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散文网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散文阅读 > 叙事散文

叙事散文

读文顺赠芳香

2022-01-11叙事散文霍名夏
读文顺赠芳香领略了文字纯真生动的旖旎风光,留下的最深印象是,见到了一种生命本真的渴望。芳香在青岛是个月入数万的小富翁,但我发现她更在意的还是文字。在这里,文字不可能给一个人带来更直接更巨大的实际利益,唯一能给她的是一种精神上的丰富和快慰。应……

读文顺赠芳香

  领略了文字纯真生动的旖旎风光,留下的最深印象是,见到了一种生命本真的渴望。芳香在青岛是个月入数万的小富翁,但我发现她更在意的还是文字。在这里,文字不可能给一个人带来更直接更巨大的实际利益,唯一能给她的是一种精神上的丰富和快慰。应当看到,作为一个眼下幸福得几乎无以复加的小女人,在关注自己生意的同时,给文字以更多关怀和眷恋,其意义和利益是远非数字所能统计比拟的——所以芳香碧丝草一路风尘一路高歌地疾呼:

  渴望!

  本期刚刚读到的作者这篇散文新作《渴望》,主旨并非仅仅这个。对于亲情与文字的双重渴望更应成为其生命主体,成为渴望获得更大文字成就和生命亲情的一部分。无论是刚烈且慈祥智慧的奶奶、想亲而不能的亲生母亲,一生大爱于心的父亲之亲情,还是文字背后隐隐的人文追求之情。从多年前的原生态写作到今日的有意识自由写作,作者所投入的热情和心血让人难以想象,纵观其文,无不与情血肉相连。时间支持自不必说,单从情感题材的选择上,许多时候她慧眼识珠,就像上帝选中了她的率真一样,她用率真的文风独立于春雨太虚这一平台。

  还是先不要说她,说点题外话吧。我的看法没有改变。我认为一些充满激情的作者同行对技巧考虑过多。他们似乎认为,一篇优秀的散文或小说应该遵循外界强加的某些规则,或者有意无意间便被长期积存于脑海中的文学认识或教育同化而归于一途。其实,这种成见或认识妨碍他们的创作,使他们面对一个新选题时手足无措,他们的文字并不缺少才华,更不缺少生活所赋予的激情。杰出的文字作者,不依赖任何人,只依靠自己。普鲁斯特不同于他的任何前辈作家,而且他没有任何继承者,也不可能有任何继承者。

  伟大的文字创作者是打破框框的。只有他才能使用一定的模式。自己的模式。这种模式也许不是最好的,却是最为适合他的。巴尔扎克创作了“巴尔扎克式”小说,这种风格只适合老巴尔扎克。风格不同,味道必然不同,它们完全来自作者自己。正如我在《对话星钧》所说,文字不需要任何改变,需要改变的是我们自己的文字,我们写字的习惯。寻找适合自己的那一种个性文风。个性,不是胡说八道,不是火光四射,而是谁见谁为之钟情的独特诉说。哪怕你呻吟,也让人心疼不已才行。

  现在来说一下芳香碧丝草。

  还有这篇《渴望》

  作者的文字,从我最初在这里一照面便印象深刻了。并非小说或散文的文字表达多么成熟和高深莫测。不,完全不是这种情况。恰恰相反,是其个性表达:率真、有趣、幽默、轻松、坦诚的文风。那些简洁、快速、真实、生活气氛浓烈的毫不掩饰的豪爽之气,不乏灵性与文学艺术之浓烈色彩,首先便征服了那些不幸撞上其文字的人。他们很不幸,很冤枉,本没有更多时间,更没想到要在那些文字里面流连忘返那么久,然而事实上他们无法离开那些文字,直到读完,这些东西联结在一起就是一种不可阻挡的才华。

