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城乡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6:02 编辑 <br /><br />夏日城乡若水／文
蝉声阵阵，烈日炎炎。在这火热的季节，夏日如火般的激情，让树叶、让庄稼都害羞地半遮脸面，似乎一时不能接受这燃烧的激情。但刚刚经过艰难跋涉而来到这个光明世界的蝉，却似乎异常的兴奋，不时用它那清脆悦耳的蝉鸣，向人们展示着自己的风采，歌唱着幸福的未来。


日上三竿，太阳便撒泼似的显摆自己的火辣，用自己多情的光芒肆虐地炙烤着大地，人们或躲在空调屋里享受着高科技带来的凉爽，或手拿一把蒲扇端坐在树荫下、房荫下慢慢煽动出一缕清风，亦或者结伴到游泳池里去畅游一番，在娱乐的同时享受丝丝的清凉。也有因事外出的人们，男的戴一副墨镜，急匆匆地行走在大街上；女的则撑一把遮阳伞，袅袅婷婷地走出一股诗意，五颜六色的太阳伞反射着阳光，晃过人们的眼，成为人们心中的风景。马路也散反着阳光，远望就像是一条静止的河面，来来往往的车辆也喘息的厉害，路两旁路灯杆上的广告牌依旧坦然面对，间或有几个农民工兄弟在人行道上走过，黑黑的皮肤冒着油，肩头还有层层白皮泛起。干了一气活的男性农民朋友，扔下手中的农具来到河边，然后肆无忌惮地脱光衣服跳入河中，那份惬意、那份痛快，只有在河里游过泳的人才能体会得到。远处的妇女一会儿便扯起嗓子喊叫，仿佛怕男人走丢了似的。河堤上有几头牛在悠闲地啃着青草，有几个牧牛顽童远远地望着、玩着。


天渐正午，空气浓度更高，人们仿佛走进了桑拿城，随便往脸上一抹，然后顺手一甩，就会甩出一道亮晶晶的魔幻弧线。马路边卖凉饮的一边擦着汗，一边高兴地张罗着生意，他们似乎并不恼恨这鬼天气，脸上分明荡漾着收获后满足的微笑。小店内卖扎啤的生意更加火爆，有的点上几样小菜，就着扎啤喝出豪爽、喝出热辣、喝出氛围；也有的干脆直接灌进肚里，用其来帮助抵抗炎热的攻击；就连生活节俭的农民工朋友，也一边吃着路边的快餐，一边喝着拔凉的扎啤，在付出血汗的同时，享受一次美好的生活。田地里晚归的农民，在过够了河水的瘾后，接着在田地里挥洒着汗水，在太阳的炙烤下一丝不苟地侍弄着庄稼，仿佛已过惯了这种炎热的天气。他们中有的戴一顶草帽，也有的干脆光着脊梁，趁着太阳毒（这种天气野草容易死）麻利地在田地里除着草。这是那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真实写照。放羊的老大爷挥舞着长鞭赶着羊群，并不时吆喝着头羊沿着沟渠往家赶，贪吃的羊儿一边走一边在长满杂草的沟坡上选择着自己的美味，然后迅速地将它咀嚼进自己的肠胃；间或有人提醒着还在为农作物喷药的人，天太热了，快回家吧，不要中暑、中毒……村里的家狗趴在树下或大门洞里，伸出长长的舌头，快速地喘着气；家鸡也蜷缩在有树荫的柴火堆里假寐；鸭子则心有不甘地在院子里寻找着可以洗澡的水源，一个脸盆或是在压水井旁存水的小桶、小水窝，都成为它们的乐园。


太阳渐渐西斜，似喝了酒般的太阳白脸慢慢爬满了红晕，午睡的人们开始惺忪着双眼走出家门。退休的老人开始聚在一起或打起牌九，或垒上了城墙；小商小贩们开始从蛰伏的小家里推出了自己的三轮车，开始了新一轮希望的叫卖；大街上的车辆也多了起来，尤其是西瓜摊前堆满了买西瓜的人；顽童们也不管天热不热踩着滑板车玩上了兴致；这个时间上班一族在岗位上汗流浃背，写字楼里凉爽的空调风伴着嗒嗒的键盘敲击声，建筑工人们伴着水泥、伴着搅拌机的轰鸣、伴着自己即兴哼出的小曲挥洒着汗水，甚至间或骂一声鬼天气，期望着一场雨。农民朋友则慢悠悠地拿上农具开始了希望的劳作，他们也期望一场雨，否则庄稼就该浇水了，可河里的水位很低，只能用机井，不仅废油而且越抽地下水位越低，有些人家的压水井都抽不上水来了，脸上分明带着一丝焦虑。


