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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兰林阁

2022-01-11叙事散文赵晓梅

兰林阁
赵晓梅在大理古城,我像阳光雨中的一朵兰花,被大理的水滋润着,托举着,飘荡着,晃动着满怀的阳光,使我的心里溢满了一种温暖。在弯弯曲曲的巷道里,我随着大理的风来到了兰林阁的门前,惊喜,书页一样翻开了,那泛黄的纸张,敞开了一个存封在岁月……
兰林阁 赵晓梅   在大理古城,我像阳光雨中的一朵兰花,被大理的水滋润着,托举着,飘荡着,晃动着满怀的阳光,使我的心里溢满了一种温暖。在弯弯曲曲的巷道里,我随着大理的风来到了兰林阁的门前,惊喜,书页一样翻开了,那泛黄的纸张,敞开了一个存封在岁月里的古旧院落的魂。   兰林阁只是大理古城里一个个小小院落的围城,当我走进去的时候,秋色染着典雅的美在一缕缕幽静的阳光下浸染开去,柔软的风和寂静的阳光都穿过一扇扇古典的门窗才能到达我的身上。院子里走动着众多的外乡人,陌生的方言和陌生的外语在这里降低了音调,生怕惊醒安放在这里古旧的宁静,隔离着喧哗、跳动、歌唱、欢笑、浮躁这样张扬的词语。   黎明的到来,让这院闲置已久的院落飘满了兰花的清香,兰花在一池清水边把影子完完全全地投放在波光里,呈现出翡翠一样的淡绿色。兰花的开放与凋谢,在这样的楼阁和幽静的院落中,真实地倾诉着大理古城的一切,每一个人一抬脚就走进去,行走在远古的的砖瓦之间,凝视在一朵朵精美的雕花里,让自己的目光和心境都与旧时的房屋、桌椅、老床对话。也可以把玩南诏古都的种种典雅,比如扎染、比如石器,比如大理石的屏风,比如石缸里的青苔。但是,就像我无法看到天井里的井水一样,你也同样无法度量出大理的胸襟和城府。   兰林阁在我的心上,始终是那样的宁静。透过一场秋天的雨水,我站在一壁雕花的窗前,雨雾游走着,浮动着一种古旧的时光,让我的心境和情绪紧紧地牵恋着,痴迷着,如雨雾一样漂进了幽远的大理,漂进了幽雅的兰林阁,锁住了梦中的一段忧郁。兰林阁如一匹垂挂在大理手臂上的扎染土布一样,标识着一个民族的品牌,那是一种远古的创造,有花朵的香气,有白云的飘荡,有祖母的美丽,有瓦罐的酒香,还有古道上蹄踏的马蹄声。那是一种刺透和漂洗后的柔软,饱含着雨露、阳光、空气和水分的清纯,用青与白诠释着人生的朴素与淡雅,不管在染缸里浸泡过多长的时光,当晾晒在阳光下的那一瞬间,洁白的图案在青色的背景下,宛若黎明时的灵露,昭示着人性的圣洁,贫民的高贵。   兰林阁作为南来北往的游客在大理古城居住的地方,收藏着深厚而久违了的古朴的白族文化,衔接着淡远的富商人家遗风。大理石装点的厅堂上,显示着居住者的品位和富贵,那石上的青白,以坚硬的质地,流动着一种思想、信念、本质。身居庙堂之高,并不一定能忠诚青淡洁白的淡雅之色,而不被艳丽多彩诱惑。只有在大理,才会独独钟情于这种青白,那怕心壁之上早已是锈迹斑斑的俗人,在大理石和扎染布的青白之间,也能寻找到一瓣一丝的朴素淡雅之心境。在这片淡雅之间,我看到了一个隐藏在风花雪月背后的大理,看到了一幅镶嵌在石片之间的水墨画,看到了一个包裹在扎染布匹内层的另一种爱恋。   昨夜雨雾漫舞,清晨,我在等待着一片蓝天的出现时,在缠绵而温柔的雨雾中,我绕过了一道照壁,一排翠竹,穿过一院老屋,还有一道道石头砌成的墙壁,看到一串串爆仗花被一串串雨露点缀着,那是一串梦的泪珠呀,晶莹透亮,在兰林阁,在兰林阁的天井里,如一曲幽远的古歌,含着相思的泪,潮湿了一朵白云,弥漫着雨雾的轻灵和感怀。这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我迎着柔软的雨丝向上仰望时,白茫茫的天空被天井切割成为一条长方形,一朵一朵的乌云从我长方形的视野中飘过去,我想用我的方式把那串雨露留存下来,雨露在相机里闪亮,咔嚓,一个熟悉的声响随着胶卷的卷动滑过。就在这时,我也听到了一声惆怅似的叹息,像是一种愁绪的坠落,又像是一种呼唤后的回响,那声音虽然很小,可在这幽深幽静的天井里,却让我的心颤抖了一下。   那是雨露滴落在深井里的回音。