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岁的秋意
2022-01-11抒情散文冷若秋水
经过了一连串的雾霾天气，终于见到了透澈的蓝天。风比往常大，树枝摇摆着将黄叶纷纷洒下，秋的色彩如约而至。马路上，各种车辆鱼贯而行，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一次次打磨着我的耳底，我找不到合适的象声词来形容它们，是“嗖嗖”？还是“咝咝”？无论是什么吧……
经过了一连串的雾霾天气，终于见到了透澈的蓝天。风比往常大，树枝摇摆着将黄叶纷纷洒下，秋的色彩如约而至。马路上，各种车辆鱼贯而行，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一次次打磨着我的耳底，我找不到合适的象声词来形容它们，是“嗖嗖”？还是“咝咝”？无论是什么吧，在我听来都是碾着时光的，它载着车上的人前往他们的目的地，却把一丝说不清的惆怅抖落在我这个境外人的心底。 来到新环境快有两个月了，一切还在适应。有人说我，这么折腾一下，任务比以前重了，工资比以前少了，原来盘好的根基也废了，新环境里一切都要重新生长，何苦呢？众人看到的现实我无从反驳，正如自己心中由失落过渡到的安宁，也无从对外人说起。如果把人生比喻成一只盛着水的杯子，我这次算是换了一只杯子吧。倾倒过程中，从前杯里的水注过来，总会有些泼洒遗落，这也是人生中难免的得失。新的杯型里，我正在完成一次全方位的变换，然后慢慢沉落，稳稳地接受后续时光的洗礼。 尽管新环境里的任务比从前繁重，心情却轻松许多，是得益于每日里的步行上班吧。换上了柔软的徒步鞋，脚底稳稳着地，平日里借助高跟鞋获取的自信也随之换了一种形式，那好似行云流水般的从容，总会让我的微笑悄悄爬上脸庞。行走中，也会有深思臆想，或为新一天的工作设计布局，或为生活中的某个瞬间感动。而大多时候，是在感激，感激生命中遭遇的种种机缘，那些把握住的，错过的，失去的，都静静躺在记忆的锦盒里，等我微笑检阅。 大舅给的安吉白茶已经喝完了，在这段用嗓过度的日子里，它的温润一直抵达到了心底。只是，茶在手，人已逝。每每凝视手里那盏新嫩饱满的茶姿，就会不由自主想起大舅的生前种种。当初鲜嫩之时被采摘烘干，如今遇水而获新生，在上下翻腾中，舞出独特的自我，直到体内的汁液全部渗透出来，是为茶的极致。那么，为人呢？如果，人也能有一次重生的机会，大舅还会不会按照从前的人生路线来走？错过的梦想，错过的爱情，还会不会有改写的机会？他那些对现实的妥协与抗争，到底是一念的兴起，还是刻在骨子里的执着？ 眼睁睁地看着他挣扎在癌症的魔爪下，直至最后一息，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推进那个房间，化作飘往天际的青烟和拢到狭小空间的碎灰，真不知道，最终的他，是随了青烟获得了来生的自由，还是随了碎灰获得了永世的安宁？只知道，人去后，他再也呼吸不到的空气里，到底还是剩下了他带不走的残留。 新买的祁门红茶，接上了白茶，继续承担起保护我嗓子的使命。“祁红特绝群芳最，清誉高香不二门。”品茶，是不能与“急功近利”沾边的。尽管，我是为了保护嗓子而摄取水分，但对这位“红茶皇后”可是不能怠慢的。毕竟，她浓厚的发酵味道，以及入喉的醇香，还暖了我的胃，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在无数忙碌过后的时光里，坐在那里捧一杯暖手又暖胃的祁红，瞬间即可获得一片贴心的安宁，久久不散。如此，怎能不爱这品茶的时光？ 秋意来袭，那个所谓的生日也将来临。三十九岁，终究还是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那一天来到人间，这场不合时宜的降生，带给一双人一时的忧，却带给另一双人一世的喜。三十九年的光阴，带着我离开你们走了多远，我无法知道。甚至也不想知道，你们会在何种情形下，念起这个在你们生活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我。三十九年后的这个秋天，我终于理解了家与根的区别，彻底原谅了那对一直被我唤作父母的人，原谅了他们带给自己的如同难民一样的飘泊。而对你们，是无须原谅的，因为，从未有过怨，及期待。深心里，也不再上下翻腾，只如眼前这杯茶，于默默中静等。或许，生命的机缘，会把你们带到我面前，到时一切尽释然。 人生如此，我惟有感恩，感恩于生，感恩于养，感恩于所有陪伴，和离去。
2014-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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