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痛并麻木的日子

　　下班时，天色已经一片昏暗，我拖着无精打彩的脚步走上楼梯。只觉头皮发麻，声音嘶哑，全身乏力，胃里不断地泛出酸味，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脸色铁青，只是眉头紧皱。抬起头，想看看天空是否有星辰，想看看天空是否有月光，然而眼前却只有一片昏暗，浓，又厚重，怎么也无法穿透的暗。让心底发凉。是喝醉酒后的感受吗？
　　是沉入恶梦里的慌乱吗？胸口好像压着一块石头，双手无力，双脚发软，使不上一点力气。想挣扎，却只是徒劳。凶恶的兽慢慢逼近，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响声又闷又沉，汗，在脑后凝成浑圆冰冷的冰珠，沿着脊背缓缓流下。不知可有谁发觉，肩膀上的份量感觉很沉，很沉。在混沌中，我沉入忙乱的睡梦里。
　　黎明，启明星挂在天边闪耀。晨风清凉透澈，枝头的绿叶在风里欢快地摇摆。隐隐的，东方的天边出现了一秣鲜红。河水自在地翻卷着白色的浪花，不管是不是有早起的人，不论是不是有人在这清越的黎明里手捧希望，黎明就带着许多梦，许多快乐醒来，睁开晶亮的眼，凝望着大地上的一切生灵，痛苦的，麻木的，还有寂寞的。每一个旅途中的行者，黎明都悄悄地将他们唤醒。
　　在黎明的召唤下，酒醒了，梦魇也溜了。时间滴哒，在房间里静静地踱着步。又是新的一天了，内心的伤似乎也结了痂，起床，看看窗外，院子里阳光满地，树上的柿子染得粉扑扑的，另一棵桔子也一天比一天大了，圆了。枝头开始垂下身子来。楼下的老奶奶已经在她自己开辟的一小块地里忙活了，那块地上，种着鲜嫩的韭菜，爬上围墙的南瓜，长长的丝瓜，紫色的匣子，还有日渐饱满的毛豆。老奶奶的老伴已经去世许多年，她一个人生活。她的头发全白了，背也微微地驮了。满脸的皱纹里，此刻充溢着汗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熠熠的光芒。
　　看着这幅画，我的心似乎被重重地敲了一锤。原来，自己自诩为的坚强，淡定，从容，竟然不过如此。与这位老人相比，我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才是生存的耐力，什么才是幸福的守候。这么多日子，我始终都不明白，不明白生活是要用来过的，而不是用来抱怨的。过生活，过日子，需要直面，更需要在痛和苦的时候换去尝试着忍受。工作无止境，忙碌无止境。可我完全可以学着忙里偷闲呀！
　　走下楼，骑上车，甩甩头，把痛与麻木丢弃在风里。阳光有些刺眼，但很温暖。痛过，苦过，我不后悔，抱怨过，麻木过，我也不懊恼。因为，我知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改变不了现实，只有学着改变自己。改变不了自己的时候，就抬起头，再看看已经走过的人。
　　络绎不绝的车流里，风轻轻拂过我身旁！
[ 本帖最后由 枝影横斜 于 2011-9-16 23:05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