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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一湖情思

2022-01-11叙事散文石丁香

一湖情思盛夏时节,漫步在微湖岸边。确切地说,我并不知道何处是岸?这只是微湖湿地的红荷风景区。说实话,因为多次去过微山湖,来之前,对这里并没有太多期待,也没有以往“眼睛到不了的地方,心先到达”的热切。路上听地导介绍说,这依偎在微湖怀抱的红荷……
一湖情思
盛夏时节,漫步在微湖岸边。确切地说,我并不知道何处是岸?这只是微湖湿地的红荷风景区。说实话,因为多次去过微山湖,来之前,对这里并没有太多期待,也没有以往“眼睛到不了的地方,心先到达”的热切。

路上听地导介绍说,这依偎在微湖怀抱的红荷风景区,乃中国北方自然生态最原始、景观最美、面积最大的湖区湿地之一。总面积90平方公里的湿地内,拥有野生红荷10万多亩,是野生荷品种最多的风景区……这几个最,又撩拨得我心里荡起了涟漪,眼前不由呈现出万顷红荷争相怒放的壮观景象。 遗憾的是,走近湿地,我并没有见到之前介绍的“百荷诗廊”,也没有见到所谓的“霍兰迪亚”、“状元红”、“杏花春雨”、“贵妃出浴”、“玉楼人醉”、“倩影落雁”等有着妖娆名号的荷花。或许是见着了并没有认出,就像人世间的无数次擦肩而过,无缘对面不相识。又或者悲凉到“你在我的对面,我并不知道你爱我”……一枝洁净高雅的荷,又该以怎样的姿态诉说心曲?或许,留得残荷听雨声,才是遗世独立的超脱。 就颜色而言,抛却诸多艳丽的红荷、白荷、黄荷、粉荷……我印象最深的要数那种观叶的荷,浑圆如大罗盘一样的荷叶,浮在水面上,给人一种错觉。微风拂过,竟分不清到底是水渡着它,还是它载着水。最绝的是听说其上可端坐一个娃娃,而不沉不折。想来这也是人们的估量或想象而已,未必有人亲手放一娃娃做此试验的。我倒是想,如果此时每枚叶上都爬一只青蛙,或者是一只青蛙在叶与叶之间来回跳跃玩耍,会是很有趣的景致。可惜,一路走去,我并未见着青蛙、蜻蜓、蝴蝶等可爱的生灵。景点上介绍的所谓众多水生物产,大概都藏在水下,悠然自得地观静水深流,听荷叶击掌了。 当我端着相机对着湖边两朵清荷时,一位搞摄影的朋友笑讽道,一看你就是没见过水的城里人。朝前走啊,这才哪到哪儿呀,前边好景多得是。我被惊着似的,连忙说,不,我不是城里人,只不过我的家乡没有荷。你知道吗?在这样的时刻,我乡下的父母怕是正在“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呢!朋友朗声笑着架起专业相机大步向前,我则执拗地把那两朵寂寞的荷摄入镜头。因为我知道,摄影家拍的是荷的韵致,我寻的却是荷的风骨。“魂游地下乾坤老,骨在人间草木香”,在我眼里,任何一朵荷都是一样的出淤泥而不染。 不懂得如何赏荷,和多数如织的游人一样,也不过走马观花罢了。匆匆的邂逅再匆匆的别离,像是画中的留白,倒也不失另一种韵味。一直以为,观赏再美丽的事物也不可太过用力,因为,太用力看了,就是盲。《人间词话》中有语“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君不见,世间许多美好的事物往往都是“遥看近却无”,和荷一样的“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玩”。 静下心来细细品味,这“远和近”中却蕴含着世间百般况味。现世中,本应相亲相近的人与人,往往会由于心的阻隔而日渐疏远,显得那么孤寂而不可接近;人与自然却恰恰因为人际关系的疏远,反而将彼此的距离拉近,显得十分亲切。其实,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无论是人和自然,人和人之间,无不充满着“远与近”的哲学思辨以及对美、对爱的得失痛苦。 这痛苦影响着人类的生活,这得失左右着人们的情感。仿佛近处的爱人却远在天边,天上的云却在心灵近处。正如顾城的《远和近》: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或许,每个人的内心都藏着对人性复归自然的愿望。 就像行走在水岸的我,眼里观的是湖波浩淼,脑里念的是荷塘月色,心里想的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行动上则想追求一种诗意的生活。我欣赏帕斯卡尔的“人应该诗意地活在这片土地上”,却无力扭转现实的生活。在这纷繁难解的当下,面对事非颠倒的一切,诗意生活只能是一种追求,一种理想,一种梦想的天国。然而,在这个充满矛盾的世界上,梦的天国并不存在。不同躯壳的人会将不同的梦安放在不同的灵魂里,以不同的方式逃避着某种悲哀。 诗人顾城说,他想“用心中的纯银,铸一把钥匙,去开启那天国的门,向着人类。”可又担心“时间的马,累倒了。”我则常常妄想在时间之马尚未累倒前,通过一次次远足,寻找诗意的朦胧,通过一回回放逐,洗涤浑浊的心灵……因为,行走确是件奇妙的事情,告别家中的早点和亲人,中午或者傍晚你就可以在另一个地方品尝当地小吃;离开单调重复的工作岗位,你再也不必心为形役,尽情游弋在那山那水中,遥想那人……这真的是妙不可言,只可心悟,不可言传。 无奈的是,这种奢望常常被安放在梦想的天国,在等待那把纯银铸就的钥匙开启。当我在睡梦中掏出钥匙时,上帝告诉我,可怜的孩子,可惜你既没钱也没闲,空有一腔诗意的多愁善感,你只能随遇而安,淡定从容,不忧不烦。 胡思乱想的当儿,足至码头,被友人携着登上了游湖的大船,他笑着解释,瞧你那笨笨的模样,真怕你会掉下去喂了鱼。我则傻傻地问了句,这水到底有多深?因为我心里悠忽出现的是几年前友人湖中落水的惊骇……没得到正解,却引来一阵轰笑。看到一群群麻鸭自在的游在水面,我知道“水深尚未没过鸭脚”,又想岸上叫卖的鸭蛋应该没有苏丹红,应该不是用臭鸡蛋染色而成,便随口对友人们说,一会儿上了岸买点鸭蛋吧?凭栏远眺的友人则拍着栏杆,答非所问地说我太俗,怎么看到鸭子就想起买鸭蛋,应该学习柏拉图“如果你有两块面包,你当用其中一块去换一朵水仙花”的精神境界。我则笑着调侃,俺是“现食”主义者,没有你那么诗意浪漫,任凭你栏杆拍遍,俺还是要咸鸭蛋…… 清风入怀,心旷神怡。笑谈间,游船已靠岸,迎面是一家招牌为“一湖情思”的饭店。朋友又有话说,瞧见了吗?人家这里连做饭的地方都这么浪漫,这叫文化。
[ 本帖最后由 石丁香 于 2011-7-28 17:4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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