不经意间忽然感觉起风了，并且瞬间风势陡增，狂风夹带着沙尘漫天飞舞，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它的舞台。当沙尘在人们脸上跳舞的时候，人们开始骚动起来，甚至做好了回家的架势。狂风愈吹愈猛，像是在发号使令。果然，在天空中渐渐聚集起团团乌云，似是等待着一场战斗的到来。云团翻涌越聚越厚，仿佛一块黑布把地球罩了起来，有的人家甚至打开了电灯。没有了阳光的炙烤，人们仿佛在经历一场日全食的传奇，有经验的人则大声说着：快走吧，你听，雨就要来了！


下雨了，快跑啊！正当人们纷纷走出家门享受这刚刚降临的丝丝凉意时，猛然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先是稀疏的，一会儿便成了一条条的白线，把天地连接起来。大街上除了疾驶的车辆，行人忽然一下子销声匿迹，有来不及回家的，也急匆匆地就近躲到靠路边的屋檐下。有几个稍大些的孩子，欢快地在雨水中奔跑着，不是急于往家赶，而是享受雨水的沐浴，一如我小时候一样。一会儿街上走着的、骑车的都撑起了雨伞穿上了雨衣；出租车难得遇到这样好的天气，来去匆匆中都载满了生意。农民们这下心里乐开了花，又省了好几十块钱，走，回家打扑克去；妇女们则笑骂着男人，回家包饺子去了；家狗的长舌不再伸出，而是茫然地躲在屋檐下看着从天而降的雨水；鹅鸭则欢快地嘎嘎地唱着歌跳起了雨中芭蕾。庄稼张开小嘴贪婪地吮吸着上天赠予的甘露，河沟里的小鱼也不时跃上水面，以此来感谢上苍的恩赐，否则它们也许因河水干涸而失去家园甚至生命。金蝉在雨水来临之前惊恐地间歇性地鸣叫着，而且间或在树间来回飞跃，似乎告诉同伴暴风雨来了。在大雨下的欢畅时刻，金蝉暂时停止了歌唱，整个世界只有雨的声音。大地张开博大的胸怀纳接着雨的投怀送抱，享受着这个轻柔女子带来的温情，激情与柔情交融，天地做合，雨线为媒。


雨住了，稀薄的云彩随风飘向远方，天空中零散的云端呈现出道道彩霞，西方的天空难得一见的火烧云像是画家们精心的涂抹。金蝉恢复了歌唱，人们也心急地走出家门来呼吸新鲜的空气，街道瞬间繁华起来。不知是谁喊了声，看那面的彩虹！果然，一道彩虹挂在天边，在彩霞的簇拥下时隐时现，牛郎织女仿佛正走在桥端，幸福地诉说着相互的思念。


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甚至出现了暂时的车辆拥堵，下班的、打工的、卖菜的、出夜摊的，有的急着回家，有的刚从家中出来，熙熙攘攘，川流不息。落日余晖映照着人们兴奋的脸庞，华灯初上指引着回家或出行的路。饭早的人开始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在人行道上，走在花园的弯曲小径，还有些人拿着马扎坐在刚刚亮起的路灯下，等待着同伴，等待着一场酣畅淋漓的够级或象棋大战。也有的三五成群，选一个僻静的角落纳凉，男人吐着烟圈，谈古论今，女人手拿蒲扇，说长道短。乡村的晚饭一般要晚些，这个时候整个村庄正升起袅袅炊烟，男人伺候着牲口，孩童津津有味地看着动画片，老人则抱着收音机听着评书联播入了迷。


月上树梢，城市的角落依然躁动着青春的旋律，十字路口羊肉串的香气随风飘荡，引得稀稀行人或驻足或回首。纳凉的人们开始回家休息，整个城市在喧闹中逐渐恢复了平静。乡村的夜是寂静的，因为蝉歇了，人眠了，牛羊鸡鸭狗也都安静下来，偶尔几声犬吠和蛙鸣也不再那么嘹亮。城市和乡村，连同夏夜一同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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