  她的小说散文,风格统一,一望而知是出自什么人之手。在干旱的日子里,我们都在找水,这水,也许就是不同于你我的一些词语,像临水而居,像出水芙蓉,像亭亭玉立,像你自己。一跺脚就冒烟的地方,也可以使用与之完全相反的词语,相信它们同样美丽。我眼中的芳香碧丝草,一路走来,正是把她自己生活中寻找到的许多词语放在了她该用的地方,或者放在了我们即将要读到的另外一些地方。我们的目的地是前面同一座山峰,是文学女神所在的梦幻天堂。

  初读一遍作者新作《渴望》,字里行间对于亲情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渴望,缘自于不幸又大幸的童年。几乎完全是白话的传达,完全是自己的个性表达。一般的独创性与其风格的个性——当然,我这里所说的风格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风格”。要形成真正属于自己的文学风格,我们都还有许多路要走。但是其已经初露的雏形不容置疑——有着密切的联系。借来的风格是蹩脚的风格。美国小说家,从福克纳到海明威,都创造了表达他们想说的内容的风格。我们穷其一生大概也无法达成他们的成就,但是,这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永远魅力,是一种无法传给他们的追随者的风格。

  因之,才有这两位不朽的文学巨匠。

  作者的优秀之处正是体现在自己的文字率真风格之上。就目前为止我所见,她永远诉说着自己的心曲。无论散文还是小说。《渴望》里面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细节,那些令人读之心灵震颤的亲情渴望,正是通过这些仅仅是属于作者自己的语言及其生命记忆,复原到读者面前的,固定在那里,它的后面是人们的唏嘘和悠远的联想。是的,如今在作者的脑海中或许这份亲情早已发黄,然而,这些源自内心世界最深处的个性文字,对奶奶、爷爷、爸爸、妈妈、小姐妹们的那份渴望却并未因为手里有了大把的财富而减弱半分。

  力量全在那些真实的细节中。这实在感人肺腑。

  我的眼前,读着文字,人却仿佛已经驱车数千里,一个一个遥远的人物影像就在那些城镇(当然,那时候可能还叫人民公社)和乡村的土街上从眼前掠过。大片大片的庄稼地从眼前掠过。几乎可以称作伟大的风尘仆仆不甘示弱的亲情奶奶在眼前掠过。在看到她的时候,皱纹出现了,历史出现了,风霜雪剑的年代与作者儿时令人心酸的种种渴望出现了…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很鲜艳的红色,也是很大胆的红色。亲情。渴望。小女孩子,半上眼睛,仰脸冲着太阳的方向渴望母亲亲情时看到虚拟中太阳的辉光时,眼皮里面是不是充满了无数零散如梦魇的红色呢?

  我就是这样读作者,读这篇《渴望》的。

  到这里,我不能再拒绝引用作者伤感又幸福的文字,也是它的结尾部分:

  “被奶奶说中了,我到爸爸家时,妈妈家的锅正滚滚地往外冒着热气,姐姐偎在锅台前,看着妈妈一碗一碗地往外盛着饺子,然后用她的小手捧着,一碗一碗地端到炕上。我看见,妈妈家的饺子不是和奶奶家的一样,全一色的白,里面有黑色的,那是掺了地瓜面的饺子皮,其实里面的馅是一样滴。

  “我进门叫了一声妈妈,妈妈用鼻子应了一声,再没回音。我就来到了里间。

  “吃饭啦?”爸爸和弟弟坐在炕上,见我到来,问道。

  “吃了。”我偎在炕前,等着爸爸。

  “给,和你姐姐在下边吃吧。”妈妈将厨房收拾利索后也上了炕,爸爸递给我一双筷子,说。其实我不馋,奶奶从小也教育我说,不准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可我真的想体验一下这么多人一起吃饭的热闹。我接过了爸爸递过来的筷子。

