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的馈赠

2013，这个春天的馈赠


进入三月，天气还是乍暖乍寒，在冷暖交替的时光里，在不知不觉中，已是春暖花开围绕的季节。凄风冷雨与熏风醉人的交错，展开了两个不同的画面，但那暖暖的淡淡的绿色，从地表爬上枝桠，已是春色满园关不住，且越来越浓艳，越来越亮丽；人们也换下臃肿的棉衣，大街上流行的色彩开始汇集成多彩的溪流，团聚成春日世界的点点花朵，心情说不出的愉悦，脚步说不出的轻快。这个世界，正在变得亮丽，变得高大，变得厚重，变得丰富多彩。

　　春短。交错在寒与暖的夹隙，代表寒的山阴河阳琐碎积雪还没有化尽，那些代表暖的绿色就由铁青色变成了嫩绿状，山河为之变了颜色，天空为之染了生气，到最后一朵花朵凋谢，烈烈夏季轰然而至。然而，正当我写这篇小文的时候，一场罕见的大雪飘然而至。先是冷雨，后是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有北向南，一路袭来。那些长满翠绿叶子的柳树，那些簇生着感受春光的榆钱，那些瑟瑟颤抖的粉红的桃花，那些丛生的雪白的梨花，都被大雪覆盖，枝条被大雪压弯。老吴说，这些年在春天的三月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这么厚的雪，天显异象，必有灾情。第二日上午八点零二分，四川雅安地震发生。雪后第三日也就是4月21日上午，遇难164人，失踪16人，受伤达6986余人。自然万物，遵按天理循环，是人类的灾难，是自然的警示，还是人类家园地球的阵痛或悲伤？
一、根须，那些春天的平民

根，附于地底，感天地灵气，帮助生命萌发生长。犹如国之平民。我看到过一些植物的根茎，花草的根须大多纤细洁白纯净，宛若青壮年的体魄；树木的根须大多盘根错节，老态龙钟。这些根，从一粒种子开始，变换着体位，舒展着呼吸，吸收着给养。这颗种子，赋予了它日后身材是否高大还是弱小，生命是否千古久远还是春生夏亡。让我从我熟悉的家乡一种普通的树木说起。我的家乡有一种枣树，以能产扯出金丝的小枣而声名远播，种植面积达到50万亩，销往世界各地，树木不阔大，略显有些矮小，根扎的极深，彰显出与其他草木“叶不争春，花不争艳，根不争地，冠不争天”的胸怀与气质，像极了我默默耕作的乡亲。

　　根，一生见不得光明，默受黑暗，向地下去，一直向下，汲取枝干、花朵、果实所需要的水分和土壤里的微量元素，一株植物的长势的快慢，外貌的阔达还是挺拔，花朵的艳丽还是花期的长短等等等等，都和这些看起来乱糟糟的根系，柔韧的根须有关。那些根须对大地土壤丰富养分的取舍，决定了这些植物的生命长度和所贡献的价值，这样看，这种努力的向下，可能就是一种向上的升华。它的心态是平和的，积极的，干着自己能干的，干好的事情，它具有了上善若水的品质。这些植物比如说是我熟知的枣树，皲裂的老干和枝条在暖风飘荡的一夜间，舒展了，舒心了。和根部达成一种默契的植物就有了物质的基础，有了发展壮大的养料，有了为完成梦想而催生的新生动力。

　　一棵枣树如此、一株植物如此、一个人如此、一个家庭如此、一个国家如此，那些细分的框架结构，都逃脱不了一些理。根须广细，根深叶茂，这些根的素质、生命力，可以改变一株植物的强大还是纤弱。我们国家最大的群体以前是农民，现在恐怕是农民工了，他们就是那些根系与根须吧。大多是一些城市建筑的建设者，但在繁华的城市没有一角，城里人只给他们一种称谓，城市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接纳他们这些来来去去的过客。但他们用勤劳、朴实的人格，赢得了整个社会的尊重。
二、花瓣，那些春天的歌者

