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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在路上(数字路牌修改)[原创]

2022-01-11抒情散文瘦棠寒蝉
——西行漫记之四在路上。漫漫荒漠中,车子开了几百公里,也不见一个人影。睛空万里。坐在车上眺望,天特蓝,云特白。给人一种天和地特别近的感觉。白云缠绕在群山之上,一团团,棉絮般簇拥着,我想,如果我站在那山巅上,展开双臂,就能把大团大团的白云抱回……
           ——西行漫记之四
  在路上。   漫漫荒漠中,车子开了几百公里,也不见一个人影。睛空万里。坐在车上眺望,天特蓝,云特白。给人一种天和地特别近的感觉。白云缠绕在群山之上,一团团,棉絮般簇拥着,我想,如果我站在那山巅上,展开双臂,就能把大团大团的白云抱回家,做出人间最华丽的衣裳。   这样睛朗的天气,在这里并不受欢迎,戈壁荒漠不欢迎,牛、羊、骆驼不欢迎,就连那些以生命力顽强著称的沙漠勇士——芨芨草和骆驼刺也不欢迎,它们在强烈的太阳光炙烤下,耷拉着脑袋,病恹恹的无精打采。戈壁荒漠需要的是雨,和风细雨,狂风骤雨,只要能润泽自己干渴的身体就行,上千年、上万年,戈壁荒漠穿着这一身灰黄色的衣裳,连它自己都感到单一,难看,它穿厌了,想换一换了。于是,它年复一年做着一个梦,渴盼着满天的雨水。因为,只有充沛的雨水才能洗尽它满脸的风尘,能让它贫脊的土地丰盈——绿的草木、庄稼,红的、黄的、紫的、白的花卉;只有雨水能改变它的荒凉孤寂,让它变的热热闹闹——有马、有羊在草地上悠闲地吃草,有淘气的小孩子在地毯似的草地上打滚……这个梦它
一做就做了上千年,上万年——可醒来却依旧。   在路上。   其实,人的一生,总是在不停的行走,也许是前方的一个驿站,也许是为了心中的理想,我们不断的前行,不断努力,都是朝着一个目标前行,大的,小的,遥远的,近距离的……刚成家时,我们和父母亲、兄弟姐妹大家一块儿挤在几间窄小拥挤的房子里。当时,一家人的愿望就是能盖起一幢小楼,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全家人省吃俭用,母亲还从厂里拿回来许多手工活,让我们在空余时间里做,挣一些份外的收入。那些年,大家牺牲了很多的休息时间,付出了很多,若干年后,我们终于实现了梦想。再比如,我现在走的这条码字的路,尽管目标明确,但至今还没有成功,而且前途渺茫,可是,我还是继续在这条道路上乐此不疲地奔走,其间,我经历了痛苦,徘徊,却也收获着喜悦和欢乐,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个目标,就像有了一盏灯,在前方照亮着,激励着我不断向前。   而现在,我是在去空中草原——那拉提的途中。漫长的路程,尽管有车可乘,但长时间的颠簸,还是让人感到疲惫不堪,许多人,都在车上打起了瞌睡,但没有一个人叫苦,因为,那拉提就是一剂兴奋剂,支撑着大家的精神。窗外,依旧是满目荒凉,我都有些厌倦了。这时,一块疾驶而过的路牌和我匆匆地打了个照面,我依稀看到上面好像写着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这一下子打消了我的困意,提起了我的兴致。在外行走,我见过不少奇特的地名,有动物为名的,有山河为名的,惟独没有见过以阿拉伯数字命名的。而且,随着路牌的出现,大片辽阔的绿洲出现了。这让我对下一块路牌充满了期待,究竟是些什么数字呀,居然会有如此大的魔力。   108团。路牌出现了。这一次,我看清了上面的数字。112团。118团。随着车子的前行,更多的数字路牌撞入我的眼里。这些路牌,尤如一块磁性强劲的磁铁,把我拉回到了那个激情飞扬的年代,让我看到了成千上万铁军浩浩荡荡进疆时的场景——     1949年11月,新疆和平解放,为了建设一个崭新富饶的新疆,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一兵团奉命从玉门关兵分二路进疆。进疆部队遇到的困难是空前的,连那些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老红军战士都称艰难无比。部队从玉门关出发,一路不断地向西挺进,那时,茫茫戈壁没有路,只有硌脚的石砾,砂砾。但战士们靠自己的双脚,硬是在茫茫荒漠中顶着满天的风沙,艰难地闯出了一条路。