一口老井,一口老井就在这幽深的天井里,就在紫藤架下,紫藤花在春天凋谢了,架上却开满了鲜艳的爆仗花,一滴一滴的雨露滴落在深井里,幽深的井里回旋着幽远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忧伤和淡淡的伤怀。井台上长着一层厚厚的苔藓,井边一只厚重的木桶上开着细小的淡紫色绒花,这一切,仿佛是与今天隔离的太久太久,而离去的人还会随时回来一样,昭然着一种轮回和兴衰。   我坐了下来,仔细地在记忆里翻阅古代长长短短的词语章节,映照旧时主仆在这里生活的场景。也许,这口老井承载了太多人事的悲欢,岁月的离合,才在黎明的安排下,静静地安居在这样不为人知的地方,让有缘的人与此独遇,与此独守。   井是有生命的,兰林阁天井里的这口老井把与它相联的一切滋润得那样水灵,藤萝随心所欲地攀爬,花朵随心所意地开放,树叶随心所向地碧绿,兰草随心所爱地生长,就如水桶上的绿苔间也要开放细绒绒的小花一样,见证着的却不仅仅是一段漫长的时光。   当一束阳光从我头顶上空直射下来时,我结束了与这口老井的相遇和缘分。但兰林阁天井里的一口老井与我的相遇,注定了一种心灵的震撼和滋养,与井相敬,灵魂深处的清静和淡泊,将让我减轻扛在背上的生活重负。   兰林阁的最深处,竟然是一院紧锁一院的老宅,听说,这里原来是大理古城内最为古老的商贾之所,被一把铁锁锁住了半个世纪。兰林阁的主人黎明在古城里寻找老宅时,所有的街道房屋都被时代翻天覆地过几遍了,只有这几院长满了荒草停歇着野云的老宅,还被一把大铁锁紧紧锁住。当他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锁,推开厚实的木质大门,跨过高高的门槛时,他感觉到他打开的是一扇又一扇历史的大门,跨过的是一道又一道历史的门槛。他看到了大理古城的魂留存在这里,他听到堆垒在这里漫长岁月的声音,他触摸到了大理厚厚的历史,他的心里顿然升起一股一股的欣慰。他带着一些朋友,坐在古城的夜色里下,月光照着后花园里枯败的花草上,静静的老屋里摆放着百年老床,桌椅,上面覆盖着一层不能轻意摸去的尘埃,墙角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呈现出几份破败的荒凉和幽深的恐惧,毕竟这里已被封锁了三四十年的时光,已失去了作为房宅应有的人气,但却装满了一屋一屋的灵气。   我到兰林阁时,这些老屋里陈列着古旧的家具和字画,就在这些家具和字画之间飘荡着淡淡的茶香,国内外的游客悠闲地坐在这些古旧的太师椅上,品着香茶,在幽静的时光里守望着一片独我的境界。   到处是时间层叠过的痕迹。四合院里的青石板,狭窄的楼梯,雕花的门窗,光滑的栏杆。我轻轻地依栏而坐,看到周围全都是深宅旧院,幽径小楼,石墙瓦房,瓦沟里长满了粉红色的花草,高高地站立在蓝天之下,炊烟袅袅地飘过,有一群鸽子飞过屋顶。   所有的时光都能穿过石头而不留下任何痕迹,只有孤独徘徊在石头的中央,一道开满木纹花朵的窗子,隔开了内外不同的情景,生活在兰林阁的外面花布一样展开了,我在大理的日子,如窗棂上温暖的阳光,怀想着远去的马帮,惦记着飘在他乡异土上的歌谣,在滇西大地上,以银子、茶叶、丝绸、乳扇、铜饰的方式,让马帮驮来数不清的的财富。才有了兰林阁这样的深宅院落,大理古城才会成为云南马帮经济核心的策源地和繁华地。
  兰林阁连接着两条老街,门前流水潺潺,绿柳垂枝。古巷通向大理古城最有名的洋人街,扎染布飘荡着游客惊喜的眼神,烧乳扇飘香着大理风味的香气。毕竟兰林阁曾经也是大理古城“金碧辉煌”的地带,至今,也能让我依稀看到雕梁画栋,看到迂回的长廊,看到百年老井,看到古朴的雕画。   兰林阁又热闹起来了,游客如当年的马帮一样,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不同的是那些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人一住就是几月几年,他们像进入了一场永不醒来的梦,迷醉在大理的风花雪月之中,沉静在兰林阁的幽静和怀旧的气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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