总有些人做不得根须。他们在这个春天或成为绿叶或晋升为花朵，绿叶就是根须另个世界的再生，根须向往的光明和五彩，让一片片叶子温暖着，照亮着，衬托着，还是作为一个平凡者出现的。但这些叶子看起来很满足的摇摆，很惬意的舒展，都尽可能的伸着嫩绿色的手掌，接受阳光的抚摸，雨露的沐浴，感受着欣欣向荣的生机。初春，是一片片细小的叶子书写着感受着春天的，直到花朵、蜜蜂、蝴蝶、微风、细雨、春雷等这些春天的赶潮者不断的出现，一夜之间，万山碧透，绿野浸染。

　　这个世界需要绿叶，但更需要花朵。没有花朵，没有了果实，没有了夏和秋，春在一年之始，就变得毫无意义。花朵在内心里应该是收敛的，在姿态上应该是狂放的，在色彩上应该是炫丽的，根须和叶片的所有供养，可以说都是为花朵为果实努力的，服务的，只有让花朵开出真实，这个世界才会缤纷五彩，靓丽多姿，根须叶脉所做的工作才有价值。几千年来，历代的文人墨客，不断书写了绿色的营养，书绘花颜的靓丽。

　　花朵独具艳丽的色彩，但在春天的舞台上大多展现的时间短暂，也就有了许许多多的的不如意，这些不如意有的是人为的施加的，有些是自然的遗憾，正是这些不如意留下了太多创意抒写的空间，需要人们来挖掘和发现，整理和收集。

　　有时感到，花儿的命都是苦楚的，有故事的，又是让人无法忘却的。有的花，终生见不到叶子一面；有的花，终生会不得蝴蝶；有的花，只有半天的生命；有的花，开的风情万种，却暗藏杀机，花事如人生，那些光彩照人的绚丽人生背后，又何尝的不是有风雨兼程，布满荆棘。

　　最后只有那些果实，香艳艳，亮晶晶，被人储藏，酿制，加工，虽粉身碎骨，但真实存在，为这个世界增加了品味和营养，才是正途，才是修的了正果的佛陀。
三、五彩世界，春之胜境

这个春季的魅力，就在于它改变了整个世界的颜色，向往和追求！舒展开来，就是一副轰轰烈烈的、姿态完美的、意向丰富的、色彩缤纷的中国泼墨写意画卷。春之神，用它的智慧，才能，贤淑和文雅，指点江山，将人们浮躁的、不安分的心平和下来，在温润的土壤里播种新的希望。树木花草和着春风，热情淳朴的人们和着田野，向春暖花开的路途奔去。一株花，一棵树，一片草叶，一群蜂蝶，都装扮着自己的五彩世界。这个世界，是充满希望的，是充满向往的，让这些大自然的追随者身不由己。

　　春光很短暂，但它用有形的色彩策划扩展了自身生命的高度、宽度与深度。我想起三毛的句子：如果有来生，我要做一棵树，和你站成永恒，没有悲伤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天空中飞扬；一半散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随便找一处山坡，或坐或卧，不远处有潺潺流水，有像白云般移动的羊群，取出一本书来，嗅着野花的清香，过着惬意悠闲的时光。随便找一棵树，或近或远，细细倾谈交流，问它的近况，又在哪里找到了一脉甘甜的潜流，近日的阳光是不是还是那么醉醺醺的暧昧，叶片上的雨露是不是还是那么清洁晶莹，我不放心的那朵花的花瓣是落在了你的脚下，还是被风吹进了山下农家的院落，还是踏着溪水，寻那个系舟骑马的友人？

　　你不说，就是让我自己或更多的人去寻找答案。

　　春天对每个生命都是那么的细心，它能洞悉这些生命的想法和念头，并在适当的时间，在适当的地点去轻轻的挑逗，拨弄一下我们变得迟钝了的心智，让生命的萌芽以一个独一无二的姿态闪亮登场：杜鹃花红的能痛断肝肠、梨花白的洁净素雅、有一种蝴蝶兰是由蝴蝶来共生的、夜来香只在夏天萤火虫的梦里开放，只是白娘子不可能再遇到许仙了，现在游湖的时候，还有谁带着那把承接诗意的伞？

我记得：生命短暂，青春可贵。在这个香雪漫道的季节，让我们接受春天的馈赠，让我们开一束花，结一枚果，等那个人。
2013年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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