这条路,不宽,简陋,却是一条前人没有走过的路,是一条创造奇迹的路。这条路,打开了古老落后的新疆走向美丽丰饶的大门。王震将军曾写诗生动地记载下了当时部队进疆时的情景:“白雪照祁连,乌云盖山巅。草原秋风狂,凯歌进新疆。”   现在,我们跑的这条宽敞的公路,也许,就是他们走出的荒路。当年他们用脚丈量新疆的辽阔,现在我们是乘车,我们乘车都感到疲惫不堪,由此可见,他们那时走的是多么的艰难了。   为了按时到达目的地,部队常常要连夜急行军,身心俱疲的战士们常常走着走着就睡着了,为了不掉队,他们就想出了一个土办法,用绳子绑住前面的那个人。因为,如果掉队,不是被野狼吃掉,就会被孤寂的戈壁荒漠风沙吞没。   望着车外绿浪滚滚的绿洲,望着那些在风中摇动着的高高耸立的白杨树,亭亭而立的玉米,向日葵,我仿佛看到了不畏风沙,不怕烈日的军垦战士们在戈壁荒漠中烧荒垦田的身影。因为,这里的每一片绿洲,每一寸土地,都滴满了战士们的汗水,每一颗茁壮的庄稼,都流着战士们的鲜血。   让我们联想一下,军垦战士们当时面临的险恶环境吧。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横亘在面前,荒漠上到处都是巨石,砂砾。他们要移开的就是这些巨石,砂砾。白天,他们挖出了一条条沟渠,艰难地整出了一块块田地,然而,无情的沙尘暴,一夜之间,就让一切恢复了原貌。那些被移开的巨石,砂砾好像认得回家的路,又一一回到了原处。翌日,战士们只好一切重头再来。覆盖。挖开。再覆盖。再挖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看到的这些绿洲,就是战士们这样一次一次,一寸一寸开垦出来的。   现在,我想着重谈谈我们可爱的女兵们。我认识一个新疆建设生产兵团的老兵,她是个四川人,现在已经离休,和她在南方工作的儿子住在一块。她的脸看上去比同龄人要黑,粗糙的多,皮肤干燥开裂,那是经年风沙刻在她脸上的印痕。她说,那时候,只要手伸进棉衣里,就能抓出一把跳蚤来。一连几个月不洗澡是常有的事。她还给我讲了发生在她班里的一个故事——   那时候,女兵面临的最大困难不是上述那些,而是上厕所。荒无人烟的戈壁荒漠中,解手,男兵面子厚,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就地解决,而冠以美名——唱山歌。女兵不行,她们可不能唱山歌呀。于是,只好跑得远远的山坡后面,有一次,她们班的一个湖南女兵因为去解手而永远消失了——被野狼叼走了。她说,她永远望不掉那个漂亮的糊南姐妹,她是那样年轻,那样年轻……   记得我曾问她,你现在后悔去新疆吗?你把自己的青春,美丽奉献给那块无情的土块值得吗?她没有立刻回答我。过了许久,她说,真想再回新疆去看看,看看留在那里的老哥老姐们,这时,我看到她的眼角是湿润的,眼光亮亮的……   在路上。   一路上,还不时有这样的数字路牌在我的眼前掠过。   一路上,到底有多少块这样的路牌,我没有细数。但这些路牌,这些生长着玉米、蕃茄、向日葵、棉花,这些长着郁郁葱葱白杨树林的绿洲,无疑就是当年新疆建设生产兵团战士们,不畏艰辛万苦,用自己的双手,用青春和鲜血铸成的建设美好新疆的一座座丰牌。   路途中,我还看到一个个沙砾堆成的沙包。它们在荒漠中构成了又一道奇异的景观。   这些是什么?我问导游。   坟茔。她说。   坟茔。   谁的坟茔?   这里没有村庄,荒无人烟,不可能是当地人的墓葬。惟一的解释,他们是长眠在这块土地上的建设新疆的战士和建设者们的归宿地。他们有的是在建设中牺牲,有的被风沙吞没,也有的是被疾病夺去了生命。他们千里迢迢而来,最后,倒下的躯体化为了新疆这块大地上的一杯沃土,继续润泽着这一块神奇的土地,他们的英灵,就像一朵朵白云,永远飘荡在新疆的大地上空,佑护着新疆。   望着这些迎面而过的路牌和一片片的绿洲。望着正在逐渐减少的戈壁荒漠,我想,新疆建设生产兵团的战士、职工们他们不正在努力、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实现着戈壁荒漠做的那个上万年的梦吗?   也许,真的在不远的将来,戈壁荒漠在兵团战士们的帮助下,能实现它的万年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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