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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撒落的花瓣

2022-01-11叙事散文薄暮

天堂撒落的花瓣薄暮一个上午风雨飘摇,雨点夹着雪珠斜斜的敲击着窗玻璃,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戴上耳机,一曲曲欧美伤感音乐把雨声风声隔在外界,心在极度感伤里浮沉飘忽,泪无声的滴落,眼前全是表妹的容颜身影,才三十岁的生命却已告别人世,就在这个春雷滚……
天堂撒落的花瓣薄暮
一个上午风雨飘摇,雨点夹着雪珠斜斜的敲击着窗玻璃,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戴上耳机,一曲曲欧美伤感音乐把雨声风声隔在外界,心在极度感伤里浮沉飘忽,泪无声的滴落,眼前全是表妹的容颜身影,才三十岁的生命却已告别人世,就在这个春雷滚动的腊月二十七午后。

前二天去医院看望表妹,靠吸氧和挂营养液、蛋白质维持生命的她也许因为年轻,尽管出血很多,但脸色并不难看,原本白白胖胖的皮肤失却了原有的饱满,浮肿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只是半睁开眼把视线移向我,仅一秒钟眼皮就微微轻合,完全处于一种接近睡去的状态。我无法遏制悲伤的泪水,背过身去,而小舅舅和小舅妈两鬓的白发,额上的皱纹愈加让我心酸,喉咙哽咽,说什么好呢。

2009年清明前后,表妹就觉得身体不适,乏力,发热,低热不退。便去医院检查,医生没能查出病因。六月间到上海大医院找医生诊治,被列为疑难病症,是血液病,表妹即在医院住下,接受药物治疗,可是情况并没好转,三四个月后,家人和亲戚朋友给她换一个医院诊断,结果查出她得了红斑狼疮疾病,并有可能病变。也许因为表妹年纪轻,忍受力强,在治疗期间,她放心不下五岁的儿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从医院回家一次,十月中我阿姨的儿子办结婚喜宴,她也还和我们一同开心的吃喜酒,表面看她依然是个年轻欢快的女子,中等身材,丰满健康,有谁会发现她有病在身。 我年长表妹十五岁,是看着她长大的。当年她妈嫁给我小舅舅,我正值童年,那晚喜宴情景还是有印象的,记得大家要求新娘唱歌,她爽快地唱了一首《洪湖水浪打浪》,赢得一片热烈的掌声。一年不到,小舅舅就开开心心地抱上了大胖儿子。又过二年,我的表妹出生了,我第一次看到她时,我妈抱着她,圆圆的胖乎乎的脸蛋,一双眼睛大大的,亮亮的,一逗就笑,大家都叫她“胖妹妹”。我还带过她学走路,小舅妈为了怕她摔,就在她腰间围了根布条,可以随时拉住。到她上小学时,我在小学教书,每到暑假,她和哥哥还有大舅舅家的二个儿子就会来我家作客,他们住在小镇,一到乡下,就满地里乱跑,表妹像个男孩,爬树游泳什么都行,一到晚上,她的脸总是花花的,临走前,我会拿出一些练习簿分发给他们,谁乖就多发一本,表妹虽然调皮,可是嘴巴活络,甜甜的叫着“姐姐”“姐姐”,少不了多给她一支铅笔或一本连环画。转眼,表妹到了出嫁的年龄,那时因为我已在城里生活,很少见到她了,发现做新娘的表妹越发漂亮,端庄秀气,嘴巴还是那么甜,亲热地唤着每个亲戚。由于大家忙于生计,以后的日子少了联系,也难得一见,再见时,她的儿子也会走路了,虎头虎脑的样子,很像表妹小时候,可爱极了。

站在表妹的病床边,等待她再次睁开眼来,一会儿,她真的睁开来了,大眼晴依然美丽,焕发着光彩,她轻声说:“要吃萝卜。”她闻到了萝卜的香味,陪她的几个亲人正巧在吃她阿姨送来的饭菜。我们很高兴,多日没有进食的她终于想要吃东西了,小舅妈边喂边说:“真是可怜,吃东西也咽不下,女儿啊,你就把萝卜放口里嚼嚼,吐出来,再喝点汤。”说着,眼圈发红,苦涩的眼里布满红红的血丝。小舅舅才吃了几口饭,就说吃不下去,眼泪却已流了一脸。这时,我父母还有大舅妈也来了,场面终于缓和了许多。临走,我把钱塞在小舅妈手中,在眼眶里滚进滚出的泪珠儿终于断了线般的洒落。和表妹道再见,她终于用力点了点头,我含泪笑了,内心有个声音在说:“她会活下去的。”

出了医院大门,国道两边的腊梅花很年轻,鹅黄一片,幽香阵阵,娇艳无比。当我走近她们,发现潮湿的泥土上跌落了朵朵黄花,正是“落花不语空辞树,流水无情自入池。”朴树的《生如夏花》也在这个冷清的氛围里蓦然回响,“惊鸿一般短暂,象夏花一样绚烂。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

雨停了,窗外灰茫茫的,一会儿,空中飘起了零零散散的雪花,只见那雪花变成一片片花瓣,撒落在奔跑着的表妹的身上,远去,远去,那是一条伸向天堂的路。那么,让我把祝福抛向空中,嘱托那一朵朵精灵,让美丽的她们伴着你,让病痛和忧伤远离,让泪水化作灿烂的烟火,在天堂,为你过好一个虎年的大年夜。

于2010年2月11日

[ 本帖最后由 薄暮 于 2010-2-14 14:0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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