摇曳。这时候我又想起了徐志摩《再别康桥》中的诗句“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甘心做一条水草！”
　　随着岸边的景致，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不知不知不觉来到的汴河大桥下。抬头向上望去，整座大桥就像是一条巨龙飞舞在汴河的上空，威武而壮观。桥上车水马龙，一副繁忙喧嚣的景象；桥下流水潺潺，绿树成荫，静谧而幽雅。桥上桥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景象！
　　从桥底地下鹅卵石铺成的便道穿过大桥，桥的那一边又呈现出一派别样的风景！
　　汴河大桥以南的河段由于偏离城市的中心，两岸暂时还没有完全开发，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物和亭台楼榭。因此显得视眼辽阔而宽广，两岸的景物基本上还保持原貌。岸边载的垂柳是才栽植的，枝条还不够长不够多，树冠显得比较矮小。在河边的便道旁站立着一根根方柱形的仿古的梅花灯柱。每根灯柱的四面都印有一枝梅花，一句诗句。诗句是朱熹的《墨梅》“梦里清江醉墨香，蕊寒枝瘦凛冰霜。如今白黑浑休问，且作人间时世妆。”而此时河岸的梅花开得正艳，那红的像火，白的像雪。
　　河的两岸垒砌了许多石块，一块块一层层，远远望去就像是海岸边礁石，可谓蔚为壮观。设计者也许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保护汴河的堤岸，二是一种别出心裁的设计。在我们这个没有大山的平原地带，石头乃为稀罕之物。能见到这么多这么大的石头，也是别一样的风景。且石头给人一种厚重、稳重之感，就像是私家镇宅之物一样。这里应该理解镇住河里的水怪之用，保一方水土、百姓的平安。其中有的叠加起来的石头延伸到了水面上。这么大的石块是怎样从深山中运到这里来的？还有又是怎样地一块一块地叠加上去的？我心中发出了由衷的感叹！这里的景象大大有别于刚才看到汴河两岸的景观，少了许多人工制造，多了几许原生的态美。
　　也许是这里的水质好的原因，河里的鱼儿比较多。因此引来了许多临河的垂钓者。由于天气变暖，又是一场春雨过后，出来钓鱼的人是特别的多，每隔几步之地就有一个垂钓者。这时候的钓鱼者有别于冬天，冬天里钓鱼者一般都是一个人在“独钓寒江雪”，而这时候钓鱼者大都是成群结队的。
　　其中有不少是大人带着孩子一起来钓鱼的，还有的是全家出动。孩子在旁边追逐、玩耍、嬉戏、喧哗，不时地向水里扔土块、石子，大人们并没有担心鱼会因受到惊吓不上钩，而去禁止孩子的顽皮。也许他们此行的目的不在于钓鱼，而是在于追求一种其乐融融的幸福。在不远处有一对年轻情侣也在钓鱼。男孩在拿着鱼杆在静静地等待着鱼儿上钩，女孩在一旁专注地玩着手机，男孩偶尔转过头来亲一下女孩的脸，女孩子则微笑着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爱的滋润与激情。他们不遮不避，大胆而肆意。他们目的或许也不是在钓鱼，只是通过钓鱼这种方式，增添爱情的一种浪漫情调，加深彼此间的感情。他们是在钓一颗心，一份情！感叹年轻真好！
　　从汴河的河底顺着河坡爬到了河堤，走在了“湿地大道”上。湿地大道是城市通往洪泽湖湿地一条的主要通道。路面是六车道，显得宽阔而壮观。从城市到洪泽湖湿地仅仅是二十分钟的路程，不远处就是日出斗金、烟波浩渺的著名的洪泽湖。汴河最终端是流进洪泽湖的。这样就使河水和湖水相通，城市和湖泊相连。缩短了城市和洪泽湖之间的距离，把生活在城市中人们和大自然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达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