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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落在尘世

2022-01-11叙事散文川媚
落在尘世——读阿来的短篇小说《老房子》对任何偶像进行分析,得到的只能是尘土,从中不会获得艺匠的欢愉。——泰戈尔《老房子》是阿来发表于1983年的短篇小说。它以人物失而复得的意识流,流淌着一个卑微的人生,以及一条隐蔽的传统——不是表面上的少数……

落在尘世——读阿来的短篇小说《老房子》


  对任何偶像进行分析,得到的只能是尘土,从中不会获得艺匠的欢愉。——泰戈尔

  《老房子》是阿来发表于1983年的短篇小说。它以人物失而复得的意识流,流淌着一个卑微的人生,以及一条隐蔽的传统——不是表面上的少数民族风俗,而是东方精神生活的传统。《老房子》为我呈现出的,是一种不无宗教精神的世俗烙印的传奇,也通过不无可能性的爱,映射出现实人生的凉薄与无为。

  土司的门房一百零八岁时,死而复生,又被大地唤醒。在人们的话语中,他便是那个因情而死的门房,人们不知道他死而复生。在传说中,土司的门房害了相思病,他的死是为了土司太太;他的活是为了读者。作者让他活过来,为我们讲述自己的人生。

  永远被女人纠缠的男人。他永远为他人而活。他的世界里没有爱情,没有仇恨,只有女主人,那个在他眼里身份十分高贵的美丽女人。土司太太被遗弃,被外来的兵强奸,太太对他说:“有了的娃娃是你的娃娃。”门房内心感到光荣。

  他忠诚地守着太太,看着她在别的男人怀抱里打滚。太太生第二个野孩子的时候死了,他也死了。但是最后仍然由他来给我们讲这个故事。

  “他曾在八十六岁上梦见自己和太太交合。”

  第二次难产太太至死也没说:“是你的娃娃。”他于是对自己追问起来并且自己回答:“是我的娃娃。”

  这个故事有些无法破解的神秘感。一旦有所发现则令人十分自得。

  语言像天上的白云一样优美诗意,又富于乌云般的暗示和象征。
  “地板上满是过去日子的灰烬。”

  “老房子仍像一个骨质疏松的梦境一样静静耸立。”

  “那具军官的骷髅向他切齿微笑。他的眼窝中飘起绿火。这使他记起点什么却什么都未能记起。”

  土司的门房所感知的爱情是实实在在的,从他对于声音与色彩的敏锐感觉中。作者用自己的想象为读者进行了转述。我相信那些暗示感情的文字里,有门房年轻有力的心脏的跳动,更有作者训练有素、不由自主的推敲。

  太太被军官强奸时,门房注意地听着,“居然传来女人纵情的呻吟”。这是个复杂的叙事结果。作者是在退出道德的框框之后,还原人物不无嫉妒的感情真相,还是在情节进行中适度合理地夸张呢?这真的很难说。但是这种入木三分、恰到好处的表述,使我们看到,土司门房的主观感受足以表露他的内心欲望和感情倾向。

  哪怕一个强盗,一个稍有身份的强盗,也可以配得上他心目中的高贵女主人,而他自己始终是个可悲的奴才。太太不喜欢奴才,哪怕一个女人什么都失去了,她还愚蠢地保住她的骄傲。她孤寂的死证明,她是永远被男人懈怠的女人。被抛弃的女主人是没有地位的,她自己尚且不顾惜自己的身份,然而爱她的那个人,她的门房,却奉她若神明。

  这故事让我想起大学里读过的另一个名家作品,贾平凹的《五魁》,呈现的那种不对等的爱情。大约是有一个十分威猛的脚夫,怀着对天仙般的少奶奶的爱慕,爱女人又极尊重女人,对她十分同情和仗义,可谓义薄云天,但是不敢占有她,当发现女人与一条公狗相好时,他起了嫉妒的心,杀了这条狗,使女人羞忿得投崖而死。于是五魁做了强盗抢来十一个女人做压寨夫人。贾氏的故事非常有传奇色彩,又让人感觉到入骨的凄凉,令人匪夷所思。

  《老房子》诗意地含蓄着。在小说中,作者似乎在努力维护人性的纯粹与复杂,人物行为绝没有变态的意味,但是读者所见的周围一切,都是死寂之中不为人知的情感喧嚣。《老房子》的显在之意,也是对于传统道德与生命价值的反思吧! [ 本帖最后由 川媚 于 2011-4-21 11:2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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