  “快,你说没吃饱,还要。”一会儿,一碗黑白两种面的饺子就被我和姐姐一扫而光。姐姐把空碗给了我,道。

  “还要。”我来到炕前,将碗擎起来,这样说道。

  “不是吃过饭了吗?”妈妈的声音不好听,我悄悄看了一下她的脸,老长老长,不过她还是接过了我手中的碗。

  “不是我吃,姐姐要。”我赶紧解释说。要回了这碗饺子,我真的没再吃一个,我站在那里,看着姐姐甜甜地吃着,心想,回家也让奶奶给我包两种面的饺子吃。

  “爸爸终于吃完了饭,我跟屁虫一样地跟着他。爸爸先搬出了凳子,我看见街门口已经围了好多人,大人在私语,孩子们在人缝里窜来窜去。有长辈吆喝着爸爸的小名,问,开始啦?爸爸笑呵呵地说,开始啦。这时,我听到平日和我玩耍的邻家小哥哥在喊我,我扭头找,他窜出人逢,到了我面前,我笑着问,哥哥,你也来看我爸爸放花啦?我把“我爸爸”三个字说得很重,我想告诉他,燕子有爸爸。

  “爸爸将其中一个礼花放到了凳子上,点燃,孩子们还有的在乱跑,听大人在喊,别跑了,看花啦。

  “看爸爸放花,我和姐姐弟弟一般不出家门,就站在自家的街门前,和那些乡亲们面对着,站成一溜线。那个时刻,我真的好骄傲,我也是这个家庭的一员了。我真的希望那些和我一起玩耍的小朋友能看到我,看到我也站在这个家门口,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有爸爸,有妈妈,有姐姐,也有弟弟,我有一个和他们一样大的家庭,他们有的,我也有了。”

  读到这里,心情骤然酸了,文字戛然结束,我的眼泪也险些同步落下。上帝给我一颗最坚硬又过于脆弱的心灵,在情字面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作者心中最疼的地方在哪里?字里行间我们竟寻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哪怕是小小的一声抱怨或叹息。懂得很重要。这就是作者。作者在心里盼着最终的地方,有水的地方,也就是有母爱亲情的地方,“我真的希望那些和我一起玩耍的小朋友能看到我,看到我也站在这个家门口,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有爸爸,有妈妈,有姐姐,也有弟弟,我有一个和他们一样大的家庭,他们有的,我也有了。”我们正是从那儿来的,我们都是从那儿来的,现在,我们要到那儿去,上一个生命的大湖去。其实也可以说就是作者的生命最初来到这个渺小世界的地方。

  1952年诺奖获得者、法国作家、一生著作丰富的莫里亚克好像说过:(大意)小说家(或散文家?)自然而然地会摸索出适合自己气质的技巧的。因此,在《苔蕾丝.德斯盖鲁》中,他采用了无声电影的一些手法:不用铺垫,开门见山,倒叙。当时这些手法是新颖、奇特的。他不过是使用了他的本能暗示给自己的技巧。他的另一本小说《命运》在创作时也同样注意运用了电影手法。

  不能否认,作者身上是流淌着奶奶的某种基因的,对亲情的渴望写得既真真切切又小心翼翼,人虽早已成年,财富虽远过他人,然而作者那种根深蒂固似永远缺少一些什么的某种亲情渴望,却永远无法被内心世界的感叹所掩盖。既渴望,又怕不小心伤及已经年迈母亲的心,作者的所有文字,常常给人一种错觉,似乎信手拈来,生活的浓郁气息一贯到底,散文是这样,小说也是这样。而事实上绝非如此。绝非易事。《渴望》也在尽力而为运用自己的技巧。说真的,在完成任何作品中,无论它是优是劣,绝没有这么一种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如果说我有时自问这些问题,那是因为有人向我提出这些问题——因为这些提出的问题总是缠着我。作者如今早已浸泡于幸福、快乐、宽裕且高度享受爱情甜蜜蜜的生活。曾经镌刻于褪色记忆里的那些情景也早已渐渐远离那个似乎陌生的可怕年代,父母亲同样年迈且自己也不再年轻,然而,作者永远渴望亲情的心也许并未因此而减少一丝一毫。

  这是我的心得。


2010-6-10于歌谣苑


[copyright]版权[/copyright] [ 本帖最后由 霍名夏 于 2010-6-10 12:46 编辑 ]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